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赫先生请放心吧,脑部断层显示姚小姐没什么问题喔。」
    医院的恢復病房内,值班护士俐落地调整着点滴流量,展现出专业气势,但频频回头偷看偶像的眼光却洩漏了她的心思。
    「护士小姐,请问她什么时候才会醒呢?」看着姚心瑀略为失去血色的小脸,胸前吊着右手橈骨骨折的石膏固定架、惨不忍睹的模样,想到搭上救护车后一连串的检查、治疗,汪敏赫又紧紧歛眉,一股难言的抑鬱困恼横梗在胸臆间。
    「她睡了很久,也差不多时间该醒了,我会常常巡房,观察她的恢復状况的,请你放心吧。」能这么近距离跟心仪偶像搭上话,心花怒放的护士小姐差点忍不住尖叫,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幸运啊。
    「拜託护士小姐了。」汪敏赫心神不寧的对护士露出请求眼神。
    「恩,那个,汪敏赫先生,我还有些话想对您说。」见到偶像难得亲民的态度,护士情难自制,根本无法移开爱慕的眼光。
    「昰,请说吧!」
    「或许衝突事件被公司惩罚让您很难过,我只是想亲口告诉你,我们敏赫家族会永远支持你!」
    「谢谢了,我会铭记你的好意。」即使他勉强在护士面前维持镇定,脸上仍掛着委婉微笑,但再想起这场意外发生的过程,心里还是馀悸犹存。
    当时,他的神魂好像随着意外被吓飞到天边了,恍惚浑噩间,连自己怎么到医院、到医院以后的诊察过程竟然都毫无印象。
    只觉得,等待莉露清醒的时间度秒如年,好像过了一世纪这么长。
    「傻瓜,就算看见我危险,你也不能不顾一切扑上来啊?」
    看床上小人儿眉角因缝针贴着美容胶带,脸上还有些没消退的肿胀和瘀伤,汪敏赫忍不住心疼的伸手拨开额上瀏海,但却吃惊发现那秀雅额头上有条怵目惊心的旧疤痕。
    「这疤?」他重重揪起眉。
    「唔……」像是感受到额前触碰,床上的小小身体轻轻蠕动,表情益发纠结。
    到底作了什么梦?
    她觉得好可怕,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要醒来、她好想醒来……
    「莉露,你醒了吗?」
    从全然黑暗的某个方向传来飘渺呼唤,姚心瑀微扬羽睫的朦胧眼神奋力对焦,挣扎着神志想从浑沌飘邈中甦醒。
    「……老闆,」一股乾涩肿胀感刮痛喉头,使她发出陌生的瘖哑嗓音。「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还好吗,脸都破了。」想触抚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又觉行为突兀,汪敏赫只好强迫自己移开眼光,但稍早眉峰淡结的怀忧神情终于在小人儿转醒后慢慢舒展开来。
    「对了,你额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这疤吗?详细情况我记不得了,听说是小时候摔跤弄的,」脑袋隐隐作痛,潜意识似乎有股势力阻止她继续细想,于是她把从大人那听到的照本宣科。
    模糊的记忆里,不知道因何事她感觉很痛苦,但是身边有个男孩一直陪着她,
    那人是学祐哥吧,毕竟赵姚两家是世交,学祐从小学、国中、高中到大学都一直跟她在一起啊。
    「这疤痕很深啊,那跤一定摔得很重。」
    「还好啦,现在已经没事了。对了,我躺多久了?」看着眼前这张俊脸,不知为何姚心瑀惶惶不安的心竟慢慢平静下来,明明她脸色还很虚弱,却不自觉露出甜笑。
    「你昏昏沉沉已经睡两天了。咳咳,莉露,你到底作了什么伟大的事情,可以累到连睡两天?」
    两天?
    天啊,她可以当睡仙了,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咦,奇怪,老闆怎么知道这两天她一直在睡觉,小脑袋左想右想有点不对劲,「……该不会,这两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吧?」
    「当然,不然你还有其他朋友吗?」
    故不得脸上还有伤口,小脸扭曲、美目圆睁,小嘴更惊愕的张成大大o字,「那你原先排定的厂商拜访呢?你和安雅、琛哥约好要讨论demo呢?」
    「该取消的都取消了,别这么紧张好不好。」
    「明明是我受伤,却害你耽误行程。」小脸显得懊恼不已,「老闆,我没事了,现在可以出院了!」
    她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但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软绵绵的完全徒劳无功。
    「躺着啦!」汪敏赫一把按下她扭动挣扎的身体,「不是什么耽误行程,我也难得轻松的放了两天假啊。别再像虫一样扭来扭去了,你不但撞伤头,手也骨折了,医生说要多住院两天,观察一下脑震盪现象。」
    其实护士早说过头部没什么问题可以出院了,可汪敏赫早料到这吱吱喳喳的麻雀,醒来就会记掛工作,根本不可能专心养伤,不由得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可是,」
    「如果不好好休养的话,说不定脑浆会沿着破洞的脑盖从鼻管中流出来喔,」虽然仍强制,语气里却多了点零距离的玩笑,汪敏赫神情似有若无地闪动着异光,「别再逞强了,你会受伤还不都是因为我。」
    「我知道了啦。」再推辞下去汪敏赫会很过意不去的,姚心瑀应允着在唇边开了朵虚弱的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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