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公里的距离转瞬即逝。
    宋军军营一方的弓弩手,在完成第二轮齐射以后,就迅速退入后方。补上来的是一队队早就准备好的长矛队,和重盾兵站在一处。
    对面辽国的骑兵队伍已经冲锋到阵前,宋军的重盾兵立刻齐声大吼,悍不畏死地迎了上去,两条浑浊的铁流立刻汇入一处!
    这一刻,有千军万马在沸腾吼叫,刀剑如林,寒光似雪,森然的光芒炫目刺眼!!
    战场之上。也不知道多少生命正在陷入一场赤裸裸的博杀!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战争么……”站在山峰上居高临下观看的许潇,此时也不禁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全身肌肉一阵阵地颤抖。
    看到这一幕,许潇才真正明白了,原来冷兵器时代的两军交锋,真的是没有半点取巧的余地,从来都是刀刀见血,你死我活!
    每一秒钟都有人落马,每一刻都有人鲜血狂喷倒地不起……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功夫,不知道有多少士兵抛头颅洒热血,命丧疆场!
    对于许潇来说,以前看到过类似的场景,都是在电影大屏幕上。
    可是再怎么号称大制作的战争片,也不可能拍出真正的战场上面,千军万马冲锋作战的场景。毕竟人手和资金有限,总不能为了拍摄电影,直接拉个几千几万人到草原上策马奔腾。
    而这个时候,将以往电影画面中看到的,和现在许潇亲眼目睹的景象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震天的喊杀声中,宋辽两军已经交汇在一起,彼此纠缠厮杀,血肉横飞。
    从许潇所站的山峰上往下看,基本上能够将大半个战场一览无余。宋军和辽国的军队,人数上相差不多,两军的士气和士兵战斗力,好像也差不多。
    两边都有人随时落马身亡,然后就立刻被后面的士兵添上,源源不断地往对面的敌人身上砍杀,厮杀成一团。
    眼看着战局渐渐陷入了胶着状态。
    就在这时候……
    只见到辽国军队的大营后方,一群辽国兵卒快速移动起来,从营帐里搬出一根根宽阔的木条和长梯,很快,就有一座巨大的祭台被高高架了起来。矗立在辽国兵营的正后方。
    这个时候,就有一个人从后方军营中走出来,顺着梯子,一步一顿缓缓登上了那座祭台。
    隔得太远,许潇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一个身着褐色长袍、长须飘飘、面庞方正的人。
    但是从辽军在军营后方,搭建祭台这么一个古怪的东西,许潇猜测那个登台的人,可能就是刚才在画外看到的“大辽国师”,萧仁广了。
    这家伙要干什么?
    好端端地忽然弄了一个祭台出来,总不至于是要呼风唤雨吧?许潇心里的念头有些古怪。
    古代的时候,有关呼风唤雨的故事还是很多的,古书和典籍上面,也时常能看到说某个强大的道士能够呼风唤雨的传说,但是这些故事到底是真是假,就说不好了。
    因为所谓的呼风唤雨这种事情,实际上是很容易作假的。
    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作法的道士本身发力足够高强,只是因为这个人对天气能够做到极为准确的预测,这样一来,只要找准了时机进行作法,就能人为制造出呼风唤雨的假象。
    但是本质上来说,这种事情其实就跟天气预报是一样的道理。
    许潇身为猎鬼师,虽然还没见过有像古代那些传说般的道门人物,对呼风唤雨的真假还不敢确定,但是这些涉及灵异圈子的基础知识,还是了解的。
    不过话说回来,呼风唤雨这种事情,理论上也是真的有可能存在的。
    就像许潇用过的五雷正法,能够引来天雷之力一样,一些道门的高级术法,也可以沟通天地五行之力,若是道行高深,引来狂风骤雨、电闪雷鸣,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要达到那种地步,需要施法者本人拥有很高强的法力,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罢了。
    心里这么想着,许潇就注意到,辽国大营后方的那座高高的祭台上面,那个褐袍长须的人又有了新的动作。
    只看到那人手里持着一把样式奇特的拂尘,另一只手挥舞着一柄松纹木剑,剑指天空,口中不住地念念有词。
    随着那人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剧烈,不断迎空大声高喝,披头散发的样子,不知不觉间,天空中的云层渐渐黑了下来,一团团乌云开始往这边的山谷方向移动。
    这个变化,山谷中厮杀的两军将士,几乎没有几个人注意到。
    就在山谷周围,刀剑来回,不停地看见鲜血泼洒飞溅!惨叫厉嚎不绝!
    这样的激烈战况下,宋军的将领们都忙着指挥应战,和辽国铁骑殊死奋战,哪里还能分心去顾及天气的变化。
    只有辽军大营那一方,一些辽国高级将领在混战中抽出身来,仰头望向天空中的乌云,一个个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紧接着就用辽语对其他将士高声喊叫了几声。
    也不知道他们喊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辽军听到了以后,一个个都好像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一样,士气高涨,悍不畏死地迎向宋军的刀锋。
    宋朝军队的压力顿时山大。
    这一系列变化,站在山峰上居高临下,能够看到全局的许潇,是感觉最清楚的。尤其是他身处数百米的高山上,头顶黑压压的乌云集中过来的时候,他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的。
    随着黑云压城,一阵阵诡异的狂风也随之而来,在天地间哗啦哗啦地吹响。风声猎猎。
    这样明显的天气变化,让许潇心里产生了疑惑,短短十几分钟内,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天气变化。
    难道那个褐袍长须的家伙……真的能呼风唤雨?!
    这时候,山谷中的血战已经起了变化。
    黑压压的狂风在乌云下聚拢起来,只看到辽军大营祭台上的人挥舞长剑,遥遥向前一指!口中念念有词。
    就见狂风中夹着无数沙土树枝,飞沙走石,一股脑地全部砸向宋军阵营这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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