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正是热闹时分。
    休息室出来的两人一前一后返回二楼,卡座处安安静静,唐潜一人正独单喝酒。
    唐潜瞥了眼浑身骚气的姜少爷,遮不住嘴角的淫笑。
    “完事了?”
    姜宁昱低手摸烟,懒洋洋得吐字,“滚。”
    唐潜笑得花枝招展,颤得杯中酒都洒了出来。
    “瓷宝呢?”
    夏晚见许瓷不在,再看另一人也不见踪影,她顿时浮想联翩,呼吸发紧。
    “喝多了,被蒋爷带走了。”唐潜漫不经心的答。
    “!!!”
    她头皮炸麻,脑中警铃大响,顾不得多问细节,心急的拧起小包欲追出去,唐潜跟着起身,两步追上出手拦住。
    “姐,蒋爷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夏晚跟那人就见过两次,对他了解并不多,但整体印象偏凶残。
    “瓷宝是我带出来的,我必须确定她的安全。”
    “你放心,没有比待在他身边更安心的事。”
    唐潜耐心安抚她,笑带真诚的狂喂定心丸,“这样,你一小时后给她家打电话,如果瓷宝贝没回家,我把脖子给你,随你怎么砍都成。”
    话说着,唐潜假模假样的朝她伸长脖子,姜宁昱突然出现在身后,一巴掌推开那张凑近的方脸。
    他掐灭燃了一半的烟,动作自然的揽过她的后腰。
    “走,送你回去。”
    她心底忐忑不安,仍是不放心,“可是瓷宝...”
    “焯哥不是唐潜,他很挑食,不会随便乱来。”
    他眸光淡淡的,依旧是那副散漫不羁的调调,“当然,如果是你朋友生扑上去,那就另当别论。”
    夏晚板脸严肃,护闺蜜从来不含糊,“瓷宝不会。”
    姜宁昱轻挑眉,勾唇笑着,指尖在她后腰的敏感处来回嘶磨,“你确定么?”
    “确定。”
    他唇角笑意加深,懒得同她争论些没结果的事,霸道的将人拉走。
    一眨眼功夫,人都走光了。
    唐潜环顾四周,隔壁卡座的喧嚣同形单影只的自己形成强烈对比。
    他后知后觉咀嚼某人话里的深意,顿时怒上心头。
    操,老子很挑食的好吧!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有原则的好男人,十分钟后,卡座被一群性感妖娆的女人团团围堵。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中间,眯着眼满脸餍足的享受着女人们的追捧。
    不挑食怎么了?
    老子身体棒,吃嘛嘛香。
    两个小处男懂个屁咧!
    ——————
    出了酒吧,外头不知何时下起小雨。
    初冬夜间湿冷,气温低,又加上雨水的浸染,夏晚赤裸的双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今天没开车,临走时,顺便将唐潜的车拐走了。
    她站在路边等他,没打伞,极速下落的雨滴很快在头顶浇上湿凉轻薄的水气。
    “嗨。”
    身后有人拍她肩膀,回头时,撞上一张奶萌稚气的娃娃脸,光看气质像高中生,脸颊微微发红,像是醉了酒。
    这么多年,她早习惯被各种男人搭讪,淡淡的问:“有事吗?”
    男生害羞的不敢看她眼睛,说话吞吞吐吐,“那个,我刚在酒吧里看见你,虽然有点冒昧,但还是想问下,你有男朋友吗?”
    夏晚微愣,嘴张了张,话还没出口。
    “——滴。”
    伴着刺耳的鸣笛声,一辆橙黄色的跑车迅速滑过来,停在路边,车上的人也不催促,安静的等她。
    夏晚微笑着指了指车的方向,冲羞涩的小男生礼貌道别。
    “再见。”
    ......
    上车后,某人只是云淡风轻的瞥了她眼,什么都没问,她也选择沉默,不至于傻到什么都自觉招。
    雨势似乎变大了。
    巨大水汽模糊了玻璃,她所能看到的世界,除了身边的他是清晰明亮的存在,剩余的所有,全蒙上一层朦胧的滤镜。
    车停在她家附近,到了这个点,路边的小店全关门。
    路灯孤零零的矗立在街边,似一叶孤舟,散着柔弱的光亮。
    “下车。”他淡淡出声。
    她解开安全带,下车后,脚踏上路边的小水坑,溅起清脆水花,人刚走进巷口,猛然听见身后的摔门声。
    脚步声很快逼近。
    她诧异回头,他就站在她身后。
    .....
    两人并肩走在雨后的巷子里,四周很静。
    夏晚的余光瞥他过分精致的侧脸,眸光很淡,清冽冷漠,即使在笑,也夹带一丝散不尽的忧伤。
    她轻轻嗓子,没话找话,“其实你不用送我的。”
    他目光斜斜瞥过来,呛人的低嗓,“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
    夏晚识趣闭嘴,对自己脑残这件事予以肯定跟鄙视。
    走到楼道口,她以为到这就结束了,谁知他居然熟门熟路的上楼,她疑惑着小步跟上去,最后竟跟到她家门口。
    “我到了。”
    她看着他,莫名的慌乱。
    “恩。”
    姜宁昱看着她从包里掏出钥匙,警惕的瞥他两眼,那眼神跟防贼没啥差别。
    钥匙尖端撞上钥匙扣,身后的人突然拽住她的手,反身按在冰凉破旧的门上。
    他倾身压过来,呼吸很重,手径直探进她的大衣里,指尖从衣摆处滑过,准确无误的探进去。
    “不..不要在这...”
    她呼吸在抖,喉间破出细碎的娇吟。
    一门之隔,细微的动静很可能会吵醒熟睡的夏母。
    “慌什么。”
    他低声笑,手摸进衣摆,顺着赤裸的细腿摸到臀上,臀很翘,软肉细腻,细长的五指深陷揉抓,用力的恨不得捏出水来。
    “在这里弄你,很刺激。”
    指腹湿冷柔软,解她体内散不尽的燥热,他肆意揉弄水流不止的花瓣,重的恨不得碾烂它,轻的又像在安抚。
    “又想高潮了?”
    他嗓音沉的发烫,“摸两下,骚水流我一手。”
    “唔...”
    她不敢大叫,隐忍的娇喘,被他折磨的浑身无力,软绵绵的倚着他。
    “这里不行...求你...”
    他动作倏地停滞,脸被黑暗腐化,看不清表情,莫名其妙冒出一句,“刚才那人是谁?”
    “跟你无关...啊!”
    她两腿下意识夹紧,手指陷进湿热甬道,陌生又充实的胀麻感,密密麻麻的啃噬血肉。
    少年的唇很热,贴着她耳后的嫩肉一点点吻到下巴,勾人的折磨。
    “夏晚,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到底是在家门口,她也怕这疯子心血来潮在这里动真格的,难得用示弱的软音哄他,“我不认识。”
    他微皱眉,指尖撩拨蜜汁泛滥的嫩肉,不依不饶的追问,“他说了什么?”
    “问我有没...唔..,有男朋友...”
    夏晚止住继续深入自己体内的手指,昂头急促喘着,盯着他那张被夜色笼罩的脸。
    他表情缓和了些,慢慢撤回手,顺便将指尖的花液抹在她锁骨上,低头用舌头舔舐。
    “那你有么?”
    “没。”
    夏晚跟他交手过几次,大概摸清他的脾性,该软时绝不头铁。
    “我告诉他,我只有金主爸爸。”
    姜宁昱稍愣,这回答他似乎很受用,唇边勾起笑意,温柔的亲吻她的脖子,倏地啃咬起秀气的锁骨。
    “...轻一点。”
    她用了点力推他,可他咬的入神,非等牙痕深了才肯放开。
    夏晚摸着锁骨上的痕迹,郁闷这人阴晴不定的做派,总是软一下硬一下,搞不懂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进去吧。”
    他终于大发慈悲放她一条生路。
    夏晚轻叹了声,转身时,他在身后低低吐字。
    “下次,用嘴帮我舔。”
    “!!!”
    她吓得魂飞魄散,上前直接捂住他的嘴,心跳还在半空中。
    “你疯了?”
    姜宁昱挑眉,亲昵的揽过她贴上来的身子,垂眼看她几秒,吻顺势落在鼻尖。
    他声线清润,少年感很足。
    “晚安,姐姐。”
    ——————
    凌晨5点多,外头天还没亮。
    雨下了一夜,浓密虚白的水雾融在湿冷空气里,街道上行人较少,巷口的小馄饨店亮起招牌。
    许瓷在宿醉中醒来,头晕脑胀,喉间干的冒烟。
    她迷迷糊糊从小床上爬起,脑子还没完全清醒,眯着眼走到餐桌前,抱着水杯一口气全干完。
    解了喉间干燥,她隐约听见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看了眼时间,按理说这个点店里还没开始迎客,她觉得奇怪,穿着睡衣系着拖鞋就往楼下冲。
    走到楼梯口,许瓷突然僵住,低头瞄了眼自己身上的粉红豹睡衣,确定是在家里。
    可是,昨晚她不是跟晚晚一起去酒吧了吗?
    她隐约记得,她喝了唐潜所说的“饮料”,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中间那段记忆完全空白。
    许瓷越想越不对劲,带着一丝疑虑准备下楼向许妈求证。
    一楼的店面并不大,大概只能放五六张桌子,许瓷轻手轻脚下楼,探头瞧去,就见许母正在桌前包馄饨,她桌对面居然坐了个男人,强壮的背影看起来略显眼熟。
    “馄饨皮先这样对折,再两头黏紧,你看,一个馄饨就包好了。”
    许妈耐心的讲解要领,手把手的教会对面的男人。
    “妈。”
    许瓷小步靠近,嗓音轻飘飘的叫人。
    桌前的两人闻声看过来,男人的脸清晰的印刻在她瞳孔中,许瓷瞪大眼,难掩惊讶,心脏都蹦出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蒋焯没出声,眸色深沉的瞥过她下唇的伤口,喉头滚了下,视线缓慢下移,成功被胸前撑起睡衣的娇软吸引住,轮廓看着不算大,但足够坚挺。
    “哎哟,你这孩子。”
    许妈也瞧见这一幕,双手在围裙上蹭干净,拉扯她往楼上去,边走边念叨她,“穿成这样出来,像什么样子。”
    许瓷后知后觉的低头瞄了眼,再看男人幽暗的黑瞳,条件反射的捂住胸口。
    上楼时,许瓷忍不住小声问她:“妈,他怎么会在我家?”
    “你还好意思说,喝个酒喝的不省人事,要不是小焯好心给你扛回来,你怕是要在马路边上过夜了。”
    “小焯?”
    许瓷头皮丝丝发麻,难以置信,“你什么时候跟他熟的?”
    说到这里,许母笑眯眯的将她拉进房间,压低声音道:“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妈妈,我又不是那种老古董,你们年轻人那套,我都懂。”
    许瓷听的一知半解,机械化的脱下睡衣,在衣柜里随便寻了件衣服换上。
    她想了想,不确定的问:“所以,是他送我回来的吗?”
    “你说呢?”
    许妈轻轻打她一下,满脸遮不住的姨母笑,眼睛眯成细线,“你昨晚抱着人家死活不肯撒手,我拉都拉不动,为了给你这个醉鬼换衣服,我差点没给累死。”
    !!!
    抱着他,不撒手?
    完了。
    她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但眼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许妈似乎误会了什么。
    许瓷僵硬的扯开唇,讪讪的笑,“妈,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你还跟我嘴硬。”
    许妈在她脸上猛捏一把,疼的她龇牙咧嘴的躲。
    “人家昨晚在店外头守了一夜,我今早开门时吓一跳,问什么他也不说,但我知道,他就是担心你,怕你喝醉酒了难受。”
    许瓷听完越发迷糊,歪头思索半响,拉扯许妈的衣袖,“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
    许妈还沉浸在自己脑补的美妙世界中,完全将她的话抛在脑后。
    “你说这小焯啊,长得是真好看,那就跟那杂志上的外国明星一样,要是以后你们结婚,家里多几个混血宝宝,我做梦都得笑醒。”
    “...”
    苦逼的许瓷完全插不上嘴,“妈...”
    许妈叹息着,笑眯眯的感叹:“身材也好,你看那身肌肉没,又高又结实,关键人还特别孝顺,今早帮我搬了一堆货,我跟你说,你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小姑娘无言以对,她一直知道许妈是个颜控,但没曾想会严重成这样。
    算了。
    先不解释了,越解释越乱。
    等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慢慢跟她说清楚吧。
    “那我先下去了。”
    “你赶紧的,让人等太久不礼貌。”
    许瓷郁闷的抿了抿唇,刚要开门,就听见许妈在身后扯着嗓子大叫。
    “你这穿的什么衣服,难看死了,之前不是给你买了条白裙子,就穿那个。”
    小姑娘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闷闷的回:“今天才几度呢。”
    “年轻人讲什么温度,你听妈的,穿裙子最美。”
    说着,许妈还不忘内涵她一把,“就你那腿粗的桶一样,不遮遮怎么能看。”
    “...”
    许瓷已猝。
    ......
    十五分钟后。
    许瓷换上许妈翻箱倒柜找出来的白裙子,还按她要求扎起丸子头,裸露的脖颈跟小腿遭寒风一吹,整个人缩成一团。
    两人下楼时,桌上的馄饨已经全包好了。
    许妈越看男人越喜欢,说话间也是各种慈爱,“哎哟,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干活。”
    蒋焯闻声回头,抬眼便瞧见站在许妈身后白裙飘飘的小姑娘。
    她似乎还没完全苏醒,脸颊残留酒醉后的红晕,大眼睛水灵清透,轻抿唇角,梨涡可爱诱人。
    这时,店里突然来客人了。
    许妈热情的上前张罗,许瓷恐她闲下来说些让人误会的话,趁机拽住男人胳膊,一鼓作气将他拖向后门。
    屋外天还没亮,两人并排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半响没人说话。
    许瓷假装不经意的偷瞄他,结果撞上他过于直白的注视,她心头一跳,慌忙移开视线。
    “那个...”
    她在路灯下停步,伸手拽了下他的衣袖。
    蒋焯低头看她,鼻音很轻,“恩?”
    “我听我妈说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的视线从她淡粉的唇上一晃而过,胸腔止不住的躁动,火烧火燎的灼烫着他的感官神经。
    “咳,没事。”
    许瓷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昨晚...我给你惹麻烦了吗?”
    他紧盯着她懵然不知的脸,眸底倏地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被冷色遮盖。
    “昨晚的事你记得多少?”
    小姑娘嗡嗡声的回答:“老实说,完全没记忆。”
    男人呼吸沉了些,说不上心底那一块软处被尖刀狠狠扎疼。
    许瓷抬头见他逐渐冷冽的眉眼,刚要说话,关注点骤然聚焦在他嘴唇的伤口上。
    “你这里怎么弄的?”
    她踮起脚,无意识的伸手想去触碰,却在半路被他钳住。
    蒋焯目光灼热的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急促,粗着嗓质问:“你是真忘了,还是不想记住?”
    “...”
    “是不是换个人,你就不会失忆了?”
    她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手腕被捏疼了,挣脱几下,他不肯放,越捏越紧。
    “蒋焯...”
    小姑娘软绵绵的唤他,男人回了点神,略带冷漠的甩开她的手。
    他面无表情的往前走,许瓷不明所以,小碎步追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路边的黑色大车,男人径直上车,许瓷伸手拉住欲关的车门。
    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从他表情跟态度看,自己大概真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
    “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可以吗?”
    车的底盘很高,他坐上去,居高临下的看她,脸色黑的像阎王。
    “有些事,不是你一句道歉,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别过脸看向前往,低沉的咬字,“至少,在我这里不行。”
    许瓷呼吸僵住。
    愣神间,眼前的视线突然被什么东西遮盖住,她扒拉下来,竟是他的外套。
    再回过神,车已经扬长而去了。
    小姑娘抱着他的衣服,本就胀痛的脑子搅得一团遭。
    昨晚,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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