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驾驶座,一路上我都没说话,只是一直在听他说着工作室的事。
    只有在他说丁杰瑋出车祸现在正在住院,我才回过神想要不要去探望他一下。
    “你怎么心神不寧的?”他似乎也察觉到。
    双手完全纠结在一起,沉默良久,我也铁了下心,“为什么你都不提妈!”
    我能发觉他的表情立刻有了异样,语气有了些火气,“提她干嘛?”
    “她是你女朋友!也是我妈!”我也立即回嘴,“干嘛讲到她就要生气!”
    他忽然煞了车,停在路边。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我妈的事情?”我接着说,“既然你讨厌她干嘛不讨厌我!我是她儿子!”
    说了那么多,却只换来他一句,“…你懂什么?”
    “对!我甚么都不懂才会和我的爸爸搞乱伦!”怒吼完,我解开安全带立刻开车门下了车,佇立在一枝电线桿旁,泪流满面。
    我只是觉得为什么要这么委屈…手背迅速地擦着,却有如洪水溃堤般怎么擦都擦不完。
    那抹挺拔的身影也下了车,静静走到我身旁,他那温和的嗓音响起:“因为你妈背叛我。”
    “她和一个学长有曖昧,她让我戴绿帽…”
    “怀了你之后还继续偷来暗去…我忍!因为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原本想等她生下你去娶她…”他嘴角扬起了苦涩,“谁知道她就这么离开了。”
    我有些讶异,因为王静慈没和我说妈有第三者的事。
    难怪慕容柏提到她就这么气愤…因为他们之间有第三者的出现。
    眼角的泪渍还存在,我跟着有些生气,“妈…好过份…”
    “所以…她的事别再问了好吗?”他牵住我的手,“是谁以前和我说没有妈妈我们也可以很快乐?”
    我的脸色有些愧疚,他温柔地揉揉我的头,将我推进副驾驶座后在我额头上一吻,“别再闷闷不乐了。”
    可是…我依旧是个替代品,不是吗?
    “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手缠着安全带,我小心翼翼地询问。
    他看了我一眼,刚好遇到红灯,也缓了速度停下车,才开口,“问吧。”
    “…你爱她吗?”望向窗外,我假装不在意的询问。
    …
    “爱与不爱也仅是一线之间,我爱过她也恨过她。”此时绿灯亮了,他驶起油门,“都十六年了…我对她的感情始终看不清,到底是为了我爱她却背叛我而恨还是该为了她留了一个孩子而爱…”
    “可是你很在意她。”我说。
    他失笑了声,“…怎么能不在意呢”
    寂静了下来直到餐厅,我下了车意外看见店门口那熟悉的身影,王静慈!
    她似乎也有些讶异,看见我立刻走了过来,“容奇!你怎在这?”
    此时慕容柏也下了车锁车,看见王静慈后的脸色明显不悦,“你真是阴魂不散!”便将她扯开将我带入餐厅。
    她却在后头穷追不捨,拉住慕容柏,“我想跟你道歉!”
    正走进门口,我们停下了脚步,慕容柏瞇起眼看向她,“有什么好道歉?”
    “我不该提她的名字…”她满脸歉意,最后还鞠了个躬,“对不起…”
    慕容柏没回应,下一秒又拉住我要往里头走,她却又一声:“我可以和你们谈谈吗?”
    他立刻拒绝,可是我却反常的拉了慕容柏的衣角,看向她,“要多久?”
    三人分别坐在餐桌两侧,餐点一盘一盘端了上来,却没人开口讲任何话,慕容柏倒是夹了几道我喜欢吃的菜色到我碗里。
    “我不得不说…你是个好父亲。”看着慕容柏行为,王静慈终于首先开口。
    “谢谢。”慕容柏回应,语气却参杂了些冷淡。
    我正挖了口饭放进嘴里,王静慈一句话让我哽在喉咙,咳了好几声。
    “我很喜欢你!”
    慕容柏见我咳嗽,立刻上前拍拍我的背脊,给我递了杯水,见我没事后才皱起眉看向王静慈,“你在说甚么阿?”
    她看了我一眼,“你也知道你条件不错,又有个这么懂事漂亮的孩子…”她冷静喝了口水,“况且你也该娶老婆了吧!让容奇体验一下妈妈的温暖!”
    他脸色沉了下来,“如果你是要说这些那你可以走了!”
    “不要这么自私!”王静慈表情也开始些微嗔怒,“你有没有想过容奇的感受?”
    她突然把话题转到我身上,“容奇前阵子跑来找我问妈妈的事!”
    “你为什么要让他那么可悲!连自己爸爸都不敢问跑来问我这个外人!”
    “隐瞒一辈子有什么用!你只会让他觉得对于自己母亲为什么一无所知!”
    全身僵硬。
    我…并不是这样想阿…
    慕容柏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我,“你跑去找她?”
    不敢接受他的目光,我低下头,也不敢否认。
    “所以你现在快找个伴…让容奇知道拥有母亲的感觉,知道吗?”王静慈持续地说着,“容奇才16岁,应该不会介意别人加入你的家庭吧?”
    她突然握住我的手,“容奇…让王姐姐当你妈妈,好不好?”语气甚是温柔与亲切。
    “不要给他洗脑!”慕容柏将她的手拨开,“你到底要不要走?!”
    “你答应的话…”收回手,王静慈嘴角突然勾起一笑,“我可以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当年的…真相?!
    撇头看着慕容柏的表情有些异样,他迅速一脸正色地问:“甚么真相?”
    似乎挑起他的好奇。
    “你不答应…我要怎么说?”王静慈挑起眉,好似胸有成竹的模样,看在我眼底真是令人不舒服…好像慕容柏下一秒会说出令我不敢相信的回答。
    慕容柏眼神变的有些锐利,他看着她不语,沉静半晌,“陈年往事,不足掛齿。”接着拿起筷子夹起菜到碗里,没想再理会的意思。
    “你真的不想知道?”王静慈仍然一脸自信,“这可是白语芊趁着最后一口气时和我说的。”
    啪!一声,慕容柏大力的放下筷子,甚至引起周遭人群的注意。
    细长又邪佞双眼里满是怒意,“你说够了没有?”
    “你让我很后悔让你过来!”我抬眼看向她,“王姐姐我不想让你当我妈妈…”
    “生我的妈妈只有一个,她已经死了,而我只知道她对爸爸不忠,我无法忍受之后让人有机会对他不忠。”
    王静慈眼里多了惊讶,她激动问向慕容柏,“你跟他说了?!”
    “我儿子想知道母亲的事我这做父亲的不能让他知道吗?”
    “这样…语芊在他心里印象会很差!”她的眼里满是不谅解慕容柏这个举动。
    难怪当时关于这方面的事,她隻字未提。
    慕容柏一个回吼:“那她当年就不应该背叛我!”
    哑口无言,王静慈满是错愕。
    慕容柏忽地站起身,也顺道拉起了我,将我带出餐厅。
    看着满脸气愤模样的慕容柏,我心内满是纠结。
    『这可是白语芊趁着最后一口气时和我说的。』
    我想,慕容柏其实是想知道的吧。
    -
    有时候打一打会想说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感情存在吗?
    byuna2016.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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