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就只是这样,他一定要感谢唯一的圣父,可谁以为一天工作十小时就完了,那他就一定太天真了。
    “叮叮叮……”
    好不容易吃了点药入眠的吉布森,又被烦恼的电话铃声吵醒,他痛苦不堪地睁开血红的眼睛,抓起床头的手机,上面昏黄的2.4英寸屏幕正显示了一个来电号码。
    啊,是了,这个来电号码在过去半年内,已经快成为他的噩梦来源了。
    强忍着把手机扔掉的冲动,吉布森接下电话:“马特,你这混蛋就不能让我睡个安稳觉吗?是我在你家厕所马桶放了根香蕉,所以总是你给我打电话?”
    “那我可要感谢你的这根香蕉了,让我没再继续便秘了,有空给我说说你在哪儿买的香蕉……但是现在,你要起床了。”
    马特·柯蒂斯在电话对面毫无歉意:“我已经在你家门外了。”
    “妈的。”
    吉布森抱怨了一句,挂断电话,抓起旁边一件衣服穿上,随即拿起必要的证件,这才向着门外走去。
    外面的暴雨还在继续中,在这样的深夜,门外一辆黑色的SUV停靠在草坪之外,就差那么一点便压住了路牙石了。
    不用说,看这停车技术,除了马特·柯蒂斯那家伙也没谁了。
    冒着暴雨冲出去,吉布森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上去,“又是什么紧急情况?我以为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连续工作了好几天,这是要我猝死吗?犯罪分子会笑死的,BVF的工作人员没被他们杀死,反而猝死在了工作岗位上……当然,我知道这不会出现在第二天的报纸上面。”
    “听着,这话你可以对我说,但可千万不要继续在司里说这些话了,你知道的,鲁法洛那家伙是个小心眼,他对你在背后说他坏话早就不满了。”
    踩下油门,冲进暴雨的侵袭中,头发快掉光了的马特·柯蒂斯,握住方向盘还不忘对吉布森劝诫。
    “若是能帮我下定决心开除了事,我也许会感激我们的司长。”
    吉布森抖了抖衣服上的雨水,不忘讽刺道。
    “这可是一份好工作,我知道,工作是不轻松,可又有哪门工作既轻松又能赚取丰厚的报酬?”
    柯蒂斯说道。
    “那可就太多了,就我的条件,伊莉莎街的富女们,会争着要我的……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在我头发没掉一半之前,我有这个机会。”吉布森停顿了下,“其实现在也不迟,我每天再累也会做十个持久的俯卧撑,我有这样的资本。”
    两人对话着,半个小时后,撕开黑幕暴雨的SUV驶近了军情维护厅的大门。
    现在距离早上的上班时间还有接近两个多小时,一路过来都没人影,可在大门前的岗亭处,灯光却始终是24小时亮着的。
    柯蒂斯摇下车窗,守护在岗亭的两名武装特勤人员,拿着手电筒照射了下车内,随即把目光看向柯蒂斯,说道:“柯蒂斯先生、吉布森先生……例行检查,请打开后备箱。”
    “当然。”
    柯蒂斯与吉布森对视了一眼,意识到了事态似乎有点严重,之前可没这么严厉过。
    两名特勤人员属于BVF的“武装警力特勤司”,身穿黑色与橘黄条纹的制服,上面印有BVF缩写的反光条字母,在黑夜反光极强,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在普利士,公民对BVF最深刻和最大众的印象,大概就是来自于这些特勤武装警察,一般这些特勤武装警察出现的地方,那就是普通警察不能解决的事情,肯定涉及到了国土安全。
    一名特勤武装警察站在驾驶位前,尽管认识吉布森两人,却还始终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左手握住手电筒,右手抓住腰部枪套上的枪柄。
    而另外一名特勤武装警察则快步来到打开的后备箱前,拧着手电筒,翻看了片刻后备箱,又蹲下身子扫视了一下车底,确认安全后,向着前方的同伴打了个手势。
    “好了,柯蒂斯先生,吉布森先生,你们可以进去了。”
    检查无误,前面的防撞升降柱才缓缓降平,柯蒂斯才继续开车进入大门。
    “今晚的检查比以前要严格许多呢,看看刚才他们紧张的样子,难道来了什么大人物?”
    “也许是吧。”
    吉布森的心思没放在这里,等停车完毕,他们踏步下车发现,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大门前,竟然也站立了两名持枪的武装特勤人员。
    “柯蒂斯先生,吉布森先生,晚上好。”
    两名武装特勤人员看来认识他们,还友好地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吉布森两人回以微笑,直到走进电梯,对视讶异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
    从地下停车场上升去的电梯无法直达四楼,甚至只能抵达一楼,在这里,平日内会有个值班的武装特勤人员守候在这儿,现在,却是四个人。
    两人在他们“虎视眈眈”的视线中,兢兢战战走进了另外一部电梯。
    “我感觉我像个犯人。”
    柯蒂斯深呼吸了一口气。
    “也许他们就是把我们先当做犯人在看待。”
    吉布森捏了捏太阳穴,疲劳的眼神出卖了他,他此时已经困到不行了。
    四楼,BVF作战情报技术司。
    与其它楼层不同是是,作战情报技术司哪怕到了深夜,也有许多人在不停加班和执勤中度过,可在吉布森在这里工作的记忆中,他从未见过开启的电梯门后,夜晚会有如此之多的人在加班。
    感觉就像白天正常在上班一样。
    “马特,卡尔,你们……”
    有一位拿着文件的工作人员看到了两人,指了指走廊对面的会议室:“会议在进行中,名单上有你们,小心点,局长也在。”
    局长?
    两人露出万分惊讶的神色,局长主持的夜间会议,他们可从没参加过。
    不敢耽误,快步向前。
    会议室门口守候着一名工作人员,见两人到来,点点头,伸手打开了大门。
    一进去,就只听着一个人在高声论讲。
    会议长桌前坐满了BVF的高层,在会议长桌两侧,则坐满了两圈的椅子,那是各个部门的精英人员,少说也有五六十人。
    他们两人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看着两个迟到的家伙,有人冷笑,有人面无表情,前者多是各部门的精英,后者则是高层们。
    柯蒂斯宁愿面对前者的冷笑,也不想面对后者的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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