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哥大的线索就到此为止了。
    黄大队道:支队长,以我的经验,这应该是一个流窜作案团伙,肯定犯过不少大案要案。
    陆启元掸了掸烟灰,我同意你的看法。情况我已经报上去了。严局说,他会亲自向上面汇报,一方面在各地展开临检,堵截这个团伙,二方面汇总各方消息,看看还有没有类似的案件。大家也都动动脑,讨论讨论,咱们一起探讨出一套行之有效的侦查方案来。
    王峥道:支队长,大队长,从毛甲一的藏钱方式和身上的伤疤来看,我认为他很可能当过小偷,办理大哥大的身份证就是他偷的,之后他被同伙裹挟来到安海,去金柜工作应该有特殊目的。
    黄振义赞同这个观点,散会后,你马上安排个人,与上州各兄弟市取得联系,把毛甲一的情况摸摸清楚。
    他看向其他人,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
    任亚光道:这个团伙在毛甲一家住了好几个月,不可能一次没出去过,我觉得应该再仔细排查一下,如果能画出某个人的画像来,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办了。
    这个建议不错。黄振义点点头,还有吗?
    刑警们大多低头思考着,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陆启元便道:小谢说说吧。他主动点了谢箐的名字。
    既然支队长让我说,那我就说说吧,也算抛砖引玉了。谢箐谦虚了一句,首先,凶手狡诈,他们会不会狡兔三窟,根本没离开安海?其次,我同意王组长的意见,毛甲一是服务员,更可能是小偷,挨骂是家常便饭,没道理因为一点小摩擦杀人。
    如果他们这个团伙来安海养精蓄锐,或有所图谋,更不会因此惊动警方,所以,我觉得沈懿之所以被害,很可能对方原本就是冲他来的。
    我猜测,毛甲一来金柜,就是为了偶遇沈懿。那晚发现沈懿,确定其行踪后,便跟着下楼,见沈懿一个人驾车离开,立刻通知其团伙,他的团伙恰好在开发区居住,超近路抵达,躲在树后,先利用女性引诱沈懿下车,再一拥而上。
    啪啪啪!黄振义拍了三下巴掌,这个逻辑非常合理,大家觉得如何?
    王峥笑道,后生可畏!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觉得没毛病。他看向谢箐,可是据调查,沈懿的确没有仇家。
    沈懿是没有,不过谢箐给了王峥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谢箐觉得,沈懿在谢筠的上一辈子发生了车祸,可能也是有人蓄意为之,两厢验证之下,沈懿就该是死于仇杀。
    王峥尴尬地笑笑,与黄振义交换了一个眼色。
    曹海生满意地看着自家徒弟,心道,说话留一半,这也是只小狐狸啊。
    其实,他不觉得老刑警们看不出来这些,但此案关系着沈副市长,即便认定了他可能有仇家,只怕也无人敢细究一市之长为什么会有仇家,因什么事结下仇家,仇家是谁?有没有来头,这些问题都极其敏感。
    陆启元若有所思
    他一开始就想过谢箐提出的那些,并汇报了上去,但严局说,他早已就此案正面询问过沈副市长。
    沈副市长说,他三年前在历山县担任县委书记,五年前在翔安县做过分管政法的副县长,二十几年宦海生涯,恨他的人肯定有,但他自认秉公执法,实在想不出有谁会恨到要杀他的儿子。
    现在谢箐再次把这个可能性翻出来,而且推测合理,他就不能继续装聋作哑了。
    这样复杂的案子,搞不好是要暴雷的,必须把情况汇报上去,至于毛甲一的死能不能对沈懿一案有所交代,以及接下来怎么查,就看严局和下一任大队长的了。
    沈副市长管过政法,当然明白政法机关的难处。
    他理解这些冲锋在一线的刑警,对尸检无异议,对案件的性质认定无异议,接受沈懿一案目前遇到的困难,并表示了充分的理解。
    市局便把沈懿的遗体交还给了沈家。
    刑警们对毛甲一的身世背景,以及毛甲一同伙在其租住地的活动状况展开了细致的调查。
    谢箐作为法医帮不上忙,和曹海生有条不紊地办理其他常规工作。
    案件重大,谢箐以为檀易很快就会报到,还特地关注了两天。
    然而并没有,二大队始终平风浪静。
    她安下心,彻底把此事放到一边,从周一到周四干了不少正事工作、逛街、考驾照。
    她给自己添了些秋装,买一套黑色西服套装,还在安海有名的裁缝店定制了三套衣服。
    一套给陈家姥姥,一套给谢勋,还有一套是谢宸的。
    前者是礼物,加急做;后二者是谢礼,两个星期后再取。
    星期四下午,谢箐收到谢宸传呼:沈懿的追悼会在本周五举行。
    谢箐和沈家在人情上没有交集,原本不必参加,但谢筠是沈清的好闺蜜,她作为法医亲自处理了沈懿的尸体,不走一趟未免太过冷漠。
    这是谢宸通知她的原因,也是谢箐购置黑色西服套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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