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将话说好了,两人只是露水情缘。
    若这样他都没有拒绝的意思,那借出来的这个种,就看齐王府敢不敢接了。
    沈观鱼承认,她有些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在做自己都唾弃的事。
    她吞了吞口水,问道:陛下不愿意?
    赵究审视着沈观鱼,那些温情散去,冷静和惯常算计的脑子又回来了。
    他本就明白,用这样的手段,沈观鱼不可能对他有情,所有的顺从都是为了逃离齐王府跟借他手报仇罢了。
    既然她还不愿意一心守着他,且如今让她真站在自己身边只会引来狂风骤雨,不如先假意答应她。
    却不能让她一下子遂了心意,仇报完生起离去的心思,从她报复赵复安的法子就知道,这个人诡计也多,总归他要让沈观鱼在这段日子里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两个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赵究假装不在意道:若这就是你所求,朕给你这个种又何妨。
    只是在沈观鱼生孩子之前,赵复安早不知道死到哪去了,沈观鱼肚子里的,事实上名分上都得是他的种。
    他竟然真的答应了,沈观鱼有些不敢相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答应了这件荒唐的事,赵究心里也不平静,罢了,今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他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沈观鱼起身恭送,待人走远,她失力般倒在迎枕上,瞧着床帐上绣的濯水青莲发呆。
    齐王妃回到齐王府,一甩帕子就去找赵复安院子,没想到赵衣寒还在。
    沈观鱼被豫太妃留下了。齐王妃一句话,屋中两人都变了面色。
    赵复安几乎要站起来:她怎么能留在宫里!
    这轻重齐王妃如何不知,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只好将慈宁宫里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赵复安阴着脸不说话。
    赵衣寒心底十分地不平静,趋利避害的本性让他品出一股子山雨欲来的味儿,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又太过巧合,他始终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齐王妃见儿子不高兴,到底是安慰道:没什么好怕,她的丫鬟还在咱们手里呢,我让她马上就回来,她不敢不从的。
    沈观鱼平日里十分看重她的两个丫鬟,她也警告过无人会帮她,沈观鱼一定会回来的,齐王妃就是这么安慰自己一路的。
    赵复安疲惫道:一个丫鬟,能留住她什么,若是真搭上了皇帝,她要什么没有。
    听到皇帝这个字眼,赵衣寒皱起了眉,顿时找不着自己的呼吸了,这又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齐王妃见儿子也这么想,一下害怕了起来:她不会真和皇帝有染吧?但今日看着不像皇帝的手笔啊。
    不会赵复安想起她今日凛然的模样,都被逼到那份上了,她都没有搬出皇帝,说明那根本不是她的靠山。
    除了那御赐的两样东西,确实没有一点蛛丝马迹证明她红杏出墙,可是她在齐王府受了这么大的屈辱,现在抓住了机会能见皇帝,她会不会趁机勾搭
    越想竟越怕,赵复安道:母妃,咱们得赶紧去把她接回来,就说祖父出事了!不能给她接触到皇帝的机会。
    一旁的赵衣寒忽然起身请辞道:王妃娘娘,衣寒院里还有些事,这便先走了。
    齐王妃正着急他还来添乱,赵复安也瞧了他一眼,摆摆手随赵衣寒出去了。
    回了院子的赵衣寒一刻不停地收拾了银票路引,悄悄出府乘了马车往城门去,无论如何,他还是走远一些望望风头。
    九五之尊和嫂子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之前大哥才打了沈观鱼一巴掌,马上就接到了齐王府降等袭爵的旨意,之后还被派到僧录司去,紧接着受伤
    今天这样的情况,偏偏这么巧就被打断,沈观鱼请进了宫去,还留下了下来,这么多巧合,怎么可能不是!
    这段时日赵复安对沈观鱼做的事,他知道也参与了,皇帝若真是沈观鱼的靠山,不可能不找他麻烦。
    当真是色迷心窍了,无意惹了塌天大祸!
    赵衣寒在马车里懊恼不断,什么荣华富贵的,如今都不如命重要,等真没什么事了再回来享受吧。
    那边齐王妃丝毫不知庶子正一刻不耽误地跑路了,听到儿子说的理由觉得可行,马上打发人去宫里报信,让沈观鱼赶紧回来。
    进宫送信的人一时半会也回不来,齐王妃守在儿子的房里坐立不安,赵复安都了换药的时候,新找的大夫是最近京城有名的神医。
    大夫模样清俊,风流雅致,头一次见的时候齐王妃还疑心这么年轻的大夫本事不到家,都是吹出来的。
    但这大夫出手却果真是有本事,只说要一个月,世子就能起身随意走动,赵复安原本晚上睡觉翻身都痛,这几日下来已经能自己挪动着腿,大腿上的烫伤也好利落了,齐王妃见此更为信重。
    大夫来瞧过,只说伤处养得很好,齐王妃担心地问:要是再摔一次会如何啊?先前那个大夫说再摔就残废了,她怕得厉害。
    大夫笑道:别人的诊断在我这不作数,娘娘且安心,腿没碎了,在我这儿都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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