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化为闪着蓝光的冰之晶灵,云层自发地聚拢,紧接着,闪雷轰然炸裂,天空中下起了暴雨。
    “怎么回事!”兰迪斯勒住冲向神殿顶端的黑龙娜塔莉亚,一人一龙,同时惊愕地看着平台上逐渐收拢的绿色光网。
    雨越下越大,崔恩横抱着辰,漠然站在神殿台阶的最前沿,水流顺着他贴于前额上的黑发滴下,滴在昏迷不醒的辰的脸上,崔恩抽泣着。
    大德鲁依似在忏悔,然而奔上神殿平台的德鲁依长老们却虔诚地跪拜于他的脚下。
    天地间不再有燃烧的火焰,他失败了。女神之间的大门再次砰然闭拢。他抱着辰,于跪了一地的属下面前转身离开,漠然不语。
    雨季提前来到,暴雨哗啦啦地下着,世上尽是白茫茫的一片,雨水砸在树叶上,落进池塘里,发出飞溅的声响。
    每一滴水声令他的记忆回退一天,辰在睡梦中诅咒着,诅咒火海里弃他于不顾的他的龙骑士,他的爱人,他的丈夫;诅咒不顾他的痛苦迈进死亡的川枫,他唯一的师父;诅咒在他最幸福时不愿分享,离他而去的崔恩。
    更诅咒那些抛弃了他的神,利用了他的戴洛,他迷迷糊糊地诅咒世界上的一切,最终诅咒着自己。
    “我果然只是个废物……”他于眼泪浸湿的蒙眼巾中醒了。
    眼前均是漆黑,他下意识地哀嚎起来,并不断挣扎,待得感觉到了眼皮上熟悉的棉布触感时,才稍稍安下心来。
    “崔恩?”他记得眼上的黑布于瞎子所用的是同一条,也是他珍重折好,放在随身腰包内的纪念。
    “崔恩!”辰慌张地挣扎着,他的双手被捆缚于背后,浑身被剥得赤条条地,躺在一张床上。脚踝被短细绳捆于一处。
    “兰迪斯!”他又改了口气,“崔恩!你们在哪!”
    没有人回答他,房间内只是静得可怕,辰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在背后揉着,湿透的牛筋索勒得他的手腕剧痛。
    他找到平衡,坐了起来,脚试探地伸下床,触到铺了地毯的地面。床是木质的,召唤师身无一物,他意识到这一丝不挂很羞辱。幸好房内没人,他又屏住气息,侧耳认真地分辨着窗外的雨声。
    没有人,他确定了。
    于是辰摸索着,双脚小步地行走,每碰到一件实物,便停下来确认它的形状与方位,沿着墙蹭了个遍,房间不大,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扶手椅,材质不明,还有刚走下来的床。
    墙上铺着阻挡湿气的挂毯。
    他找到个门,心内狂喜,背过身去拧开门把,摔了进去,头部重重地磕在木地面上,痛得大声嚎啕,又勉力爬起,那是个更狭隘的房间,他一阵失望。是浴室与厕所。
    “我操,我操,我操操操”辰一边骂一边从浴室内蠕动着爬了出来,找到另一个门,骂骂咧咧地开门,门把拧不动。
    看来这是出口了,他蹦到桌旁,反手拖来一张木椅,蹲在门的一侧,开始计划他的逃跑大计。
    等了很久,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肚子里咕咕作响,于是在门边睡着了。
    “你是谁?”再醒来时他警觉地问“崔恩?你是崔恩!”
    对方不答话,把一个冰冷的勺子放到他嘴边,辰尝了一口,是不知什么食材搅成的米糊,淡得吃不出任何味道。
    辰吃完了米糊,开始地骂街了。
    “喂!”骂了一会,他发现听众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把脑袋朝前伸了伸,他走了。
    “崔恩!”他惊慌地喊道,下了床,床单滑了下地,又惊觉自己一丝不挂,忙爬回床上,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才把床单半遮半掩地缠好,反手夹着,朝门小步跑去。接着“砰”的一头撞在门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到底是怎么回事……”辰难过,痛苦地哭了起来。
    如此每日固定有人喂他吃下两碗米糊,每次他抬脚去蹬,却又什么也抓不到,任凭他大声辱骂,或是苦苦哀求,那只伸过来的手,除了把汤勺喂进他口中,便不再做其他的事。每次无声无息地出现,正如鬼手一般,又无声无息地消失。
    辰骂了喂食者的母亲大人半天,没有被扇耳光。
    他不是崔恩,辰心想,又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向神祈祷,兰迪斯快点来救他。
    “你到底是谁?发生了什么事?”辰絮絮叨叨地说着,没被鞭打虐待,至少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汤勺又喂到他的嘴边,仍然是吃惯了的幼滑米糊。像在喂一个婴儿。
    突然他心生一计,张口让勺子伸进嘴里时,狠狠地咬住了那把铁勺。同时“呜呜”地咬紧牙关憋出几声,勺子的主人用力回抽,他死也不放。摇头猛地一拧,牙根一阵剧痛,喂食者只得撤了手,任由他咬着铁勺哭号。
    又过了许久,辰开始后悔,连饭也没得吃了。
    辰终于知道喂他吃东西的人不会是崔恩,那令人恐惧的黑暗他早已领受,不会再加诸于可怜的他的身上。他松了口,叫唤道。
    “再给我吃点!我错了!”
    “……”房内一阵死寂。辰简直就要疯了。
    汤勺掉在膝盖上,辰的脸伏下去,在勺子上蹭了蹭,像只没吃饱在舔碗的小狗。
    辰的膝盖并于一处,侧过耳仔细地辨析着房内是否还有人,许久后他只听到远处淅淅沥沥的雨声,必须先把蒙眼布摘掉。他的双膝夹紧了那把汤勺,花了半小时让它直立起来。再歪着头,吃力地,低下脖颈,令勺柄插进眉心与布巾间紧密的缝隙内。
    他心脏狂跳,一点,又一点,利用坚硬的汤勺把手逐渐撬开了蒙于眼上的黑布。
    终于一丝光明透了进来,黑布下有一条缝,他茫然扬起头,见到不远处的椅旁,似乎有双黑色的猎靴。
    “不,没有人”辰随即自我安慰道“要是有人早就来制止我了”他又更努力地蜷曲起身体,侧躺在床上,把包裹得紧紧的蒙眼布一点点地掀开。
    当它覆在他的额头上,双眼终于见到光明时,辰出了口长气。瞳孔难以适应光线,他转头眯起眼,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几天,终于能看见环境了,心内一阵欣喜。渐渐地,辰抬头打量四周。
    阴天黯淡的天光对于他来说还是强了点,它透过窗户投入,全身赤裸的辰在先前的自救过程中大汗淋漓,于床单上擦了擦汗水,转头眯着眼,望向窗台前。
    光线朦胧,人的身影也朦胧,他侧坐在椅上,背靠扶手,一条长腿架于另外一只扶手上,轻轻晃着,目光恋恋不舍地落于辰的身上。
    辰在这一抹温柔的微笑前愣住了,正是崔恩。
    第71章 燃烧的灵魂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他好整似暇地看着他。辰的脸一下红到耳根,往床上缩去。
    “喂,你……”他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崔恩沉默地绕过架着的长腿,有节奏地踏在木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继而从椅中站起,站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辰结结巴巴地问着,或是解释着什么。崔恩走到他的身边,辰惊恐地抬头与他对视。
    崔恩的眼睛清澈而善良,这令他稍稍安心。
    费了近一小时才掀开的蒙眼布,在崔恩的手指下又回复了原位。辰不再出声了,他静静地坐在床上,双手依然被捆缚于背后,辰的眼泪流了下来。
    微微有风拂过他的耳边,崔恩象是在抖外套,辰回忆着先前见到的家具,他终于想起来了,这里是通向隆奇努斯山的平原道旁,他们从绿之神殿内偷出结晶后,逃出来的暂时歇脚处,没想到又回到了这里。
    胡思乱想时,手腕处勒得疼痛发麻的牛筋绳逐渐松开,辰松了口气,却不明他依旧蒙着自己双眼的用意,正想活动手肘时,崔恩却把他的手拉着,不让他伸到身前。
    “崔恩!”辰挣扎着喊道,继而他的手被环过崔恩的腰后,再次捆缚起来,同时,崔恩赤 裸的胸 膛,小腹紧密地贴上了辰光着的背脊,他终于明白了。他哭了起来,手被固定在崔恩背后,无法挣脱。
    崔恩粗长的器具缓缓地顶入,他仍是沉默着的,沉默得可怕,除了在进入时深深地吸的一口气,辰的眼中尽是耻辱的眼泪,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在这间屋子里继续他们未完成的一件事。
    “崔恩”辰没有任何快感,只是麻木地在黑暗中等待这漫长痛苦的过去。
    “什么”崔恩终于难得地说了句话。
    “别这样”辰带着哭腔哀求道。
    “我爱你,辰”崔恩停了一停,似是抑制不住自己满溢的欲望,他在辰的耳畔近乎迷恋般地闻嗅着,像只变态的灰狼。
    “放松”他说“做 爱不是拔牙,你知道的”
    “你和那个骑士做的时候,不是很快活的么?为什么到了我身边就……”
    “那不一样!”辰难受地喊道,他想挣脱无奈两人的身体被紧紧地固定于一处。
    “一样……”崔恩深呼吸,缓缓道“我对你的爱永远都一样”
    辰的呼吸窒了窒,他的心难受得快要裂开了,是疼痛,也是在这无奈中的屈服,挣扎中的就范。
    “我对不起你,崔恩”他说。
    “我不介意”崔恩一手环过辰的胸口,把他抱在自己胸前,另修长有力的手指沿着他的小腹往下摸去,两人跪着揽于一起,辰的背脊贴着崔恩的身体,他仰起头,枕在崔恩的肩膀上。
    “腰挺直,让我好好补偿一次,这次我……我不会再失去你,辰”崔恩搂着辰,把自己的器具整根缓慢地插了进去。
    辰沦陷了。
    他长且坚硬的性 具径直没入根部,前些天为辰喂下的米糊也许就是为的这一刻,另一手在辰的胯 下轻揉。他呼出的鼻息带着青草的好闻气味,嘴角在辰的耳根处来回蹭着。
    崔恩仅缓慢地抽 插了几下,手中握着的辰的欲望便有了反应,他以手肘支着床,抱着他侧躺下,接着微微抬起他的腿,在辰的大腿内侧来回摩挲,并低声朝他说话。
    辰止住眼泪,欲望耻辱地笔挺,在崔恩一下接一下的轻顶中涨得流出液体,崔恩稍加套 弄,他便“啊”地大叫,泄了出来。
    黑暗中渺无一物,唯有雨声是活的。辰甚至能感觉到后背上崔恩坚定的心跳,但那虚假而朦胧,他的手腕疼痛,额头发烫,却全身冰冷,辰呻吟着,筋疲力尽地颤抖。
    依稀回忆着上一个雨季,那不比他现在更孤独,起码在法利亚时,双手不会被捆着。
    辰小声说“手很痛,帮我解开”
    牛筋绳松开了,辰用他最后的力气转了个身,疲惫地伸手在崔恩脸上摸索,似是要确定他唇的位置,吻了吻粗暴而又温柔的神射手。
    后者把他抱在怀中,辰的身体滚烫,他发烧了。
    “你被传染了龙热”崔恩小声说“很难受,一会就好了,坚持住,师兄陪着你呢……”
    雨小了些许,直至辰不再发抖,崔恩才起身为他把毯子裹好,穿上衣裤,走出门外。
    他站在门外,看着雨中的灌木丛,伸出手掌去接屋檐上落下来的水,它淅淅沥沥地滴在他的掌心处。崔恩束了束腰带,理顺乱糟糟的头发,迈进雨中。
    “你又渎职了”小悦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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