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莫名的就没有了,他怎会不伤心?”
    “谁说那个是第一个孩子了……”奉天不理会奉舜华的苦口婆心,小声咕哝着。
    奉舜华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奉天豪气干云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喏!你大侄子!三个月了!”
    “……啊?!”纵使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清冷样子的奉舜华也讶异的长大了嘴。
    “疯子说小东西长的很快!你看我都胖了呢!”奉天面带骄傲,微扬起最近胖的有些嫩肉的下巴。
    奉舜华这才知道,刚看到眼前的人的时候那种违和感是什么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又伸手去摸了一下自己至今还未有多大变化的小腹:“奉天?”
    “嗯?”
    奉舜华将奉天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喏,你二侄子,两个月了。”
    “……”奉天伸手狠狠的掐了奉舜华的脸一下,干笑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脸上抽搐的奉舜华的肚子:“这……也传染……么?”
    奉舜华揉着自己的脸,瞪了没有正经的某人一眼:“现下,你还不回去么?都有了?”奉舜华瞥了眼奉天的肚子,“这可是龙嗣。”
    “现在他就是我自己的‘蛋’!就是奉嗣,去他的龙嗣!不是女人多么!让别人给他生去吧!老子不伺候了呢!去他的十世千世姻缘!”自从知道自己有了“蛋”,奉天的脾气就十分的见长。
    奉舜华叹了一口气;“可是他毕竟是虞国皇室后裔,尤其我们奉神族男子生育必为男儿,你的‘蛋’以后就是虞国的太子甚至是国君!”
    “我们才不稀罕呢。”奉天鄙夷的撇嘴道,又摸着自己的肚子,“是不是啊,爹的蛋?”
    奉舜华看着奉天的样子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现下就算是回了宫也不安全,那就先让他这么呆着吧:“就算现下不回去,那以后呢?就打算一辈子呆在邀月阁了?”
    “为什么不行啊?本来这里就是爹爹留给我的。虽然琐事儿多了些,倒是乐得自在。”这邀月阁,其实就是帝都最大的青楼,是奉天的爹爹,奉禄开的。后来嘛,用奉天的话就是他不正经的好色贪财老爹拐了他正直的木头父亲,然后扔下他们这群可怜的娃儿就走了。扔下的基业里,除了此处还有许多,只是奉天嫌麻烦,除了这家青楼,余下都给了自家弟弟奉水兮打理。后来又嫌麻烦,在不得不嫁入静王府的同时,将这边也扔给了柳笑颜。
    “那你让虞国本来的储君和你在青楼过活?以后继承他爹的衣钵继续将邀月阁发扬光大?还是说成为下一个琴师魏青?”奉舜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奉天却眯着眼睛瞄着奉舜华的肚子,揶揄道:“那你当年为何不让那人知道你有了孩子?”
    “……这”奉舜华语塞。
    “得了,大哥,这地方呆的比那劳什子皇宫逍遥多了,你就别劝我了。”奉天往后一仰,状似大爷道。
    “那你……对当今圣上真的没有一点的思慕之情么?”
    “或许”奉天闭着眼睛皱了一下鼻子,“被打没了。”说完摸了摸脸,“毕竟这世上人不是靠情活着,如此这般,我倒是乐得逍遥自在。”
    兄弟二人又聊了几句,后来奉舜华怕呆的太久被某人发现,便起身在奉天不停念叨不准告诉任何人的叮嘱中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捧场~鞠躬~~
    37、度日如年
    静远元年,三月初七,静远帝下诏,封洛妃为洛贵妃。
    朝臣都传,据说是因为近日天干物燥,后宫走水,而怀有龙嗣的洛妃本就身体虚弱,加之受到惊吓,故而小产,而静远帝因对其深感愧疚特封了贵妃。众人又传,说静远帝本是想将人封为皇后的,奈何元v帝三月守丧之期已近,如果封后必须经过繁冗的礼节,中间的时间不够,所以才封了贵妃。至于,是不是真的,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您是故意的吧?”赫连重看着眼前眼底略带一抹疲惫之意的重宁远,却不忘揶揄。
    重宁远不置可否,转口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人在哪?”近日重宁远恨不得出动了所有的皇家暗卫,最后仍是一无所获。无论是神殿、皇宫、奉府以及重苏阳的府上,就连奉舜华和奉水兮都有人天天跟着,可是还是没有看到那人和他们联系,这人到底去了哪?难道真的是遭了害?但是奉舜华虽说自己不知道,却丝毫不见其着急,那就说明那个人应该还活着。可是怎么却凭空消失了呢?重宁远忽然发现自己对奉天竟然这么不了解,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说到这个赫连重也感到很诧异,按说那奉天看起来一副呆呆蠢蠢的样子,人却受了点委屈突然就不见了,如果不是真的了解那奉家人,他会真的以为那个人是畏罪潜逃了。“我基本都和主祭在一起,没见过有人和他暗中接触过。”
    重宁远深叹了一口气,现下只能瞒得住天下人一时,但是如果人一直找不到,难道他还要说人重病不治而亡么?“……你帮朕看着主祭那边就好,剩下的朕再派人人去找吧。”
    “皇上……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奉天?”赫连重斟酌着开口。
    重宁远半天未吭声,再张口时,却是明显的有些躲闪:“朕累了,你先退下吧。”
    “三哥,你要遵从自己心里想的,不要把皇位当做包袱压在心上。”赫连重临走之前如是说。
    “包袱……么?”重宁远呐呐的重复那句话,还记得儿时,赫连重,也就是曾经的十七皇子重泊明和他的母亲遇害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小,曾经问过父皇,父皇告诉他的却是“为人君者,心里什么都可以装,除了,感情。而且最要不得的,也是感情。”那时候他还不懂,及长,慢慢的看透皇家的各种事,这句话也便深入心底。
    他自小自恃才高,从未将任何事放在心上,任何他想得到的,都是易如反掌,就连皇位,即使有重苏阳在,他也认为那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是,如今一个男人,却让他有了深深的挫败感。尤其,还是一个可能真的是畏罪潜逃的长相一般,除了贪吃嗜睡抽风耍宝之外一无是处的男人!想到这儿,重宁远更加的烦躁了。
    而这时在洛霞宫,刚领完圣旨的离洛,本是迎接圣旨时的笑意,却因为那句“贵妃”而僵在了脸上。那传旨的福泽,只当是咱们的洛贵妃是小产之后,心情还未平复,之前的喜悦也是强撑的,急忙将人扶起:“老奴先恭贺洛贵妃了,皇上还让老奴告诉贵妃,要小心身子,他最近可能要有朝政要忙,不能顾及到娘娘了。”
    “政事要紧。”刚上任的离洛勉强挤出一个笑意,又让人拿出银两送予那福泽作为打赏。等人走后,脸上却黑的吓人。
    “主子……”桃红小心的叫了一句呆愣的看着圣旨的离洛。
    离洛双眼无神:“怎么会这样呢……”明明爹爹说的,那天皇上也说了啊,后位空虚,可是如今为何却只是封了一个贵妃呢?“速去通知我父亲,就说我有事问他。”
    这边离洛刚吩咐完,那边离健就登门了。
    “爹爹!”离洛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又将之前重宁远在冷宫走水之前的话说与离健听。她不懂,为什么皇上总是袒护那个奉天,还编造了一个和当时说的不一样,却同样拙劣的借口?
    那离健刚从御书房出来,自然是皇上暗中授意他来看看的:“女儿,如今这后宫没有皇后,也是你一人做大,何必那么委屈呢?而且今日我刚从皇上那里来,皇上对我说的让我来看看你,想必是心下对我们有愧。那事既然皇上是那么和你说的,便是不想与那主祭闹的太僵。对于天下人,也要有个交代。而冷宫前几天走水,最近又传那景天公子染病,我想可能是在冷宫不小心受了伤。当时证据确凿,皇上估计也是以此来要挟主祭大人的吧。不过,既然这样,我们也就当做事实确实如此。之后你要做的,自然是与得到皇上的恩宠,最好能产下龙嗣。”
    “可是,可是那奉天……”离洛说到此处轻咬了一下下唇,“那天冷宫失火,皇上十分的着急……”
    “着急又能如何呢?还是那句老话,一个男人而已。既然皇上那天晚上将人都关入冷宫了,自然是心里对他有了怀疑。这为人君者,有几个人能真的信任别人呢?所以,你就安心的当你的贵妃吧。”离健安抚道。
    “嗯……”虽然听到离健这么说,离洛的心里却还是有些疙瘩。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让这父女二人的如意算盘打破了。
    三月中旬,虞国南方开始大旱,导致农民无法播种。土地龟裂,河流干涸。重宁远亲自下南方,国库拨重金,修建水利,并减免一年的租税,全虞国人无不称赞静远帝为明君。可是每次重宁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耳边却是响起那人说自己的那句“昏君”。所以,朝臣很费解,为何每当有人夸皇上明君的时候,皇上却神色一黯。
    三月底,春意渐浓,奉天依旧将自己捂得像个球,摸着自己已经微凸起的小腹,边吃着温补理气的蛋皮烧麦,边听着子烟唱小曲儿,本来想让柳笑颜跳个舞助兴,可是在那人在揶揄瞪着自己肚子的眼神中,奉天捂着肚子,放弃了。这日子,一觉睡到自然醒,还有美人看,美食吃,美哉,妙哉!
    四月上旬,灌溉水路雏形已成,缓解了南方的旱情,重宁远继续留在南方查看民情,顺便,找人,依旧,未果。
    四月底,邀月阁举办花魁大赛,某人挺着肚子站在屏风后面,一边和嗜酸如命的柳笑颜抢梅子,一边眯着眼睛一脸色相的挨个美人评论着。不是嫌弃人家太瘦,要不然就说人家像是个球,眼睛太大也入不了他的眼了,奇怪的却喜欢一个长有美人尖的。柳笑颜看着已经胖了好大一圈的人轻哼,就那个皇帝在你眼中才是美人吧。
    五月初,渐入夏季,重宁远回帝都处理大小事宜,在得知京中仍未找到人时,坚持去西北部一趟,美名其曰巡视边防。顺便,找人,仍然,未果。
    五月末某个晚上,正是青楼最热闹的时候,而邀月阁后院的床上,某个顶着西瓜一样的肚子的睡得香甜的人,忽然哀嚎不断,惊得差点全阁的人都跑到后院去围观带着“蛋”的他。吓得柳笑颜的脸色都发青,以为是“蛋碎”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蛋”他爹腿抽筋了,为此,冯至被柳笑颜派到奉天的卧房打地铺。
    六月中旬左右,重宁远已经把虞国的边防走了一个遍,虞国民众为有此明君而焚香祷告为这明君祈福,而明君很苦恼,要找的人,依然杳无音讯。
    六月中下旬,帝都刚进了夏,奉天就热的受不了了。而他家的蛋蛋也开始动的厉害了,之前几个月刚开始动的时候还把他吓的要死,后来想起自家大哥那个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才放下心。又想起自家大哥现下又有了“蛋”,而人家蛋的父亲守在一边,一想到这儿,奉天就会摸着自己现在跟抱着个西瓜似的肚子,摸着肚子恶狠狠的对自己的“蛋”说:“喏,爹的好蛋,以后出来了,咱们不理那个负心的爹!”然后感到自己的肚子轻轻的动了一下,他会眉飞色舞的继续控诉,说道最后发现自己儿子不“理”自己,就会指着“蛋”说:“像你那个狗屁爹!”
    冯至刚进到院子里,就看到躺在树下躺椅里说着傻话的主子,连忙轻咳一下,不管多少次看到,他都想笑。可是要是笑出声,主子说不定又罚他去挂牌,他可只是邀月阁的大夫啊!卖身卖艺他都不擅长啊!想起上次自己主子的惩罚,冯至就一顿恶寒。
    看到冯至,奉天连忙招手:“快!给我家蛋看看!我发现最近他动的好厉害。”奉天自从发现自己有了孩子之后,以前对于男人有孩子很奇怪的那种想法突然就没有了。好吧,羞耻心这种东西,他本来就比较缺少。
    冯至搭了脉:“小主子长的很好,只是主子!您要多运动啊!要不然生的时候不好生的。而且……”冯至看着一旁放着的山药乌鸡汤,将那吃的太多了吞了下去,又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您补的……呃,有点过了,小主子太大的话,您会更遭罪的。男子生育,产道本就不似女子,加上……加上主子……”冯至低头抿了抿嘴,“这产道……其实,其实应该多行|房,才有助于生产的。”
    “……”奉天听到这话轻蹙了一下眉,“有别的办法么?”想起当初他大哥生产的时候,奉天又是一阵害怕。
    “呃……多运动一下。其实主子的身子现在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小主子长的比较大,所以生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困难而已。”冯至接口道。
    奉天想的却不是这个:“产道呢?”
    看着自家主子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就问出了这个问题,冯至对于自己的刚才那一瞬间的忸怩感到汗颜:“其实……玉势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哦!说到这个,有空你去宫里把那个给我拿回来吧。”奉天一拍额头,然后,冯至瞬间僵住了。
    “顺便把我的那些夏天的衣服拿来,皇宫里的东西总是比咱们买的好啊。”奉天低头细数着,“唔,还有一个玉质的枕头和席子,最近天热了,睡那个比较好,蛋蛋最近晚上总是闹我,估计是太热了……”
    冯至内心默默流泪,主子您当皇宫是邀约阁的仓库吗?
    多日后,皇宫失窃。
    “你说什么?”重宁远听到晋忠的禀报,激动的站起来问。
    “景天殿失窃,但无人员伤亡。那贼只是受了点轻伤,那贼轻功极好,属下无能,最后让他逃了……”
    “都丢什么了?”重宁远心底闪过一抹失望。
    说到这个晋忠脸上露出疑惑:“倒不是值钱的东西,就是一些景天主子以前的衣服,和日常用的……御膳房还丢了上好的海参和一些滋补的食材。”
    听到这些话,近半年未见过笑意的重宁远忽然脸上稍霁,这肯定是他派人来拿的。如今,至少,他知道那个人还安全的,只是,那人到底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俺虐无能啊啊啊啊~~~大家凑合着看吧~~就当是打发时间了~抱头?~
    38、千金一曲
    赫连重半年多未见这个人,忽然再次见到,突然吓了一跳:“皇上,这……这你南下巡视还是体验民间疾苦去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他心下明白,可是却有些幸灾乐祸,他还真的见到能让重宁远憔悴成这个样子的人了。
    重宁远本就是那种精壮的人,如今瘦的却是双颊有些凹陷,整个人看起来阴郁了好多,完全没有当初慵懒的神色。
    “好久不见,你倒是神采飞扬。不知道你把我们主祭大人拐到哪去了?”重宁远看着来人心情难得好了许多。之前景天殿失窃,让重宁远又将帝都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没找到人,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为何要找出那个人。或许是从在轿子里看到那人睡的迷糊的样子开始,也或者是洞房花烛一夜的自己难得的动|情,也或许是那人每次的耍宝,抑或是不经意露出的逗弄,都已经深深让自己着了迷,却,不自知。看到面前人眼底都带着喜色的样子,重宁远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嫉妒。
    赫连重却不知道自己被当今虞国皇帝嫉妒了,还一脸喜色的说道:“明天可就是你寿辰了,草民能否有幸请当今天子出去游玩一下呢?”
    “朕现下没有那个心思,等下次吧。”重宁远下意识就回绝了。
    赫连重却不泄气的继续游说着:“去吧,万一能找到你要找的人呢?”
    听到他这么说,重宁远心下微动,不过又觉得赫连重话里有话的样子:“你是不是知道人在哪?”
    赫连重无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这么长时间不是一直在帮你找么。消息也都是半个月给你一次,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一直跟着我家主祭大人,人家完全就没和他联系过。不过我看我家主祭大人那么镇定,奉天肯定没事儿的。只是,这人藏得够严实的了,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
    赫连重一口一个我家主祭大人,听的重宁远直皱眉头。不过,除去那句刺耳的“我家主祭大人”外,剩下的却也是实话。兴许,真的像赫连重说的那样,真的能遇上呢。想到这儿,重宁远心下苦笑一下,一个奉天将做什么事都运筹帷幄的自己弄成了个赌运气的人。
    看到重宁远面上有松动,便给旁边的福泽使了个眼色,那福泽急忙也劝道:“是啊,皇上,出去散散心也好。这偌大的帝都,兴许,这人就在这人群中呢。”主要是这大半年来,福泽将重宁远的变化都看在眼中,自然知道当今天子如今是为情所困。
    “好吧。”重宁远轻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兄弟二人也从未一起出游过,儿时虽然在皇宫里二人总是一起玩耍,可是后来赫连重在那次宫变之后就出了宫,时隔多年之后,这也算是圆了二人儿时一起出宫的梦想了吧。
    “三哥,你看,那里便是帝都最大的青楼,邀月阁。之前我与你说过,那里还有一个很有名的乐师。”二人站在一个很大的独立的牌楼前面,现下正是日落西山,也是青楼最热闹的时候。虽说是烟花之地,却没有寻常之处的奢靡的味道。楼顶青筒瓦,雕清水脊,雕花朱门,门上一对大红灯笼分挑在牌匾的两侧。
    二人刚进了大厅,便有一个鸨娘迎了出来,那人虽过了韶华之年,却风韵犹存,眼角带着的妩媚,不是那寻常的莺莺燕燕可以相提并论的。
    “二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不知道是不是约了人?”那鸨娘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看到嘴角含笑的赫连重,和不说话却周身泛着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的重宁远,识相的没有贴身上前。
    赫连重摇着手里的折扇:“听说你们这儿的乐师魏青大上个月心情好,还给众人弹了一曲,并且分文未取?”
    “这……魏青琴师只是暂居在邀月阁,做事一向凭心情……”鸨娘听到赫连重语气,便知道这人是想要点那魏青。
    赫连重抬手止住那鸨娘继续说下去:“今天我哥生辰,只是想听个曲儿而已,银子方面都不成问题。还有你们这儿听说新来了一个姑娘,据说声若莺啼,还有那名动帝都的柳笑颜,舞技也是一顶一的好呢。”
    那鸨娘纵使见过再大的场面,也从未见过一口气点了三位邀月阁头牌的,可是看着二人的衣着打扮,又不像是找茬的:“……这个……我要去问一下我们的老板,二位请上雅间稍等。”
    两个人进了雅间,屋里布置的相当的雅致,屋内的矮几是上好的红木打造的,桌上兽制的香炉里点的也是上好的龙涎香。
    “这儿的老板倒是个会享受的人。”赫连重环顾四周,发现那高脚软榻上,放的都是缎面云被。与其说是青楼的雅间,倒不如说这里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主卧了。
    “嗯。”重宁远看了一下四周,最后眼睛却是盯着桌上的各色的小点心,做的极为精致,看起来小巧可爱,让人食指大动。重宁远捻起一个云片糕,尝了一口。
    赫连重觉得好笑:“三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吃甜食了?”
    “半年前。”重宁远垂眸道。
    赫连重听到后,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本想调笑一下赫连重,可是看见那人吃着糕点的样子,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而另一边,柳笑颜听到那鸨娘的话,秀眉一扬,随那人去雅间的隔壁,从那墙上的暗格看清了两个人。柳笑颜笑的一脸神秘,转身就向后院走去。
    “主子,哟!您还吃呢?”柳笑颜看着一桌子都是滋补的膳食,再看着吃着上次从宫里“拿出来”的红烧海参的大肚子主子。
    “啊,怎么了?”奉天喝了一口酸梅汤,打了个小饱嗝,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足月的肚子。
    柳笑颜指着奉天现在已经顶着桌子的肚子:“再吃!您就真生不出来了!”
    奉天怒目:“不许说我们家的蛋!”
    “好好!!你家的蛋……”柳笑颜妥协的高举了手,“今儿有人要点咱们的魏青琴师,还要有子烟唱曲,加上我伴舞。”
    “哟,谁这么大的口气啊?”奉天也惊奇了,“让他准备万八两的银子吧。”
    柳笑颜看着奉天慢声说道:“那人可是贵客呢,要不要便宜点?而且还是熟人呢……”
    “熟人?谁啊?”奉天摸着自己的肚子,让一旁的慧明搭了把手才站起来,一低头,发现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了,感觉腹中有些闷涨,便像只鸭子似的在屋里踱着步子消化食。
    “御乐宫宫主,并且还带了一个人,长相器宇不凡,看起来都是有钱的主。”
    奉天脚步一顿:“赫连重?”嘴角抽搐,算起来这个人应该算是自己姐夫了吧,大哥算算日子也快生了,怎么还跑青楼转悠来了?“去!告诉他!要点三个人的话,每个人黄金五百两,不答应就立马滚蛋!”
    “好,但是主子真的不去看看那位一起来的客人么?也算是美男子呢,虽然不是顶级的,但是那气度可是凡人难比呢。”柳笑颜像是回味似的咋了咋嘴。
    奉天有些犹豫了,可是现在肚子有些发胀,疯子说“蛋”就要出来了,要是自己这个样子出去乱跑的话,跌碎了“蛋”就完了,一咬牙,一挥手:“算了!那魏宜的皇帝和虞国的昏君爷都看腻歪了。记得要是没黄金赶紧让他滚蛋!”不好好在家陪着,跑出来干什么!
    “好好。”柳笑颜连声答应了,又让那鸨娘去告诉那两个人,鸨娘名唤绮罗,那绮罗脸上有些为难:“这……”
    “你去说好了,这是主子吩咐的。”柳笑颜安抚道。
    那绮罗面有难色的和那等了好久的两位转述完,尴尬的站在一旁,等着两位客官发火。
    那赫连重不以为意的从怀中掏出银票:“这是银票,帝都泰丰银号的,我想这总可以了吧。”
    一旁的重宁远兀自自斟自饮着,对于二人的谈话也没放在心上,赫连重看到他这个样子忽然有些后悔拉这个人出来了,要是他喝多了不会耍酒疯吧?
    那鸨娘接了银子,刚出了门便看到柳笑颜站在门口一脸笑意不明的样子摊着手:“交给我吧,去把西厢那个琴室收拾一下,老样子。”转身就去找那还在遛食的主子了。
    奉天看着手里的银票,另只手无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唔,这有银子不赚不和我爹的规矩,正好我去看看你说的那个美人到底美成什么样子。”说到美人,他又来了精神。
    “好嘞。”柳笑颜有些跃跃欲试的答道。
    “好吧,扶着我点儿。”柳笑颜看着挺着九个多月肚子听到美人二字竟然可以健步如飞的某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赫连重先进了那与刚才布置相差无几的琴室,而跟在后面的重宁远仍旧一言不发,喝了酒之后本就有些阴郁的脸看起来竟然隐约还有种杀气,赫连重内心叫苦不迭。
    “两位公子请坐。”一个身着湖蓝色长衫轻挽起发髻的绝色男子从屏风后走出,纵使是见惯美人的赫连重也有些惊艳。
    “想必这位就是柳公子了吧,果然让在下惊为天人。”赫连重眼带欣赏之意,话音刚落却听到屏风后呸了一声。
    柳笑颜的笑意不变:“我们家琴师最近喉咙不太舒服。”话落,击掌,便由外入内一位女子,腰肢柔软,身着薄纱隐约露出月白的肤色,□双足,每走一步都伴着清脆的铃铛音,到二人面前盈盈一拜:“见过二位公子。”
    赫连重急忙将人扶起,眼前这位更是艳冠群芳,刚要让身边的人看看,奈何那重宁远拿起桌上的酒又喝了起来,然后脸带尴尬的对柳笑颜笑了笑。
    柳笑颜眼带玩味:“好了,不知道今天二位爷想听点什么曲子呢?”
    “欢快!对!欢快点儿的!”赫连重唰的合上扇子,朗声道。
    须臾,曲声渐起,赫连重本来就有些勉强的笑意更是僵在了脸上,那曲子是一首民乐,讲的是妇人因不满丈夫在外寻欢,最后怒休其夫的故事。这也就罢了,那本就哀怨的曲子,加上那琴师本就不是很高明的技艺,弹得时断时续,让人更是心里憋闷的很。柳笑颜将要起舞的姿势和子烟要启唇清唱的口型都僵住了,赫连重眉头紧锁:“你……”
    这边你字刚起头,那边一直沉默的重宁远却一声怒喝:“给朕停了!”
    “铿……”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的琴弦就断了,屏风后貌似是有人忽然起身,连带掉了一地的东西。然后那人还发出很痛苦似的呻|吟声。吓得柳笑颜和子烟脸色尽褪,急忙向屏风后跑去。
    “主子!”柳笑颜急忙过去将脸色发白捂着球一样肚子的人半揽了起来,又对子烟喊道:“快!叫冯至去!”
    “唔……好……好好疼。”
    那屏风后的琴师魏青,其实就是奉天,刚才他听到那赫连重语带轻佻,便有些不屑的冷哼,后来又听说他要听些欢乐的曲子,气的他更是想要出去将人打包送到自家大哥身边。转念一想就弹了一曲《殇情赋》想好好的羞辱一下他,奈何现在的肚子太大了,案子还有些矮,所以这弹起来就特别的费事儿,好嘛,这边他刚要停,那边就听到一句“朕”,惊得他忘了还带着蛋,直接就站了起来,于是乎,就撞到了肚子就把矮桌带了起来。
    这时候惹了骚乱的正主,听到那低低的呻|吟声,凤目豁的就睁开了,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屏风后,看到被人抱在怀里的人,隐约却像是在做梦一样,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你……你……”可怜重宁远精明了二十多年,看到如今的场景脑子却不够用了。
    “你还傻站着干嘛!快来把人抱起来啊!”柳笑颜也不管现在面前的傻子是不是什么国君了,直接就喊道。
    “哦!哦!”还没分清怎么回事儿的重宁远这才看到,自己找了这么久的人竟然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急忙将人抢了过来,可是那人看到了他,刚要出口的话,又变成了低声呻|吟,重宁远急忙低头去看,然后,又傻了。
    这个……肚子,是怎么回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东主有喜,停更两天……
    39、产前阵痛
    “赶紧把人扶到床上去!”因为有了蛋的奉天唯恐他家蛋长的不够好,天天除了吃就是吃,然后导致不仅肚子大,连带着自己也胖了不少。重宁远着实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人抱上了床。
    重宁远愣愣的看着奉天的肚子,手还紧紧的将人揽着:“这……这是得的什么病?怎么会腹胀成这样?”
    柳笑颜傻了眼,这是传说中的那个英明神武的静远帝么?如果不是看到自己主子那么大的反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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