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受到惩戒后安分守己,过几天苏璎也开始下定,笼罩在苏家的沉闷气氛才一扫而空。
    苏环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动了苏老夫人,如今她又能自由走动了。只不过她也小心谨慎了许多。
    这天莺莺又想像前几天一般去街巷上看看有无便宜的店铺租赁,长寿赶着马车预备出府,忽然前头苏家门房道:三娘子且等等,晋王车驾正路过,须得避让贵人。
    莺莺点点头,便下了马车,立在苏家大门前等待晋王车驾过去。
    正巧碰见也要出门的苏环,她站在门前看着苏莺莺的笑容心里越发闹心。
    这些天她买通了世子的小厮,终于约了世子在外面见了一面。
    可不知为何世子却绝口不提要娶她进门的事情,反而老向她打听苏莺莺的事。
    苏环烦得要死,心里也越发忌惮苏莺莺,因此这几天她又谋划出了一招。
    今天她听见苏莺莺要出门便准备好特意来此处偶遇,当即冲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眼看晋王车驾就要过去了,莺莺笑吟吟上了马车准备坐下安心等待。
    谁知此时马儿一下猛地狂奔了起来。
    莺莺刚上马车,立刻被颠簸摔倒在马车里。
    家里人惊慌失措出声,长寿眼疾手快拉住了马缰绳,可惜力气不足,缰绳从他手里挣脱,反牵得他摔倒在地。
    随后这马便带着马车一路狂奔往街市上颠簸而去。
    有人傻眼,有人惊呼,有人急得拔足狂奔。
    苏环得意看着马车颠沛而去的背影,勾起了唇角。
    汴京城闹市中车马无数,苏莺莺这般出去随便与人相撞,只怕不撞死也能落个残疾。
    就算侥幸逃得性命又如何?晋王生性暴戾,她一介无父无母的女子万一冲撞了晋王车驾,只怕有的是磋磨。
    苏家才不会为了她得罪晋王呢。
    却说莺莺在车驾里颠沛,额头几次磕到了马车框,她尝试着用长寿平时驭马的手段控制马匹,可惜毫无用处。
    眼看马匹出了巷口,晋王华丽的车驾已经清晰可见。
    莺莺呼了口气,将马车内的靠垫被褥一把扯了过了围在自己身边,又牢牢抱住了车辕,单等着撞上去那一瞬间
    她闭上了双眼
    可是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到来。
    莺莺不安睁开眼睛,她掀开了车帘。
    马儿痛苦嘶鸣一声,却被人硬生生拗住了脖颈,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围观诸人发出惊呼:怎么有人有这般强大的力气?
    莺莺这才看清楚拗住马脖子的人:恩公!
    是萧照!
    他居然牢牢摁着那马的脖颈将马拗住了,可见是如何显然用了极大的力气,他目眦尽裂,脖颈上青筋毕露,脚底却也被马匹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印记。
    他的小厮急得大喊:都来帮忙!
    周围百姓如梦初醒,一窝蜂上前去帮萧照摁住了发狂的奔马。
    晋王车驾最后一辆马车也不紧不慢从他们前面过去,
    莺莺呼了口气。
    她想起也在市井间听说过晋王的谣传,若是今天不慎惊扰了晋王车驾,只怕
    这时候后怕起来,她后背上起了淡淡一层汗。
    萧照安抚回望她一眼:无事了。
    恩公居然看出了她的惴惴不安。
    莺莺感激冲他笑笑。
    萧照点点头以示致意,转而去处理奔马。
    原来他适才情急用街巷市集摊位上的磨喝乐扔了过去,正中马匹关节,马儿受力不稳,当即趔趄了几下放慢了速度,萧照便立即扯住了马缰绳。
    一阵喧哗,苏家的人一溜烟赶了过来。
    长寿眼泪都出来了:三娘子!
    忙围着她转了一圈,看她周身无恙才想起去看马,这时候才注意到马上坐着萧照:恩公?是您?
    绿儿和奶娘也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奶娘脸色发白,绿儿眼泪横流,上来抱着莺莺就哭。
    莺莺反安慰她们:无事无事。
    苏家其余人也过来,苏瑁作为长子自然要先道谢:谢过萧大人相助。
    举手之劳。
    萧照神色不冷不热。
    莺莺这才发现萧照并不是每次都好声好气的。
    他身上一股淬烈的气质,不怒自威,让苏瑁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后退了一步。
    转而质问长寿:你怎么回事?让马匹出了好大的岔子。
    我瞧着马好好儿的啊,也不知为何发了疯?长寿有些委屈。
    不怪他。萧照手里捻着一枚银针,你家这马被人扎了一针。
    什么?苏家人都吃了一惊。围观的百姓们也都低呼了一声。
    是谁干的?!奶娘第一个站出来,是哪个不要脸狗娘养的杂碎干的?
    长寿被自己从未说过脏话的娘给吓住一时无话,倒是绿儿脑子快:当时马匹身边除了长寿就是四娘子的丫鬟明儿!呸!三房的贱坯子!
    她生气之余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貌了,气得骂起了三房。
    这涉及人家房头的争斗,周围围观的人全来了精神。
    苏瑁脸色有些难堪,他作为苏家长子,自然不能让苏家的名声在外人前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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