要是把个戏子相比容颜,那么,和容颜一块的她们也会跟着掉价儿!
    这就是安五小姐的神逻辑!
    可惜,诸位贵女却是不明白她的心思。
    只是把探究,打量的眼神放在安家姐妹身上,有女孩子心思转的快,便暗自笑了起来。
    早听说安家这两位姐妹不合,现在看来,果然是无风,不起浪呐。
    “妹妹,你说话慎言,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方家小姐和六公主都有在说的呢。”
    安五小姐撇了下嘴,“当我不知道你嘛,就知道玩些见不得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这声音虽然轻,离着她们坐的远些的贵女听不清,但容颜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她才把嘴里的茶咽下去,听到这声念叨,不禁是扑吃一笑,再看安五小姐时,不禁眼底就带了两分的赞赏——认人,很准呐。
    “看什么看,别以为我是为你说话。”
    “嗯嗯,我没那么想过。”她什么都会,就是不会自作多情!
    她们在这里说的轻松,或针尖对麦芒,或阴阳怪气,只是苦了一侧跪在地下的戏班班主,以及那小丫头。
    最后,还是六公主有些回过神,轻轻的摆了摆手,“你们都起,散了吧。”
    这就是说,他们可以平安出宫了。
    戏班班主一脸的感激,“多谢六公主。”
    待得戏班子散下,安三小姐笑着扬了扬眉,“六公主,我听说御花园的花开的极好,有几位小姐也是头回来皇宫,不如,咱们就去逛逛?”她说着话笑了笑,脸上浮现出几分的得意,“容三小姐,孙家妹妹,你们还没见过御花园里的花儿吧?一会可要好生的看看,毕竟吧,这进宫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嗯,多谢六公主,安三小姐。”
    容颜眉眼弯弯,“多谢六公主,安小姐。”她倒是要看看,这位安家小姐和六公主打的是什么主意!
    六公主眼神闪了闪,看向身侧的侍琴,“侍琴,你去和母后说一声吧。”
    “是,公主。”
    一行人起身,由着六公主和安家姐妹在前面引路,不急不慢的向着御花园里走去。
    容颜身侧跟着的是白芷。
    她的腿伤已经好利落,之所以把她带在了身边,是容颜觉得白芷在几女当中最稳重。
    这会,白芷不禁一脸的担忧,“小姐,要不,咱们还是找个法子回了六公主,去太后娘娘那边吧?”
    “不急,且看看。”
    容颜扬了扬眉,眼底一抹冷意划过,“哪里有不战而逃的道理?”
    “可是小姐——”对面可是六公主呀。
    前面,安三小姐不怀好意的笑声响起,“容三小姐,六公主在等着你呢。”
    “你看,你家小姐我走的了吗?”
    容颜笑了笑,拍拍白芷的手抬脚向前走去。
    ——不过就是个皇家御花园罢了,难道,她还怕了不成?
    ——
    太后宫中。
    兰嬷嬷一脸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太后看不过去,摇着头把她招到跟前来,“说吧。”
    “娘娘,老奴知错。”
    “行了行了,你和哀家这么些年,我还能不了解你?”太后打断兰嬷嬷的自责,笑着呷了口茶,“可是在为容家的那小丫头担心?觉得哀家明知道把她接过来,小六她们不会轻易放过她,却不但不阻止,还派你把人接进了宫,你可是觉得想不通?”
    “回主子的话,老奴只是觉得您平时对那丫头挺好的,这次却——”
    明知道这会子容颜进宫,六公主也好,安三小姐也好,都是被皇后娘娘宠的无法无天的主儿。
    万一真的闹腾起来,到时侯吃亏的肯定是容颜!
    太后看了一眼兰嬷嬷,把手里的茶盅放下,“你呀,心就是软。”
    “太后娘娘责备的是。”
    “哀家没有责备你,哀家是心疼你,这一辈子跟着哀家,眼看着咱们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太后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好,伸出两指揉了揉有些肿涨的眉心,语气里带着两分的怜惜,“兰儿呀,这一辈子,是哀家对你不起,下辈子,别再认识哀家了。”主仆得宜,佳话相传,一辈子,足矣!
    兰嬷嬷扑通跪了下去,“奴婢这一辈子跟着娘娘,无怨无悔。下辈子,奴婢肯定还要服侍娘娘的。”
    “你啊,你。”太后娘娘亲自起身,扶了兰嬷嬷起身,想了想看向兰嬷嬷,“你很喜欢那个容家的丫头?”
    兰嬷嬷咬了咬唇,“也没有很喜欢,只是觉得她的性子挺好,还有,她救了您,却又半点不居功……”
    “这倒也是。”太后听到兰嬷嬷提起这事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个丫头的性子的确是奇怪,我可是听说,她当时和皇帝打赌,救下我之后什么也不要,只要婚姻自主和拜周御医为师,呵呵,这两个条件呀,提的少了,轻了,哀家的命可不止这些的。”
    兰嬷嬷眨了眨眼,笑着服侍太后用茶,没出声。
    “罢了罢了,你过去看看吧。”顿了下,太后又加了句,“若是小六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你再出现。”
    “奴婢不去。”兰嬷嬷笑着摇摇头,一脸的平静,“奴婢的确是有些喜欢那位容三小姐的性子,可在奴婢眼里,您才是奴婢的主子,您是奴婢心里唯一的人,那位容三小姐即然碍了小六和安家那位的眼,便是有老奴帮着躲得了今天,下次呢?人呀,这一辈子的路可是长着呢,她总不能这一辈子都让老奴帮她吧?”
    “所以呢?”太后笑容轻快,语气竟难得的带了两分的挪愈。
    兰嬷嬷轻轻一笑,“所以呀,看那位容三小姐的运气,以及,她自己的本领喽。”
    这宫中,哪一年不出几桩让人不平的事儿?
    不过是被最上面的人压的好罢了。
    太后笑了笑,轻轻的闭上了眼——
    很明显的,她是满意兰嬷嬷这个答复的。
    午后的风徐徐吹来,吹在人身上,脸上,让人觉得暖洋洋的舒服。
    御花园里不时传出一阵女子清脆若银铃般的笑声。
    而在距离皇宫二百余米的梧桐胡同。镇国将军府内。
    气氛却是一片肃杀,冷凝。
    镇国将军在书房里啪的一声拍碎一张木椅,“那个逆子还在闹?”
    身后,杨老二几个缩了缩脑袋,“大哥,要不,咱们就应了他?”反正,在他看来,那位容家的三小姐的确也没啥不好的,而且还一身精纱的医术,他们这些人在战场上打打杀杀的,让渊哥儿娶个一身医术的媳妇回来,到时侯万一有点什么事儿,也好再去请人嘛。不过他皱了下眉,伸手用力挠挠头,“但她那个爹的确是挺烦人的,要不,我找人做了去?”
    只是他这话才一出口,杨老三一脚朝着他踹过去,“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俺哪里不会说话,俺说的都是大实话。”杨老二无故被踹了一脚,扭过头,嗡声嗡气的瞪眼,“你前些天不也和俺说,那位容家的三娘子是个好的,只是可惜生在了那样的人家嘛,哼,敢说不敢认,没鸟的家伙!”
    杨老三一脸无奈的黑脸,“……”这蠢货!
    他看向程将军,“大哥,老二他不知道这些事,您别理他。只是,这事您虽然压了下去,但渊哥儿却是不知道,您虽然在宫里求了赐婚圣旨,但万一渊哥儿不认,就这样闹下去可如何是好?”
    “老子要是有法子,喊你们来做什么?”程大将军很没骨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脸的气恼,砰的一声,又一个桌子被他给拍碎,杨老二几人眉眼不抬,习以为常,“我说老三,你平日里不是鬼点子最多嘛,快点给我想想,怎么让那臭小子心甘情愿的接下这圣旨,和王家的小姐成亲。”
    杨老三猛摇头,“做不到。”
    “靠,你平时的鬼点子去哪了,赶紧想。”顿了下,程大将军瞪眼,“这是军令。”
    “你还是砍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
    这里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镇国将军府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院中下人个个愁眉苦脸。
    “公子又没吃?”
    “你也被公子赶了出来?”
    “哎,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一院下人摇头晃脑,愁眉苦脸时,不远处的后窗口,程文渊脸色惨白的出现,犀利的眸如同刀子似的在院中唰的扫过,感受到院中几人的气息,他皱了下眉头,想了想,回头他拎起屋中的椅子对着院子里丢了出去,一把又一把的,最后,他嘴角勾了下,身子如同一只鹰般瞬间飞出,一个轻纵已经跃上墙头,在身后一人惊呼‘公子’的声音中,程文渊冷笑一声,翻身跳下墙壁。
    “不好了,公子逃走了,快去和大将军说。”
    书房里,程大将军正催着杨老三几个想主意,“快点快点,你们是不知道,我为了那个逆子操碎了心,这段时间呀,老子我的头发都掉了一大半。你们看,靠,那小子再敢不听话,老子捶死他得了。”
    杨老二翻个白眼,“您舍得嘛。”
    “谁说老子不舍得的,老子是怕打死他,以后战场上就少了个人去打仗。”
    杨老二正想继续揭某人的老底,门外一声急喊,“将军,小将军跑了。”
    镇国大将军唰的一下从书房跳出去,一把拽住那侍卫的衣领,“不是让你们不错眼的看着嘛,怎么会让那臭小子溜了?”
    “属下失职,请将军恕罪。”
    “滚滚滚,自己去领军棍去,老子心情不好,这几天别在我跟前出现。”程大将军一脚把人给踹飞,气呼呼的跑进程文渊的院子,一进屋看着后头大开的窗子,不禁气笑了,“逆子,有本事一辈子别给老子回来!”
    杨老三跟在他的身后慢悠悠的开了口,“大哥,这事,怕是有些不好办呐。”
    渊哥儿几个的脾气他们都清楚,打小就倔。
    如今他即然认准了容家那个丫头,想让他改变主意,怕是有些难呐。
    不过杨老三却是摇摇头,轻轻的笑起来。
    或者,正如老二所说的,把容家丫头娶进来,也是件不错的事儿?
    “可是老子已经答应了人家,十年前就答应的!”
    人家那女娃也等了他这么些年,他现在一句话说不娶?
    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他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不讲信用
    !更何况,对方还救过他两次的命,程大将军是越想越恼,最后用力的抓了把头发,恶狠狠的眼神看向身侧的杨老三,“老子不管,这事皇上都准了,圣旨已下,那臭小子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至于你,过来,交给你一项重要事情,把那小子给老子叫回来,他要是不听,给老子绑。”
    大不了,老子到时侯绑他进洞房!
    杨老三一脸的为难,他对上程大将军一脸凝重的表情,暗自头疼。
    这两父子的脾气都是这样,认死理。
    一般的时侯是各自相安,可二般的时侯,呵呵,针尖对麦芒,谁也别想服谁!
    “大哥,这事要不再拖拖吧,反正圣旨也没说什么时侯成亲。”杨老三想了想,觉得现在不宜逼的太急,对程大将军也好,对程文渊这个小祖宗般的人物也好,都是以安抚为主,“不过大哥你放心,我会派人盯着渊哥儿,不会让他做什么出格的事。”
    “嗯,那就都交给你了。”
    程文渊拂袖而去,看的杨老三在后头有点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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