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的指甲恨不得插入掌心,她不信她是这样的命!
    惠妃一边想着宫外娘家传来的消息,一边又继续伺候着杨景恒。
    因为陈念,赵廷俊中秋都没过好,一整晚想着这件事,等席后送岳母回长兴侯府时,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去了苏起住的院子。
    苏起与苏老夫人母子感情不深,早先前又约了朋友赏月,故而很晚才回。
    听说赵廷俊在等他,他不屑的笑了笑。
    赵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那。苏起高喊一声,慢条斯理走来。
    赵廷俊打心眼不想与他说话,奈何此事非得问问清楚,他笑着起身: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无病无灾,万事如意。苏起在他对面坐下,用嘲讽的语气问,无事不登三宝殿,赵大人这么晚还在等我,想说什么?
    赵廷俊笑了笑:举之,你再如何待我,我看在蕊儿的面子也不会计较。我这次来,是因为岳母提起你颇为忧心,想替岳母分忧。
    苏起哪里信他,提起茶壶给自己倒茶:是吗,你想如何分忧?
    我知你不想入庙堂,我会劝岳母不要勉强你,但你身为苏家后辈,好歹要顾着苏家脸面。
    你是说做织机一事?苏起挑眉,你知道我是去了哪家吗?
    倘若陈念要勾引苏起,那么陈念应该不会告诉苏起她跟自己的过去,不然苏起作为男子必然介意。如此,他不如先告诉苏起,让苏起至此对陈念厌恶。
    赵廷俊道:陈家你是给那个叫陈念的姑娘做织机吧?
    苏起惊奇,他以为赵廷俊绝不会主动提起陈念,他微微侧头:难道你认识她?
    当然,她来过我家,你应该也见过的。那次你不是让我换一身衣袍吗,弄脏衣袍的就是她。
    苏起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她啊。
    赵廷俊见他想起来,便用告诫的语气道:她借着来我家的机会故意接近我,若非你正好出现,她恐怕要装作晕倒的样子扑到我怀里。所以我听蕊儿说你是去那个陈家,十分担心你毕竟是侯府的子弟,她一个织娘攀上你,那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若非他已查清,真要被赵廷俊的这番话骗了,苏起看着赵廷俊,一时之间竟只想笑。
    他笑得肩头耸动。
    手中的茶盏摇晃,有茶水泼了出来。
    你笑什么?赵廷俊怒目而视,他感觉到苏起的笑声充满了诡异。
    苏起忽然又停下来,把茶水喝光:挺有趣的,我是说这陈姑娘。
    有趣?你莫非看上她不成?这种女人是祸水,你绝不能沾!
    见赵廷俊因为着急有些失态了,苏起便说得更加夸张:我是闲人一个,怕什么祸水?若她真的想勾搭我,我倒想看看她会做出什么事情。
    赵廷俊眉头紧锁,忍不住呵斥:你想玩女人,玩谁不好?这陈念都多大岁数了,你不如换个年轻的小姑娘。
    话说得极难听,苏起脸色不由一沉。
    其实陈念只跟他说过几句话,就是在找木匠的时候,后来他到陈家后,陈念再没有搭理过他。
    他在院中打眼,开榫,陈念跟青枝在房内织锦。
    有时候累了,他会往里看几眼。
    沉浸在织锦中的陈念心无旁骛,似一朵在深夜悄悄盛开的昙花,安静的,美丽的,孤独的。
    他从来没见过陈念笑。
    他常常想,这是赵廷俊造得孽吧?寻常的姑娘,岂会如此?
    所以别说什么勾搭了,他敢用命打赌,便是遇到天子,陈念都不会去勾搭。
    可造成这一切的赵廷俊,竟说着这样无耻的话,他忍不住心疼陈念,更心疼自己去世的姐姐。
    姐姐到底是怎么跟这种人过日子的?
    苏起挑眉道:她年纪大吗,我竟看不出,瞧着也不过十八九岁赵大人莫再劝了,你再劝下去,指不定我明儿就派人去提亲。
    赵廷俊感觉苏起疯了,他不知陈念用了什么花招,竟让苏起死心塌地。
    你以后定会后悔,赵廷俊拿起茶壶一摔,到时候你就知道这女人的恶毒了!
    陈念实在可恶,竟然勾引他小舅子想嫁入长兴侯府,一定要去教训下她。
    赵廷俊拂袖而去。
    看他几乎是气疯了的样子,苏起忽然有点后悔,他刚才为了刺激赵廷俊故意说了那些话,也不知赵廷俊会不会去找陈念的麻烦
    他倒是得注意些。
    隔了一日,裴连瑛骑马,并带着一辆马车去陈家。
    因他来得次数少,阿黄尚不认得,叫了几声,翠儿揉着眼睛过来开门,见是裴连瑛,吃惊道:少爷来这么早?
    他每日都早起的,不算什么,裴连瑛看了一眼阿黄:这狗长得倒快。
    比印象里大了一倍不止,毛金灿灿的极有光泽。看来青枝对狗并不记恨,她的小气量都用在他身上了吧?
    裴连瑛走进来:你去把青枝叫醒。
    翠儿点点头,敲青枝的门。
    青枝打着呵欠坐起,她以为已经很晚了,然而转头看向窗外,发现天才亮,太阳都没有升起,她忍不住责怪:是谁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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