痉挛倒是先行一步,果然是不能轻易激动的主,每次那种冰冷的抽动都让他忍不住想在那里狠狠的捶上几下,就连站直身体都不能轻易做到,甚至将身体窝起来蜷缩着忍耐都显得那般费力,真的好辛苦。
    程越窝在沙发上面又出了狠狠的一身冷汗,却又忍着不敢动。这个时候门铃不合时宜地跑来凑热闹响了起来,孜孜不倦回响在他的耳边,怎么都散不去。
    程越忍着疼痛半弯着腰一步一挪走到门口把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程瀚那张怒气冲冲的脸,程瀚推开门看都没看程越一眼直接推开他向里面走去。
    程越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头昏目眩的感觉更甚,只好扶着门框把头贴在上面闭眼等着眼前的浓浓的黑雾散去。
    “何晨回来什么意思?”
    “他是医院的医生。”
    “他是医生还是草菅人命的杀人犯?”
    “阿瀚,当年的事与他无关。”
    “不要叫我阿瀚,尤其是从你的嘴里面叫出来让我觉得很恶心。”
    程越难受的厉害,尽量的站直身体却是力不从心,微微弯曲着身子,慢慢地从门口往客厅里面走。程瀚只觉他是没睡醒根本没抬起头来看程越的脸色,玩转着茶几上的茶杯自顾自地倒出茶水慢慢品尝。
    “你选择吧,何晨和我,你是想要我这个弟弟还是他这个废物无能的医生?”
    “阿瀚,不要胡闹。”
    “程越,你凭什么就认为我是在胡闹?感情当年你胡闹的不够?你忘了妈妈是怎么死的,我可是没有忘。”
    程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原本苍白的脸色刹那间见就便成了惨白,一手轻轻握拳放在嘴角抵制着口中抑制不住的轻咳和逐渐翻涌上来的恶心感。勉强支撑着站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弯下来,另一只手本能地卡在胃部深深地陷进去。
    “阿瀚,妈妈的死不关何晨的事。”
    “那就是关你的事喽,我亲爱的大哥,我倒是忘了,妈妈何尝不是被你活活气死的?你这般维护何晨,或许是你们俩串通好了先由你把妈妈气的住院,然后由他帮着你做点手脚,这样里应外合最终达到你继承遗嘱夺取医院的目的是不是?”
    “阿瀚。。。”
    “程越,不要试图解释,我只是来通知你,我不想看到何晨进入我妈妈的医院。”
    “目前我是院长,我做主。”
    “程院长,我以患者家属的身份要求你,开除何晨。”
    “那件事警方介入调查过,阿瀚,你没有资格要求我。”
    “程越,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冷血,这么不近人情?”
    程越靠在程瀚对面沙发上用沙发的一角深深的顶在胃部俯着身,脸上汗水似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滑,他却尽量的不动声色隐藏说话时的颤音和每说一句话时连呼吸都觉得那一忍受的疼痛。
    程瀚始终低着头抿着嘴里面的茶水,最后站起身来,抬头看向程越,目光里面是满满的恨意。
    “程越,你叫我和爸爸如何原谅你,你叫我如何不恨你?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无情付出代价。”
    程瀚一把推开靠在沙发上的程越,不料程越一个没站稳,打了个趔趄直接撞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好巧不巧撞得地方正是胃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程越当场就俯在那边直不起来身,捂着嘴巴死死忍着喉咙里面翻涌上来的腥甜味,一手扣在胃部卡住动也不敢动。
    这个时候站在楼梯角观望的肖灏再也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了下来,把程越扶住。
    “你要干什么?看不到他身体不舒服吗?”
    ”他不舒服?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的好哥哥,就算你不舒服,那也是你的报应。是你活该。“
    “你再说一次。”
    肖灏的眼睛里面杀气腾腾几欲冒火,程瀚看着不但不怕这个架势反倒轻声笑起来。
    “哦?我当是谁呢?怪不得程越最近越发的牛气哄哄了,连何晨都敢毫不避讳的请回来,原来是因为刚刚物色好了下家,感情在这是金屋藏娇呢。”
    “你胡说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程越看来你还是改不了作gay的本质,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肖灏护短的性格丝毫是不输于梁木槿的,看到程越如此被人嘲讽耻笑,肖灏恨得牙痒痒,即使这个人是他的亲弟弟,肖灏依然抑制不住自己要挥拳头的欲望。
    程越感觉到了肖灏的怒气,拼劲力气用自己冰凉的手握了握肖灏。
    “让他走。”
    肖灏心里面急的厉害。
    “马上给我滚。”
    肖灏此时已经是急红了眼,他明显看到程越脸上流水般的汗,扶着他的手臂都感觉的出来就这么一会儿就被他身上的汗浸湿。
    程瀚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用厌恶的眼光看了一眼闭着眼睛靠在肖灏眼里的程越,薄薄的嘴唇突出凉凉的话语。
    “程越,你给我记住,当初妈妈是活活被你气死的,是被你选择同性恋给气死的,我们以前幸福快乐的家是被你拆散的。”
    程瀚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程越的公寓,如果他回头看一眼,就回头看那么一眼,就会看到程越嘴里面汹涌而出的鲜血,瞬间就染红了沙发的扶手。
    只是,不知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丝心疼和难过?
    肖灏当时只是扶着程越,但却是在回头看着程瀚走出去,等转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程越口中吐出来的血,感觉到他绷紧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甚至控制不住地从他手臂里面往下滑,肖灏抱着人就直接坐在了地上,用手扶着程越的头,不住地抹他嘴角的鲜血。
    程越还有残存的意识,知道这么一撞肯定是造成了溃疡面出血,想要不去医院肯定是不可能了。忍着不断翻涌上来的疼痛侧头看了肖灏一眼,肖灏正拿着手机120。
    “不打120。。。你。。。送我。。。去。”
    肖灏低头看一看已经面无人色的程越,心头紧缩成一团,却是丝毫不犹豫,一把抱起程越,就往外走。
    路上给乔家文打了电话,沿途闯了一路的红灯,最终把车平稳的开在医院的时候,肖灏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乔家文已经在门口等着,肖灏抱着程越直接把人放在移动病床上跟着往急诊推。
    等在急诊室外面的肖灏坐立不安,时不时地想透过门缝往里面望,护士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更是让肖灏心烦意乱,顾不得浑身的鲜血,顾不得自己的洁癖直接坐在地上用手抱着头。
    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慌张,即使见识过肖沛犯病,即使听说了肖沛那天吐血,他发现当他自己亲眼见识到那汩汩鲜血从程越的口中吐出来的时候他内心的慌乱和焦躁不安,原来是那么强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乔家文从急诊室出来就看到肖灏不顾形象坐在门前的地上,神情颓丧甚至有种懊恼的情绪,两只手爪子来回地蹂躏着脑袋上的那几根头发。
    在急诊室里面忙得晕头转向和看到程越腹部明显的淤青而产生的那种愤怒情绪被肖灏这种样子直接逗得完全发散了。
    肖灏虽然是蹲在地上,却是感觉到了有人出来,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揪着乔家文的白大褂急急开口。
    “程越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他吐了好多的血。”
    “还好,已经做过急救了。腹部有淤青,我怀疑是受外力剧烈冲撞引起的溃疡部位血管破裂,但是送的比较及时,我已经下胃镜止血了,怎么会弄成这样,昨天晚上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程瀚刚刚过来找他了,闹得不愉快。“
    ”所以他动手打人了?“
    ”没有动手,程越没站稳撞到了沙发扶手。“
    ”这次撞击并不轻,出血量比较大,需要休养一阵子才行,我是担心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我先去病房看看,这些天我正好闲着,就由我看着他吧。”
    “最好不过,我最近的手术排得满满的,你只要能让他在床上躺够三天就谢天谢地了。”
    肖灏推开病房的门,轻手轻脚地走到程越的病床前,昏迷着的程越温和无害,眼镜被摘掉放在床头柜上,脸部的线条清俊而冷厉却是在昏迷中不由得显示出来一分薄薄的脆弱。
    肖灏看到插在鼻腔里面胃管中时不时引流出的红色液体,旁边的监护仪上面的数字来回变动,他却看不懂是什么意思。肖灏忍不住抬起手来轻抚程越在昏迷中微微皱起的眉心,那些执拗却和心里面浓浓的心疼让他忍不住弯下身来,嘴唇自然而然地轻吻他的额头。
    做完这一切动作的时候,肖灏竟然像是偷腥的猫一样,左顾右盼了几分,确定没有人偷窥,才又安心的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托起来他一只扎针的手放在手心里面暖着,把另一只手轻轻盖在被子下面。
    程越虽然昏迷着却是一点都不安稳,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一般,额角渐渐又伸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头不安分地来回摆动着,一直都有破碎的呓语从唇角溢出来,因为太过虚弱,肖灏竟然没有办法挺清楚他在说着什么。
    肖灏慢慢的把耳朵凑过去,这才捕捉到了其中几个破碎的词语。
    “妈妈。。。对不起。。。”
    “爸爸。。。原谅我。。。”
    “阿瀚。。。不要。。。那么恨我。。。”
    “妈妈。。。阿越想你。”
    程越一字一句说的那般艰难,肖灏听在耳朵里面却是鼻子酸酸的感觉,扭头的时候竟然发现有泪水从程越的眼角滑下来,混着两鬓的汗水滴在洁白的枕头上,一瞬间便晕染开来。
    肖灏那一刻觉得,像是有千斤重的东西砸在了他的心口上,闷闷的说不出来的酸痛。
    那么骄傲的程越,那么不可一世,那么傲娇淡漠的程越,此时此刻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般,也只是在昏迷中,无意识地低声呢喃着他的委屈和痛苦。
    肖灏想到此,心里面就难过的要死。
    他是错过了多久,不仅错过了程越,也错过了他这么多的痛苦,在此后的日日夜夜里面,在他偶尔闲暇之余,肖灏总是在想,如果早一点遇见程越,如果早一点注意到他,他会不会就省去了几年的孤寂和难过。
    肖灏想到早晨的那一幕依然心有余悸,程瀚到底是有多深的仇恨,才会对于程越明显虚弱的身体视而不见。
    这个时候,肖灏终于想起了何晨,当年程越的妈妈这件事甚至是警方介入才平息下来的,由于那个时候他妈妈作为院长,而何晨也已经是当时神经内科的一把手,兹事体大,媒体也进行了跟踪的报道。何晨的照片赫然出现在报纸的头版,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尤其引人注目,冰凉而且锐利。所以昨天看见何晨的时候,才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
    后来警方调查取证证实何晨的处理很妥当,没有任何违规之处。
    之后他便从医院消失了。
    现在看来是程越为了让他避风头所以送他出国进修了,想到此,肖灏竟然有点嫉妒,何晨究竟何德何能,让这样淡漠又戒备的程越对他肝胆相照,莫逆于心。
    程越醒过来已经是过了中午了,肖灏一直守在床前没敢离开,时不时为他擦拭脸上的汗水,偶尔掖掖被角,抓着他的手以防他乱动。
    程越睁开眼睛就看到肖灏趴坐在自己的眼前,目光里面毫不掩饰的温情流泻无疑,带着淡淡的心疼甚至还有些微的委屈,微微撅起的唇角难掩喜悦。如此孩子气的肖灏,程越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有点微微的愣神。
    “你醒了?哪里不舒服?我去叫乔家文。”
    肖灏说着就站起身来往外走,程越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只知道起身来抓住他的手臂却没想到唤醒了胃里面刚刚安分下来的那只看不见的野兽,汹涌而来的疼痛顿时让程越两眼发黑,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还没坐起来的身子直接摔回了病床上,扯着身上的管子来回晃动。
    肖灏慌忙的回过身来去扶程越,哪知程越窝起身子来,任凭肖灏怎么用力都掰不开,肖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又恼又气有担心。好一会儿程越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点,肖灏把他扶着重新躺好,又在程越的指示下稍微把床摇高一些,这下才看到他手背上扎的针歪歪扭扭,滴管里面满是回血,手背肿起来老高。
    “回血了。”
    程越晕得厉害,经肖灏这么一提醒也才察觉到手背上面传来的阵阵闷痛,睁开眼睛看了看头顶的药液竟然低了不到一半,管不了那么多索性直接连着胶布把针头扯了出来,血珠一粒一粒的冒出来惹恼了肖灏。
    “这是你的手,又不是猪爪,对待别人都那么温柔,干嘛对自己这么粗鲁?”
    肖灏边生气边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棉棒小心的擦拭着程越手背上的血,虽然生气,但是声音里面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和嗔怪。
    “我就是医生,家文在做手术,你就是去也找不到他。“
    “那程医生,现在怎么办?”
    “把床尾的给药牌拿来让我看看。”
    程越勉强的撑起一点身体,肖灏眼疾手快在背后给他垫了个枕头尽量让他靠的舒服一点。然后把床位的给药牌取下来递给程越。
    程越仔细地翻阅了一下,药单上面一串长长的液体看得程越都有些晃眼,看来早上那会还是比较凶险的,幸亏是送医比较及时,不然估计他也得像肖沛一样开一刀才能了事。
    程越放下给药牌,眼前又是一阵昏花,抬手揉了揉眉心,终究还是精神不济,困顿的厉害,身上越发的无力,蹭着滑到被子里面,又窝起来,略微喘息着。
    “怎么样?”
    “基本正常。”
    “那你现在能吃东西不能?”
    “拔了胃管再说。”
    “那药水挂到一半,我去找个护士给你继续挂上。”
    “等会吧,我先躺会,你走吧,我没事了。”
    “乔家文说让我看着你。”
    “放心,我现在没那体力。”
    “那也不行,我是言而有信之人。”
    程越嘴角微微上挑,像是苦笑又像是嘲讽。
    “不知道肖少的言而有信可有兑现过。”
    “程越,我不想和你斗嘴,省点力气好好休息,我就在旁边。”
    程越没有料到肖灏竟然不去反驳他,那厮竟然一屁股做到了对面的沙发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翻阅起来。
    程越确实是晕的厉害,不再说话,双手交叠放在上腹部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地揉着,就是刚刚几句话的功夫胸口便又翻涌上来一股恶心感,伴随着闷闷的冷痛,让他有点力不从心。
    因为不停地挂水的缘故,手冰凉更甚,放在上面按揉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个时候,肖灏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了暖水袋,灌满了热水扒拉开他的手爪子放在上腹。
    “用暖水袋暖着吧,刚家文给的。你自己那爪子像冰块一样。”
    肖灏安顿好以后又帮他掖了掖被子,然后再坐回沙发上继续翻阅他倒拿着的那张报纸,竟然还装出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程越不经觉得有点好笑。
    肖灏的那点点体贴和关心确实是在程越的心里面泛起来点点涟漪,像水面的波纹一圈一圈缓缓散开。
    一时之间,眼底竟然少有地泛起一丝久违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乔家文帮着程越拔掉了胃管,程越咽喉里面又干又涩,胃管□□的时候摩擦着让他很是难受,趴在床边不停地干呕,守在程越床边已经是三天两夜的肖灏看着心疼的厉害,可又觉得无能为力。
    “可以喝点水,明天适量的熬点米汤喝。”
    这话乔家文是直接对着肖灏说的,肖灏听得耐心,不住点头,眼睛却是没有离开伏在床边干呕的程越。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肖灏趁着程越好不容易熟睡的时机想要开车回去打算熬点米汤给他喝,顺便拿几件换洗的衣服,程越好不容易可以进食,外面的东西吃着他又不放心,屁颠屁颠跑回去亲手熬点汤。
    出了医院的大门去停车场才发现外面冷得厉害,尤其是早上天将亮未亮之时,深秋的风顺着衬衫灌进来冷得肖灏直哆嗦,那天早上送程越来医院的时候太匆忙,根本没有时间套上衣服就抱着他冲医院来了,接着又是两天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直到今天出来才发现天气阴沉的可怕。
    肖灏抱着身子哆哆嗦嗦地向停车场走去,走过去才想起来那天把车飙到极速,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后来直接被吊销驾照了。
    肖灏无奈地走出停车场去路边拦出租车,车开到程越的公寓楼前天已经有点亮了,匆匆开了门进去洗手,淘米,开火。等到锅煮在火上的时候肖灏已经是热火朝天不断打着喷嚏。
    程越在天还没有大亮以前就被胃里面的一阵绞痛给生生痛醒过来,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发出来一点□□。硬是扛过了这一阵激痛,程越才发现病房里面似乎没有人。
    苦笑着嘲笑自己,原来一点点的温暖就会让他有深陷其中的向往了。
    天大亮,乔家文进来查了一次房,看到肖灏不在病房里面想到他昨天提过今天早上会回去给程越熬点米汤喝,想着肖灏过会儿就会带饭过来,于是也没过问,嘱咐护士给程越挂上了水便又匆匆忙忙准备手术事宜了。
    程越一连禁食两天,身上半分的力气也没有,人昏昏沉沉的挂上水没一会儿便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朦胧之间听到手机在想,摸到床头接起电话来,是急诊那边的打来的。
    有个胃穿孔的病人送进来,除了他以外其他的主刀医生除了进了手术室的,其他都不在本市,急诊的护士打过电话来声音都有点微微发颤,看来情况是比较严重了。
    程越安抚了一下护士的情绪,简单交代了一下急诊那边的医生,挂了电话。顾不得自己坐起来都显费力的身体,程越一把扯掉了扎在手上的针头,揉了揉眩晕的脑袋,摇摇晃晃的往急诊那边走去。
    程越住院的事情只有乔家文和当天值班的护士知道,急诊那边乱成了一锅粥,胃穿孔的病人吐血吐得厉害,血压一度下降。这样的手术除了跟在程越身边的乔家文比较拿手以外,其他的医生都不敢贸然处理。
    程越走到急诊那边的时候便已经又出了一身的冷汗,禁食造成的低血糖让他眼前阵阵发花,伴随着重重的黑雾。站在门口缓了缓,努力的挺直身躯推开门走进去,值班医生已经按照他刚刚的指导做了暂时的处理,用上了药。
    程越做过急救以后,一手拿着ct,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吩咐。
    “联系3号手术室,找到家属签字,直接送手术室。”
    在做术前准备的时候,程越明显感到自己昏眩的厉害,坐在外面的更衣室里面缓了缓,感觉到这种症状并没有转好,那种挥之不去的眩晕让他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程越找护士要了两支葡萄糖和注射器,然后吩咐护士继续去做术前准备。
    看到小护士一脸的疑问,程越懒得抬头,摆了摆手看着她走出门,这才慢吞吞地掰开手上的两支药液,撕掉注射器的包装,拿出针管吸了进去。颤悠悠地抬起一条胳膊找准静脉好不容易趁着一丝清明把药液推进去,靠在椅子背后的墙上闭着眼睛缓了好久,直到护士过来通知才慢慢地站起身来,挺直脊背走进手术室。
    程越换好清洁鞋并且刷好手,带好了口罩和帽子,由巡回护士帮忙穿好无菌外衣走进手术室,就这么短短的一段准备就已经让程越的额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
    程越上了手术台,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屏息凝神忘记身上的疼痛专注于手术。但是,手术过程却是比预想的要艰难的多,开腹以后他才发现病人已经因为胃穿孔导致了腹腔感染,原本5个小时的手术又开始不断地延长。
    站在一旁的医生护士都觉得今天院长的状态有点不对,手术过程中,程越的手竟然微微发颤,不像往日那般快捷有速,甚至在接过护士手中的镊子的时候一度停顿了几秒,额间的汗以看得见的速度直直往下流,一旁擦汗的护士手抬起来几乎就没有放下来过。
    手术做到一半的时候病人突然发生了大出血,血压再度下降,甚至出现了心脏停跳的状况。
    ”升压药,胸外按压,注射强心针。“
    “小李,出去找病人家属,下病危通知。”
    “小刘,再到血库取1000l血浆。”
    今天跟进来的医生都是临时拼凑,默契度有限,程越只能尽可能有条不紊的分配每一个人的分工,密切注视病人情况的变化,等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病人的心跳再度恢复,每个人却都是急了一身冷汗,程越尽量地放松自己让周围的人不至于那般慌乱,他明白这个时候他就是主心骨,如果他出现了纰漏,那么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迫使自己忽略身体上带来的种种不适,挥之不去的眩晕和心悸再次袭来,胃里面闷闷的钝痛已经发展成了难以忍受的绞痛,程越想努力的站直身体却终于是力不从心,晃了晃身形,微微弓起了身体。
    “继续手术。”
    众人看到程越依然平静无波的眸子,镇定自若,丝毫不乱阵脚,重新安定心神开始各自配合。
    “关腹吧,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
    程越走下手术台,胃里面的疼痛一波强似一波,像是爆发的炸雷一般让他整个个人懵了一下,差点直接摔到在地,勉强找了张椅子坐在角落里面,盯着手术台深深地吸了口气,微微弯着腰把手横放在胸腹间又坐起来,直到合上腹膜,程越才勉力的站起身来,避开众人摇摇晃晃的往手术室外走去。
    乔家文刚刚从2号手术室出来,揭下口罩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程越推开3号手术室的门几乎是挪了出来,身形微晃,手臂略微扶着墙弓着身体,一张煞白的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唯独嘴唇沾着点点猩红,快步走近细细一看才稍微放下心来,应该是咬破的,不是呕血。
    “老大,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挂水吗?”
    “急诊送来个胃穿孔的病人,主刀医生。。。都不在。”
    “你还好吧?”
    “不太好。。。扶我。。。一下。”
    程越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失去了意识直直的向前栽去。
    乔家文眼疾手快堪堪扶住了将要栽倒下去的程越。
    肖灏终于把衣服收拾好,等着米汤熬好了倒在了保温桶里面,担心程越隔了这么久第一次进食不好消化,特意又多煮了一段时间,这才匆匆打车往医院跑去。
    肖灏满怀期待地捧着保温桶走进程越的病房,却不料,病房里面空无一人,输液架上面的点滴又是挂了不到一半,连针头都没挂好直接悬在空中,地上已经留了一大滩的水。
    肖灏放下保温桶就冲出病房去,刚刚拔掉胃管的人,昨天还胃疼到半夜打了止痛针才勉强地昏睡过去,今天早上竟然就能从病房里面跑出去。
    肖灏又担心又着急,风风火火跑了好几个楼层都没有找到程越的身影,自己却是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刚去找乔家文,被告知他正在手术室里面。程越跑出去的时候手机是扔在床上的。肖灏烦躁的一拳头砸在墙壁上手登时就红了一大片。
    如此大的医院里面肖灏想要找到程越比想象中要艰难的多,也想到了他肯定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勉强上了手术台,却是连守株待兔的那棵树都找不到。想到他满头虚汗,眉头紧锁,脸色苍白的模样,肖灏就忍不住的担心,徘徊在每个手术室的门口,等着进进出出的护士一个一个的询问。
    终于找到3号手术室的飞奔着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程越支撑不住倒在乔家文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肖灏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急急冲过去,从乔家文的手中接过昏倒的程越打横抱起来。
    “快,送急诊。”
    肖灏三天之内第二次等在急诊的门外,这次却比上次还要焦躁不安,带着些许的愤怒从眉宇之间泄露出来,来来回回踱步在急诊室外面的走廊上,来来往往的护士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吓得退避三舍最后舍近求远转移了方向。
    这次乔家文过了不长的时间便走了出来,肖灏抬眼看到乔家文连身上的无菌外衣都没来得及脱下来,同样是一脸的疲惫。
    “还好没事,只是剧烈的痉挛和低血糖,手术耗费心神,脱力导致了昏迷。现在可以送入病房了。等等他醒过来最好能让他吃点东西,他的胃太久不进食的话会更难受。”
    “恩,知道了。”
    肖灏回答的瓮声瓮气,明显压抑着胸口的怒火。跟着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向病房走去。
    程越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肖灏带着保温桶里面的那点米汤热了又热,终于是等着程越睁开了眼睛。
    程越睁开一双迷蒙的眼睛对上肖灏一张明显带着倦意的脸,但他整个人却是面无表情,气场深沉的可怕,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程越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肖灏。
    “醒了?喝点汤吧,家文说你需要进食。”
    程越躺在床上还陷在对肖灏莫名其妙的冷漠中,又被他明显冷冰冰的话语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肖灏打开保温桶的盖子,从手提袋里面取出碗和勺子,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惊得程越一个激灵,程越不满地微微皱眉,撇了撇嘴。
    “放着吧,现在不想喝。”
    肖灏没有答话,径自把床摇起来一点,又在他身后放了一个枕头。然后将保温桶里面的米汤倒在碗里。
    程越刚刚醒来确实是没什么胃口,甚至胃里面微微翻涌着恶心感,所以对肖灏递过来的碗和勺子直接置之不理撇过了头,抬起手来推了推。
    “既然你没有力气,那么我喂你。”
    “肖大少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闲工夫,窝在医院不务正业?”
    “我是没有程院长那么忙,忙到想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是啊,本院人才不济,倒是不能像肖大少那样坐镇指挥就好。”
    “程越,有力气在这里呈口舌之快到不如先把身体调养好。是你吃还是我喂?”
    肖灏居高临下俯视着程越,眼角带笑却是说不出的一种毛骨悚然,不复以往的嬉皮笑脸和玩世不恭,反而暗自生出来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一直以来天不怕地不怕傲娇如斯,冷漠如斯的程越脑袋顿时当机。完全没有平时的冷淡自若,迷离着一双眼睛,竟然一反常态乖乖地接过肖灏手中的碗,顾不得手上扎的针,端起碗来抓起勺子舀了汤就往嘴里灌。一不小心却呛在了喉咙里面引发了一连串不停的咳嗽。
    肖灏见状,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来轻轻帮忙拍着程越的背,一手却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唇轻咳了两声,头有点昏昏沉沉的,心里面想着大概是感冒了。
    “我喂你。”
    等程越停止了咳嗽,肖灏从他手中接过碗和勺子,舀起汤递过程越嘴边,程越机械的张嘴,肖灏就这样面无表情的将一小碗米汤喂了进去,然后收拾好东西,把床摇下来一点。
    “睡觉。”肖灏懒得再理会程越那不悦的眼神,兀自把他背后的枕头拽出来,扶着他平躺下,把被子盖好。然后又补了一句。
    “家文说你耗费心神,身体太虚弱。”
    程越漠然的闭上眼睛不在理会肖灏。
    肖灏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头,把手搓热探进程越的被子里面找到他的胃部,那里依然冰冷的厉害,感觉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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