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昔日绣着方氏医馆的旗幡上的字已经改换为了兴隆药铺,下方还绣着两个小字分号。
    落银脚步有些迟缓地走进了铺子里。
    这位姑娘,请问要抓什么药啊?柜台前的高壮少年笑着询问道。
    这里从医馆改为了药铺之后,便只卖药,而没有坐诊的大夫了,故来此的。定都是抓药的。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落银抬起头来,朝他微微一笑。
    原来的那个圆脸小学徒,已经长成了又胖又壮的少年。但因为较胖的缘故,显得有些老成。
    对方显然讶异了一下。
    叶,叶姑娘?怎么是你啊!
    落银点头,是我,过来看看。
    快坐吧。他热情地招呼着,毕竟认了这么些年多少是有些交情的。好久都没有看到你过来了!
    他并不知道落银他们之前是白头山土匪的身份,故也不知道跟白头山剿匪一事有什么干连,只知道她却是太久没来过了。
    因为迁去了原地,最近刚巧回来办些事情。落银一言带过去,停顿了片刻,问道:方大夫可有回来过?
    小胖,哦不,大胖摇了摇头,似乎也有些想念方瞒了,叹着气道:师傅自从去年走了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说给我写信也没有写过。说到后头,未免添了些埋怨。
    连去哪里也不愿意告诉他,突然之间说走就走了,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过来,经常喊错人,将新来的掌柜喊作师傅。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总归还是抱有侥幸的,听得这个答案,落银的眼光变得更为黯淡了。
    也是没有回来过。
    次日一早,落银也果真去了一趟徐家茶行。
    叶六郎也跟着一道儿去了。
    来之前,徐折清也确实嘱咐了她一番,让她顺带着去茶行里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徐家茶行的掌柜,早早就知道了落银现在是在茶庄里做大茶师的事情,对她的态度更是恭谨非常,殷勤的程度就跟是徐折清亲自来监察了一般。
    其实茶行里也没什么问题,落银也只是粗略地将各类茶叶查看了一番。提了几点关于经营的小意见罢了。
    快到午时的时候,叶六郎和落银谢绝了掌柜的想要留他们吃午饭的想法,临走前,掌柜的笑眯眯地跟落银说着,希望等她回了京。可以在东家面前美言几句。
    徐家各地的茶庄,年底都有一次业绩评估,这不光是销售额,毕竟店大店小不一样,店开在京城和汾州自然也不能一概而论,这评估,评的乃是各方各面的综合。
    落银笑着应了,才跟叶六郎一起离了茶庄。
    用罢了午饭过后,落银寻了个想要一个人上街走一走的藉口,独自离开了客栈。女儿家要逛要玩的,他一个大老爷们跟着也不好,又因为半日下来都没有遇到他想象中不安全的现象,叶六郎便点头应了,只是交代她尽早回客栈。
    落银在大街上打听到了七月轩的所在。
    步行至东街,右手边那栋毫不起眼,青瓦飞檐顶儿的两层楼阁,便是了。
    天气有些阴阴沉沉的,天际压低,让这座颜色本就不明亮的戏楼更显得有几分压抑。
    姑娘,里边儿请。
    落银被引着行入大堂之中,入目一方戏台,台下桌椅粗糙,有些更是已经掉漆严重,一看便是有些年头了。
    眼下尚且没到开唱的时间,或也因今日天气不好的缘故,此时台下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眼见小厮要引她入座,落银摇头道:我跟朱夫人已经约好,在西厢等她。
    小厮闻言不疑有他,忙笑道:那小的带您去西厢入座儿。
    朱夫人日日都会过来听戏,且只在西厢,故那间包厢日日必定都是要留给她的。
    落银被带着上了二楼西面栏杆旁的厢房中,面对堂下戏台,靠栏的一面设着一排珠帘。
    落银坐下来,小厮便询问可需要茶水果点。
    一壶清茶便好,有劳。
    小厮应下,步出了包厢,下楼而去。楼中格外的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响。
    不多时,忽听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
    午时过后天色便一直沉着,眼下应该是要落雨了吧。
    落银不由在心底想着,若是下了大雨,那朱夫人会不会就不来了?
    可忽然又想起,徐折清写给她的那篇话上,是有着风雨无阻四个字的。
    虽然她今日特意来见这位朱夫人是有着自己的事情,但却不得不好奇,这个戏楼里的戏就演的这么好吗?
    否则怎能让一位知府夫人风雨无阻,日日前来。
    思绪间,却听楼下有了动静,因此时楼中格外的安静,故落银将这脚步声听的格外清楚。
    这鬼天气,早上还艳阳高照的,以为是个大好的天儿呢有悦耳的少女声音不满地埋怨着。
    朱夫人您来了。这是那小厮的声音。
    落银一听朱夫人这三个字,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果真是风雨无阻啊。
    继而,就听一道不温不火地声音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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