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屹如此喜怒无常,她还这般招惹,实在是自寻死路。
    殿下,妾身知错了。柳茯苓见他情绪不定,双眸黑沉,不知道他如今的想法,只能认怂。
    她说了这话之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云屹,却见他扔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他似乎有些愠怒,可柳茯苓确实也不是很明白赵云屹究竟在怒什么,即便是僭越了,他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他越是不按常理出牌,柳茯苓越是觉得忐忑不敢乱动。
    气氛僵持,赵云屹的视线从她的双眸缓缓下落到她莹白的鼻尖,随后是润泽的双唇上。
    呼吸声重,柳茯苓咬了咬嘴唇,心跳渐渐开始不稳。
    他想做什么?
    下一秒,闪电霍然亮起,照亮了两人的面庞,外头乌云压顶的局面已经到了极限,瓢泼的大雨哗啦啦的往地面砸,地面上掀起淡淡的土腥气和草木香,随即而来的便是轰隆隆得雷声。
    瓢泼的大雨夹在风中,哗啦一声,风吹得一旁书柜的书都落在了地上,窗户开着,雨水打进屋内,很快便淋湿了一小块地方。
    柳茯苓却像是等来了什么机会似的,挣扎扭动了片刻,轻声道,殿下,我去关窗。
    她不动倒好,一动反而惹得赵云屹眯了眯眼,最终只得缓缓地放开了手。
    怀中的人儿便如被解开了束缚的鸟儿般,扑腾着便逃了。
    看着她有些慌乱的模样,赵云屹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肘看着她奔波于几个窗子间,顶着风雨,艰难地将那窗子关上。
    柳茯苓仍穿着今日那身衣裳,本来就薄,如今风雨淋在身上,湿了一些,看起来更加的清透贴身,她似乎没发现,只专心与那窗户做着斗争。
    这儿的窗户又大又沉,且雕了繁复的木雕,柳茯苓不敢用全力,被风雨吹懵了的她半晌也关不上一扇窗户。
    正当她快要放弃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在她的手旁微微用力,那窗户才听话地关了起来。
    谢谢殿下帮忙。柳茯苓抹了抹额头上的雨水,感激的看着他。
    关个窗把自己弄成这样?赵云屹皱眉睨了她一眼。
    柳茯苓低头一看,满脸窘迫,她的衣裳湿了一半,本就若隐若现的身段更是直接显露。
    柳茯苓急忙伸手挡住胸前,急忙道,妾身告退!
    退哪儿去?赵云屹挑眉,出去给旁人看?
    柳茯苓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脚步一僵。
    来人!赵云屹陡然一声,将柳茯苓吓得身子一颤,他那架势,便如同要喊人来将她拖下去碎尸万段似的。
    外头候着的小厮急忙应声而入,赵云屹道,告诉李忠,让他将东西送到书房。
    是!
    小厮冒着雨飞快奔走,赵云屹转身看柳茯苓,却见她抱着膝盖,正可怜兮兮的蹲在一旁的避风处。
    过来坐。赵云屹无奈道。
    太冷,不想动。柳茯苓不是不想动,而是已经压根不敢动,自己这身衣裳不沾水已经是过分,沾了水更是宛如虚设,根本没有起到任何衣裳该有的作用,反而因为沾湿了导致身上冷嗖嗖的,她甚至轻轻打了个喷嚏,嗤得一声,像只落水的猫。
    赵云屹嘴唇勾起笑意,不动声色的侧过身子,低头看她写的字。
    怀仁。
    她的字极为秀气耐看,看得出来经过练习,却自成一体,细瘦清秀的很,如她的人一般,漂亮,细细一看,倒是颇有些风骨。
    赵云屹拿出一本书,将那已经晾干的纸夹在了里头。
    殿下,殿下,东西到了!淅沥沥的大雨声中,传来李忠的声音,他轻轻地敲了敲门,那敲门声也湮没在了大雨的嘈杂之间,听不太清晰。
    进来。赵云屹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李忠立刻缓缓推开门,朝着赵云屹行了个礼,然后立刻指挥他身后的小厮往屋里搬东西。
    外头雨大,李忠去泾香阁的时候刚好碰上大雨,急忙召集人手搬东西遮雨,一来二去耽误不少功夫,这才刚到太子寝殿,便听到有人传报,说要把东西送去书房,几人便又赶紧掉头,将东西送了过来。
    东西都用油纸包着,没淋着雨,李忠办事相当的利索,一点也不含糊,似乎感觉到屋内奇怪的氛围,他连头也不抬,把那些东西送了便走,一刻也不多待。
    他来时带着大雨,走时宛如疾风,赵云屹原本想问他些事情,还未来得及开口,李忠便已经将门关好,快速离开了。
    待李忠走后,柳茯苓立刻上前去,找出那个装衣裳的油纸包,抱在了怀里。
    前面右拐。赵云屹看出她的意图,缓缓道,有热水。
    谢谢殿下。柳茯苓附身行礼,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春雷阵阵,电闪雷鸣,天色渐渐暗了,赵云屹在书桌前随意翻着书,外头送来了晚膳,他让宫人放在一旁,便继续翻书。
    雨滴的声音越来越大,这雨竟然一时半会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赵云屹缓缓闭上眼,忽然感觉身体传来了些不适。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赵云屹呼吸急促起来,一旦有这样的意识,他的身体便自然发生了原本时常会有的反应,像是一种惯性一般,难言的痛楚渐渐席卷他的全身,他眯着眼睛,撑手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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