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裴家后,她写了封信,让一名护卫送去给理县的刘守。
    护卫骑着快马立刻出发。
    拿到信时才午时,刘守不敢轻慢,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完了,他拿着信里夹着的银票,忍不住低头发笑。
    孙氏跟姚禄,诡计耍到陈青枝头上,真是自寻死路。就算她没有办法,裴连瑛会没有办法吗?
    两个蠢货!
    不过这两个蠢货就算不去要钱,早晚也会被他们自己给弄死,说起来也是自个儿把自个儿逼上绝路。
    他马上派小厮去理县各处询问。
    直到天黑,护卫才回京城。
    次日,孙氏一睁眼,看到青枝坐在床边。
    许是早饭没吃,她手里拿着一只油纸包裹好的饼,不知是什么饼,香气四溢,引得孙氏咽了下口水。
    还有一只,喏,你吃吧。青枝拿给孙氏。
    孙氏唉哟一声:奴家疼得起不来,如何吃?少夫人您自己吃就行了。
    青枝不客气,一口一口吃完。
    这少夫人绝不是省油的灯,孙氏悄悄打量她,揣测她的心思。
    应该是想说服自己不要告严采石伤人,如果是这样,也可以商量的,只要这少夫人拿银子出来,一切都好商量。
    多少银子好呢?
    一百两,还是两百两?
    陈家锦缎铺生意太好了,她这几日跟儿子偷偷看过,人来人往,一日不知赚多少,还有裴家呢,两家真是有金山银山了。
    要么,五百两?孙氏的心怦怦直跳。
    青枝看她眼眸不停转动,笑了笑道:你儿子之前被人打断腿了吧?
    孙氏不答。
    打断他腿的人叫汪仁,据说给了你儿子半年时间,如果凑不齐,要打断他两手两脚青枝微微低头,他现在不想给半年时间了,他已经来京城了。你知道,这种人说话从来都不算话的,只要给他银子
    什么!孙氏浑身一颤,你给那汪仁银子了?
    汪仁是专门放钱给人的,长得五大三粗,年少时还习过武,手底下的喽啰讨不到钱,他一旦出面,出手极狠,
    上回儿子被他打得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孙氏脸色煞白: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青枝不屑道,我徒弟比你儿子金贵多了,你儿子算什么东西?一个赌棍还想来害我徒弟。他现在还没出现,定是汪仁找到他了,是我把你儿子住得地方告诉他的对了,林指挥与我相熟,他不会管这些事,等会你儿子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惨叫。
    孙氏方寸大乱,听见这声音跟儿子的声音相似,便以为是她儿子,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
    阿禄,阿禄!她哭叫着,奔向门口。
    哪里有姚禄,只是一个会模仿别人声音的年轻男子,他是青枝从瓦肆请来的,一听姚禄的声音就学会了。
    而姚禄还在另一条街捡铜钱呢。
    青枝故意拖延他时间,叫人假装丢了钱,引得姚禄捡拾不止。
    孙氏愣在那里,眼泪一滴滴往下落。
    办坏事了啊,她不该这么糊涂!
    姚禄却是开开心心,揣着铜钱过来看他母亲,到了门口,却看到孙氏好端端地站着,哪里像是受伤的样子。
    而在不远处,青枝笑眯眯看着他,她身后,是恍然大悟的大夫。
    姚禄的笑僵在脸上。
    一切都完了。
    什么银子,上千两的银子,都飞了!
    你干什么用的?姚禄一脚踢在孙氏身上,没用的东西,还不如我自己来,你现在害死我了!
    孙氏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林云壑听说此事后,亲自把严采石放了出来。
    严采石惊喜道:我真能走了?
    是。
    是师父救我出来的吧?一定是师父,严采石又愧又喜,愧得是自己不够小心,被人利用,喜的是,这桩问题又被聪明的师父解决了。
    林云壑微微一笑:是,你师父真是极好的。
    极好极好,可惜与他无缘,实在便宜了裴连瑛。
    如果哪日他们
    不,难道还要盼着他们和离吗?
    瞧见他目中的落寞,严采石愣了下,感觉他似乎对师父他摇摇头,怎么可能呢,师父有师丈了!
    他快步往陈家而去。
    姚珍看到严采石,高兴得拉住他手臂:你没事吧,师兄?到处查看,生怕他何处不妥。
    没事,我好着呢,你别看了。严采石朝青枝跪下来,道歉道,徒儿使得师父受累了,徒儿不孝!
    青枝拉他起来:好好的跪什么,我可没受累,就他们两个能让我受什么累?
    看她骄傲的样子,严采石笑了:是是,是徒儿说错,师父有勇有谋,他们再如何也斗不过师父。
    周茹看严采石安全回来,也很安心:你赶紧回家吧,你爹跟你妹妹也在等着呢,你去跟他们说一声。
    严采石点点头,马上又回家。
    而孙氏跟姚禄的计划被毁,钱讹不到了,姚禄凑不齐银子可能要被汪仁打死,当天就逃得无影无踪,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京城跟理县。至于孙氏无依无靠,到理县后又被刘守说了一通,让她去别处缫丝,孙氏不得已也离开了理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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