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物资”
    “让依卡带点人去检查病人”辰小声提醒道,兰迪斯点了点头。
    召唤师快乐到了极点,自逃出古堡后多舛的旅途中,从未有像今天的意气风发过。他得意洋洋地又转向罗曼,决定先戏耍他一番。
    “你给老子跪下!磕几个响头――我就饶了你这狗娘养的”
    爱斯玲一面好笑,一边摇头下了城墙,奔向城西为奥德赛人做准备。
    罗曼带着惶恐的表情抬头望着,待得听到辰的要求时,立马二话不说,在城内外五万人的目光中,朝辰跪拜,额头贴于地面。这一跪,两国军民尽数动容。
    这么一来,流氓召唤师准备的长篇大论的羞辱话语反而无法出口,他讪讪地挠了挠头,又问“珊莎呢?”
    “她在马车上,她生病了!”罗曼依旧跪伏于地,抬头诚恳地答道。
    “进来吧”辰吁了口气,终于还是原谅了他爱耍心计的发小。“开门开门!”
    奥德赛一方响起充满希望的欢呼声。但事情并非到此便结束了。
    “等等!”一人排开他们身后的侍卫,挤到兰迪斯与辰身旁“先让我出去,我有事要办!办完再放他们进城!”
    那人络腮胡子,双眼通红,酒糟鼻像个小丑般,头发凌乱,似是喝了不少酒,然而一身衣服却已浆洗干净。身佩皮甲,腰系骑士十字剑,一双眼似是愤怒的雄狮般死死盯着城墙下的罗曼。
    亲王恐惧地退了一步,认出这人正是他曾经的导师――低阶骑士梅卡尔。
    第68章 战争?炮灰?计划
    “别开玩笑了”辰小声说道“那醉鬼是罗曼的对手?”
    “过来”兰迪斯朝辰招了招手,让他站在自己身前,手臂从他的肋下绕过,环抱住了他。
    “别这样……怪不好意思的,那么多人”辰挣了挣,兰迪斯却抱得紧紧的。
    “看”骑士又示意道,此时梅卡尔似是酒意未醒,踉跄着走出开了一条缝的城门,在数万人眼中走到了城外的空地上。
    “他要教训他”辰嘲笑道“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
    “打不过也得打”兰迪斯微微抬起下巴,“你若做了错事,我也会这么教训你……”
    “你他妈的不是一直都在教训我么”辰没好气地说道“摊上你这个老爸是我倒霉……川枫就不一样”
    “是么?”兰迪斯微笑着说。
    辰又想起做错事时,川枫的温柔笑容,他隐隐觉得,宁愿挨打挨骂,也不愿意再面对一次那样的揪心……面对保护了一窝小狐狸,而于雪地中自戕的揪心。
    辰叹了口气。
    “明白了?”兰迪斯欣慰地说“你猜他会怎么做?”
    梅卡尔于此时按于剑柄上的左手动了,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始,他锵一声拔出了鞘内的十字剑,那一声巨响如龙吟般锋锐,吓得奥德赛的士兵纷纷朝后退去,让出了双眼微闭的罗曼,他的学徒。
    这声巨响仿佛是刮在罗曼脸上的一耳光。
    “你是我的学徒,今天就让我……”
    罗曼惊恐地举起手中圆盾,梅卡尔的话仍未说完,人已冲到近前,钢剑与钢盾碰撞,又是一声破锣般的败裂响声。
    “他真够倒霉的”辰嘲笑道。
    “是啊,他真倒霉”兰迪斯附和着说,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均是笑了起来。辰口中的他是指罗曼要在这万军阵前被教训,而兰迪斯口中的他指梅卡尔教徒无方,以至承担了如此一个错误。
    罗曼连连退后,没有人能够求助,他勉力举起长剑招架,梅卡尔似是在瞬间变了个人,如出笼的猛虎般怒不可遏。又是一剑当头劈下。震得亲王手臂酸麻,胸口气血翻涌。
    罗曼变得迟钝,一年多的安逸生活令他荒废武技,辰与兰迪斯都看了出来。梅卡尔发出疯狂的怒吼,那气势让他的学徒胆战心惊,他缓慢绕着圈,双眼时刻不离立定的导师。
    就像辰与罗曼曾经在竞技场上面对跋扈王子的组合时,兰迪斯几可预见下一刻,罗曼的动作。
    果然他一脚贴着地面扫去,扬起了一阵沙。
    “他输了”兰迪斯唏嘘道“黑风去开城门”
    沙尘迷了梅卡尔的眼,骑士匆忙后跃,罗曼觑准时机,深吸一口气,挺剑直刺,挑向梅卡尔的肩头。但两个骑士的决斗,并未到此结束。
    梅卡尔大喝一声,双目视物模糊,朝后跃去,双足皮靴在沙地上一个打滑,找到了平衡,继而用尽全身气力高高跃起,背对阳光,勉力睁开了双眼,高举长剑,往罗曼头顶劈下。
    “身体在空中是最不安全的战术”
    “对”兰迪斯说“我很庆幸你还记得教过你的”
    “我一直记得……”辰认真地说,但下一秒,他失声大喊“不行――!”
    罗曼微微屈身后蹲,双手持剑于胸口处斜指向天空,剑身的反光令梅卡尔双眼眯了一眯。他径直把自己的身体送到了剑锋上,学徒长剑拿捏的角度妙到了毫厘,从梅卡尔的小腹直捅而入。
    任是兰迪斯与辰再怎么设想这个师徒对决的结果,也不能比现在更吃惊。
    梅卡尔似是早就抱了必死之心,也预料到了罗曼采取的动作,但他在撞上剑尖的瞬间,抬起头,与罗曼对视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说了句什么,随即旋臂,后屈身体,手中的十字长剑撩了过来。
    梅卡尔的剑在那一瞬间,搭在罗曼的剑身上横削而去,顺着剑锋上撩,在罗曼惊恐的注视中,经过他的手臂,却对其视而不见,再一路向上,贴到了奥德赛亲王的脖颈。
    又干净利落地一挥,罗曼的头颅带着一道血线,旋转着飞了出去,时间仿佛定格了在那一刻,奥德赛与楼兰人张大了口,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决斗的最终结局。
    一秒后,罗曼的头滚落于地,滚到奥德赛军阵前,梅卡尔疲惫地抱着亲王身首分离的躯体,扑倒下去。
    “别杀了”崔恩制止了自己的部下“杀够了,留点人吧”他说。
    大德鲁依抬脚迈入奥德赛,所余为数不多的奥德赛人惊恐地打量着他。一身灰黑色猎服的神射手,背跨银灰色长弓,在空空荡荡的主干道上走着,身后,他的兽群如洪水般扑倒了城门,涌了进来。
    像是个马戏团的领班,又像是街头的杂耍艺人,安静地走着,“踏踏”步声从他擦得铮亮的长猎靴下传出,死神的脚步传遍全城。他的身材如桦木般修长且挺拔,笑容也如他的师父般温顺。
    崔恩抬头看着那间两层小屋,门口的蔷薇花许久无人打理,落叶铺了遍地,泥泞中浸着稀稀落落的花瓣,雨季就要来了。
    “金狮的宅邸,寒酸”他微笑着说。
    “没想到,那位龙骑士住的是这种民宅”云雀也跟着唏嘘道,她的主人走进了兰迪斯与辰曾经的家里。
    当初离开奥德赛时匆匆忙忙,一应家什只带了极少的一部分,崔恩示意他的部下们在院外等候,借着木屋内,透过紧闭的门窗的光线,走上了二楼。
    木制台阶在他脚下吱呀吱呀地响着,动物们仰头望去,崔恩在二楼推开了卧室向阳一面的窗子。
    他坐在辰的床沿,随手捡起他用的枕头,凑到鼻前闻了闻,像极了一只寻找主人的猎犬。
    “他住的穷地方”崔恩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听说他的品格高尚”云雀不知崔恩口中的“他”是指辰而非兰迪斯,她像个应声筒般附和着。
    “他们就在这里做爱”崔恩微微侧过头,让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云雀闭嘴了。
    “我还没有做过呢”崔恩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向往,又抬手摸了摸金色的云雀,她为这亲热的抚摸略觉激动,拍了拍翅膀,在空中绕了一圈,化为人类型态,与崔恩并肩坐在床上。
    崔恩转过头来,看着她丰盈的胸 部与涂得润洁的诱惑双唇,她会意地把雪白的臂膀挽于崔恩的肋下。
    太完美了,即使是流连过无数男子的米哈尔,仍不由得为崔恩英俊的脸而内心赞叹,她的双颊恰到好处地红了起来。
    “或许我可以为您……我是说,我,我愿意……”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崔恩伸出修长的食指,按在她的唇边,她抓住他的手指,贪婪地闻着。
    他们开始接吻,他从头到脚的每一个部位都是如此诱人,甚至男性粗犷的热吻中,仍带着自然草根的清新气息,不闻任何腥味,她嘤了一声,粉嫩的手臂环过他坚硬的肩膀,脖颈,把崔恩拉到自己身上。
    崔恩的瞳孔漆黑且深邃,令米哈尔无法自拔,她有那么一瞬间快要忘记是谁在勾引谁,谁在掌控谁了。
    院子外的野兽群,听到了春天的声音,识相地保持了沉默,米哈尔放荡的声音从二楼遥遥传出,穿过那扇大开着的窗门,在百兽的头顶上回响。她无法自拔了。
    崔恩趴在她身上,一阵剧烈的喘息后,缓缓侧过身,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把米哈尔搂于怀抱中,静静地看着她。
    她疲惫,又满足地浅笑,想说点什么,崔恩却微笑着揉着她的胸脯。
    “你是第一次……这是我的荣幸”米哈尔红着脸,小巧的鼻子在崔恩的脖颈上蹭着。
    “是啊,委屈你了”崔恩缓缓道“第一次丢脸,泄得很快,我不想以后被嘲笑……”
    “为什么?”米哈尔仰头看着他,又在崔恩的嘴角处吻了吻。
    崔恩摸着她的胸部的右手缓缓向上,低头神秘地朝她说了句话,她更好奇了,像个小女生般猫在崔恩胸膛上,闻着他温热的男性鼻息,凑近前去“为什么?为……”
    她的瞳孔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双手用力推着崔恩的胸口,但他修长的手指已掐住了她的喉咙,她以为这是一个玩笑。
    然而不是。他一手掐着米哈尔的脖颈,另一手让她的下半身滑出床去,以便窒息而死前的失禁不至于弄脏了他完美的裸 体。
    半分钟后,她放弃了挣扎,闭上双眼,两脚一阵抽搐,胯 间流出液体,断气了。
    崔恩侧过脸,把耳朵贴到米哈尔小巧的鼻子前听了听,她不再呼吸。于是他起身,穿好衣裤,挠了挠头,把时光瞬狱背好,走下楼去。
    夕阳温柔地照进辰的房间里,他废弃的床上。床沿边躺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闭着双眼,下半身拖于地面,湿了一滩,她的金发反射着漂亮的光泽。
    崔恩率领着他的军队,离开了奥德赛,树人们,千万野兽一窝蜂地,满足地沿着永恒冰原扑去,向他们远征的终点站坚定不移地行进着。
    突然米哈尔剧烈地咳了起来,圆睁着双眼,大口地喘息,一手来回在脖颈上摩挲,她惊魂未定,仿佛几分钟前做了一场噩梦。她伏身到墙角,干呕了许久,又把怨恨的目光投向窗外,失魂落魄地跪坐了好一会。
    最后她化为一只云雀,在渐渐沉下来的暮色中展开翅膀,扑进茫茫的夜色里。
    米哈尔掉头朝隆奇努斯山飞去,晕晕沉沉,不知该去何处寻找栖身之地,崔恩居然亲手杀她,这是极大的打击。
    云雀以超乎寻常的高速在空中飞着,她的怨恨与不甘,都化为全身力气,化为一道金光拖过广袤的平原与春末傍晚的微风中。
    她诅咒那个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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