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连瑛:
    青枝露出嫌弃的表情:百姓有你这样的父母官,真是晦气。
    要说这翻脸功夫,她实在是练得不错,裴连瑛淡淡一笑:再晦气,我也是你未婚夫。她别想用这种伎俩激他。
    青枝:
    果然自己不生气,青枝就无计可施了。
    裴连瑛道:前面有荷花,我们去看看。
    那是李韭儿之前叮嘱的,他倒是孝顺,还真听从,青枝道:花是开得不错,可人太多了你过去,不怕引人注意?
    我常去街上,有何好怕?裴连瑛瞄一眼青枝,是你怕跟我同去?
    竟然被他看出。
    她是不想跟裴连瑛出现在人堆里,到时遇到相熟的过来询问,指不定裴连瑛就说她是他未婚妻。
    知道的人越多,退亲越难吧。
    她正想找个借口时,裴连瑛道:你看你的,我看我的,别离太远便是。青枝怕不好退亲,他难道觉得她退亲,自己脸上有光?
    没成之前,没必要弄得众人皆知。
    当然,知道的人他也不会隐瞒,顺其自然吧。
    此话正合心意,青枝一笑:好,那我看这边的粉荷花,你去那边!
    裴连瑛点点头,转身过去。
    管事遵从赵廷俊吩咐,找到陈念跟前。
    他说赵蕊请陈念去一趟。
    周茹眉头紧锁,她已经知道赵蕊的父亲是赵廷俊,不愿陈念再与赵家有什么牵扯,但另一方面,又忌惮赵廷俊的身份,不敢得罪。周茹凑到陈念耳边:你不要去,说身子不舒服。
    陈念奇怪:为何?
    周茹嘴唇蠕动,不知该怎么说,她不想揭陈念的伤疤。
    陈念厌恶赵廷俊,但对赵蕊并没有什么感觉,再说,她既是织娘,赵蕊又在她们这儿定制了锦缎,不能收了银子不办事:我去看看吧,可能赵姑娘又有别的要求。
    周茹拉住她,欲言又止:你,你小心些。
    嫂嫂的目光中满是关切,陈念微微一呆,心想她这阵子怎么这样在意自己?
    莫非
    陈念想到了赵廷俊,他就在京城当官,可能嫂嫂是从哪里知道了,不然不会如此。
    她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见陈念跟那管事走了,周茹咬牙跟李韭儿道:我都不知怎么办!还是阿念自己不好,非得织锦,这下好了,碰到赵廷俊那畜生的女儿。
    李韭儿安抚道:算了,我看阿念自己也忘了,你不要再同她提。
    周茹摇头:她要是忘了为何不嫁人?都是那赵廷俊造的孽,可我偏偏没法对付他。他若只是一介书生,我定会狠狠打他一顿!
    裴老太太在旁叹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
    是啊,周茹也叹了口气。
    所以她才不肯让女儿退亲,这世道虽不乱,但人仍是要分个高低贵贱的,她就这一个女儿,怎能看她犯傻?只有当上官夫人,以后才不会被人欺负。
    等女儿回来,还得好好劝劝。
    却说陈念跟着管事行到了马车前。
    管事道:陈姑娘去车上说吧。
    赵蕊曾派这管事来家里催过锦缎,故而陈念没有多想,真以为马车里是赵蕊,直到她拉起车帘,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赵蕊,而是赵廷俊。
    陈念猛地把车帘放下。
    赵廷俊的声音传来:你现在走了,我以后会用别的法子把你请来,到时你别怪我。
    威胁意味十足。
    陈念的脚步停住了。
    她感觉后背升起一股凉气。
    她可以不顾自己,可嫂嫂跟侄女呢?她也能不顾吗?赵廷俊这种无德之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拿出帕子捂住唇,她又转身回到车厢。
    赵大人想做什么?她声音很低,垂着头,并不想看到赵廷俊的脸。
    赵廷俊冷笑一声:你问我?我倒是想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分明告诉过你,我可以补偿你,但是我们前缘已尽,让你别再记着。可你倒好,知道蕊儿年纪小不懂事,便千方百计接近她你说吧,到底想要什么?银钱?宅院?
    陈念没法回答,只能发出一阵干呕声。
    十三年前,认清赵廷俊的为人之后,她以为看透了这个人,但现在看来,并没有。
    他原来还能更加的无耻。
    那声音并不好听,赵廷俊皱眉道:你不舒服?上次她吐在了他衣袍上,你得了什么病?
    幸好事先拿手帕遮掩才没有吐出来,陈念低声道:看到你就想吐的病。
    赵廷俊脸色一变。
    陈念淡淡道: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要,我看你一眼就犯恶心,要了你的东西,只怕会活活吐死至于赵姑娘,是她先找上门的,倘若赵大人有办法令她不要买我们的锦缎,那再好不过。
    赵廷俊震怒,他可以接受陈念恨他,甚至是对他有所图谋,可听不得什么犯恶心。他冷声道:你真这么看我,为何还不嫁人?分明是没有忘掉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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