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这个模样,皇上不认识我了?”萧衍又向前走了几步,抬手就欲触碰宝融的面颊。
    “不要碰我,不要──碰、碰我──”宝融扑腾起四肢来,动作混乱的让萧衍一时竟不知该落向何处,只能硬生生地悬在半空。
    “宝融──”萧衍仍不放弃,见他的动作稍稍缓解下来,便将手臂又向前探了几分。
    “不、不要,你、你走开,走开,不要碰、碰我──”宝融又开始大嚷起来,脸上浮出难掩的恐惧。
    萧衍没有说话,也不顾他剧烈的反抗,上前抱住他,紧紧地将他揉进怀中。
    “唔……”不停挣扎的小手撞上伤口,又淌出了新的血液,但萧衍只是皱紧眉,闷哼一声,丝毫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
    “放、放开我,放开我──”宝融大喊著,但声音又强到弱,最後变成了低低的呢喃。
    感觉到宝融猛烈的挣扎渐渐停止,萧衍慢慢的拍打著他有些发凉的後背。
    “怎麽,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
    过了一会,待宝融平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在那方熟悉的胸膛中,可是紧贴上胸口的面颊,却感觉不到那种肌肤的弹性与紧致,只感觉到了丝丝的粘腻与湿滑。
    “你──流血了!”良久,宝融才默默说道。
    “没事,这点血要不了命的,倒是你,刚才怎麽了,为什麽见著我就躲,是不是──”萧衍皱了皱眉,额上混杂著血水的汗珠顺著脸侧滚落,他慢慢的将下巴抵上了宝融的肩头,阖了眼睛,继续开口,“我现在变成这付模样,你…你认不出了?”
    宝融抽泣著,猛地摇了摇头,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摩擦到了伤口,让萧衍张著口,剧烈的喘息著,却没发出一点呻吟。
    “那你为什麽要躲我?”
    “我、我──”宝融忽闪著两片浓密的睫毛,眼角已凝出了泪珠,一滴滴的打在萧衍胸前的伤痕上。
    刺痛,渐渐的蔓延开来。
    “你、你受伤了,我、我去叫大夫──”宝融突然失魂落魄般的从萧衍稍稍松懈的臂弯中抽出身来,朝院外跑去,可却被萧衍从後拽住了手腕,“扶我进去,让罗炜去叫大夫就好了。”
    宝融止住了步伐,慢慢的回头,两只发红的眼睛发颤的看著蓬头垢满的萧衍,喉咙眼儿酸酸的,一阵阵的发痛,他死死的咬著下唇,才忍住马上就要溢出眼眶的泪珠,慢慢的走回他身旁,扶上他的手臂,接著便用力。
    “唔……”萧衍起到半途,双腿又是一阵发软,已经渗血的膝盖又重重的磕在地上。
    “你、你没事吧!”宝融大惊失色的望著跪倒在地的男人,有那麽一瞬间,他竟然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那个曾经霸道的蹂躏自己的男人,尽管现在他也不确定,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温柔是真还是假。不过不管是真是假,他──是真的陷进了这个既深又黑的爱情漩涡中了。
    萧衍勉强的嗤笑了两声,看似轻松的从地上再次站起。
    “没事!”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其中却蕴含著慢慢情深。
    只是短短的一段距离,可宝融却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萧衍扶回卧房,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个灰白发须得老者背著药箱连走带跑的跟了进来,扑哧扑哧弯著腰便开始不停的喘气。
    (04鲜币)疗伤中的柔情
    萧衍此刻已被扶卧至床榻,宝融咬了咬唇,还悉心的从旁边扯过一软枕放在他身後,接著,手便不知该何去何从,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可爱到让人怜悯。
    房间燃著烛光,很亮,可却无法抵达宝融那颗愈渐黑暗甚至绝望的内心。
    脸上很烫,针刺般的灼痛感,宝融知道萧衍一定在盯著他看,可他却没勇气抬眼回望。因为,他的父皇──竟然是这个男人的杀父仇人。
    这怎麽可能?他脑子疯狂的旋转著,直到现在,他都无法相信罗炜所说的话。
    “大、大人!”
    “行了,礼数就免了!”萧衍将视线从宝融的侧脸上移开,冷声中带著一丝浅怒。
    “是、是──”老人下跪到一半身子突然嘎!一响,但也不敢叫出声,皱了皱眉又尽快直起身子,提起药箱就跑到床前,而罗炜也拿了圆凳跟上前,让老大夫也好有个坐的地方。
    坐定之後,那老大夫先是看著萧衍的脸端详了一阵,接著又望了望密布於胸口的伤痕,满是皱纹的老脸变得凝重起来。
    “怎麽了,哪里不对吗?”罗炜不安的开口。
    “嗯──”那老大夫现在倒是半点都不慌,慢条斯理的摇了摇头,“也倒不是,大人身体底子好,所以只是气血有些损伤,肺腑并无太大问题,只需日後精心调理上半月,便无大碍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皮外伤,虽然伤口很深,但只要按时上药包扎,便不会留下後患。”
    宝融趁老大夫说话时,眼睛不受控制朝萧衍偷偷的瞥了两眼,本以为不会被发觉,却不巧被他逮个正著。
    “怎麽了?为什要要偷偷摸摸的看我,把头抬起来。”萧衍下著命令。
    “啊──”那老大夫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伤口上,听到萧衍的话,还以为是说自己,慌忙抬头,发现他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这才长舒了口气。
    “我、我没有!”宝融赶忙扭头,可下一刻,却被萧衍霸道的搂进了怀中。
    “什麽没有没有的,你明明刚才就在头瞄我,还敢不承认,是不是──”萧衍将唇贴於他耳边,低语道:“非要我在别人面前强吻你,你才肯承认呢?”
    “大、大人,小心您的伤口!”
    听到这道苍老的声音,萧衍立即露出一脸不耐得表情,松开搂著宝融腰际的手臂,“行了,赶快把伤口处理好,然後马上从这里给我滚出去。”
    老人被这不紧不慢却含著致命杀气的声音震住了,两手呆滞了一下,又马上打开药箱,冲身後的罗炜吩咐道:“去打盆热水来,伤口需要先清理一下。”
    罗炜应了两声後就跑了出去,很快,便端著一盆温热的清水返回。老人将搭在盆边的毛巾打湿,小心的清理著伤口周围的污迹,可由於萧衍被鞭笞的浑身几乎找不到半点完好的肌肤,
    所以处理起来相当费力,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後,才勉强清理完毕,而原先清澈的水已变成了浓浓的暗红色。
    萧衍的手虽没在搂著宝融的腰,可却握上了他沁满汗珠的手心。
    萧宝融觉得自己的手好像置身在熔炉中,烫得好像要烧焦。他垂著头,刚要抬眼的那一瞬,却瞟见了老人手中突然多了一根明晃晃的银针,针很细,尤其是针尖,细若牛毛,而它的另一端,则多了一个小孔,还有一条更细的线穿过其中。
    还没等他开口问,就听老人解释起来。
    “大人,您的伤口太过深,所以要先缝合起来,然後才能上药包扎,不过──”
    “好了,该怎麽办你自己决定就好了,不用一一都跟我汇报。”
    “是、大人──”老大夫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冒出的汗,然後便将穿了特制丝线的银针移到萧衍胸下方最严重的一道撕裂处,用针尖小心的刺穿皮肉,然後慢慢的将针拉起,转眼间,白色的丝线就变成了殷红。
    宝融在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後,心狠狠地被揪了一把,他微微侧头,不忍再继续看下去,
    与此同时,也觉得包裹著自己的那只大手又紧了几分。
    皮肉外翻的裂伤随著针数的不断增多而渐渐收拢,萧衍的面部虽无过多的表情,可从那方剧烈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他正承受著怎样肝肠寸断的痛苦。
    宝融不安的用空闲的手揉抓著腿侧的衣衫,抿了抿发干的唇,猛地转头,看著萧衍流满冷汗的额头,睫毛开始不停的轻颤起来。
    很痛吧?嗯,一定很痛!
    萧衍目光温和的凝视著萧宝融的含著水雾的眼睛,刚想抬手为他擦试眼泪的时候,却突的弯腰。
    “唔……”几不可闻的低吟声却狠狠捣碎了宝融脆弱的心,霎那间,宝融很想抱住萧衍,可最终他也没这麽做,只是轻轻的吐出几个字。
    “是、是不是很痛?”他有些结巴的开口,“以、以前,我娘跟我说过,如果痛的话,就、就想些美好的事情,这、这样,就、就不会痛了。”
    萧衍微眯得双眼瞬间睁大,有些木讷的看著他急速抬起,又以同样速度垂落的脑袋,嘴角吃力的弯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
    待所有的伤口都缝合完毕,老大夫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接下来便简单的许多,肚脐下方的那处刺伤虽深,但却不大,上了些止血的药,也便无大碍了。
    “大人,伤口一天要换三次药,也不可碰水,老夫会开上一记药方,同样是每日三次,服上四、五日後便可,那麽,如果没有其他事,那老夫就──”
    “罗炜,送大夫回去!”没等老大夫把话说完,就被萧衍打断。
    “是──”
    罗炜恭敬的应道,之後便带著大夫离开了。
    看著他们消失,萧衍舒展的眉宇再次拧成一团,身子更显无力的倚著软枕。
    “看来,你那个法子──并不是空穴来风。”
    “啊──”宝融有些诧异的望著对面的男人。
    “忘了?皇上刚才不是说,在你觉得痛的时候想一些快乐的事就不会痛了,果然──很管用。”
    (034鲜币)我、我给你洗脸!
    萧衍将宝融一把拽入自己怀中,丝毫不介意激烈的碰撞会刺激伤口,用自己的缠满布条的胸膛贴著那冰冷的布料,头慢慢的抵上了他的肩窝,眼角──似乎在有什麽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晃动。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萧宝融一愣,但马上,秀美便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第一次,他第一次觉得,被这个男人拥进怀里的感觉,是那样的美好和幸福。
    可是,幸福,对於一个皇族来说,又能持续多久呢?
    “嗯──”宝融低低呢喃了声,一手竟不自觉地抚上了萧衍垂落在他胸口处的乱发。有些臭,而且发的底端也缠绕成一团,粗糙蓬乱的就像是个十几年没洗过头发的乞丐。
    “等、等等,我去端盆水来,给你洗洗脸!”他虽这麽说,却不敢贸然挣扎,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将伤口撞出血来。
    “你嫌我脏了?”萧衍微微勾唇,温存的话语中噙著几分挑逗。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宝融脸涨得通红,无措的两手交织在一起,眼神闪躲不定,支吾开口,“我只是,只是想──”
    “呵呵,说到底你还不是嫌我脏啊,你老实告诉我,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嗯──”宝融也没思考,凭借本能嗯了一声,但很快便感到了身後那股凌厉的压势激出了一身冷汗,马上摇了摇头。
    “若是丑就直说嘛,不用这个样子──”萧衍慢慢抬头,蹙著眉,伸手捏住了宝融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口气冰魅的赞许道,“手感真好,就好像刚出生的婴孩般,滑滑的,柔软又不失弹性,真叫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还有这唇──”他用指腹扫过那两瓣娇w欲滴的红唇,暗沈的眸中铺满了积压已久的欲望,“好久没有尝过他的味道了,都快忘了。”
    “什、什麽呀!”宝融面挂羞涩的将脸撇向了一侧。
    “怎麽了?”萧衍欺身压上,“害羞了,知不知道,我就是喜欢看你这种青涩害羞的表情,要不是我身上有伤,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这麽安稳的坐在这里吗?”
    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萧衍瞬间将宝融的唇封住。
    “唔……嗯……”宝融努力的用鼻腔呼吸著,想要摆脱那霸道的侵入,浑身一阵阵的发烫,热得他脑袋发昏。
    萧衍眉头狠狠地拧了一下,很显然,是因为自己粗鲁的动作而致使对方的手碰到了伤口,可他仍忘乎所以的享受著这一切。
    “呼……哈……”萧衍松开唇後,宝融大口呼吸著空气,而萧衍则由於用力过度,头无力的抵上了旁边的床柱,额上渗出的冷汗於血污混成一团。
    “我、我去端盆水,你等等,我马上就回来!”宝融说完,就匆匆的朝门外跑去。
    “等、等──”萧衍手悬在半空,想叫住他,可话音落下时,人已经消失了,“不过,这王府中到处都安排著我的人,而且那个公孙老头也已经被抓了,应该不会有什麽人能威胁到他的了吧!”
    这样想著,萧衍笑了笑,眼睛不由得朝半掩的窗子瞟去。
    爱上了,就是爱上了。爱上了仇人的儿子,竟然这麽简单的就陷进去了,已经──无药可救了吧!
    宝融慌张的跑出房间後,靠在院中的一棵梧桐树干上,手捂剧烈起伏的心口,急促的张著大口呼吸著。
    怎、怎麽会这样?为什麽心会跳得这麽厉害,这种感觉,到底是为什麽?他的手开始慢慢移动,从心口移向嘴唇,那种被好似被火焰包裹的温暖,真的──很留恋。
    因为萧衍暂住的府邸是宝融的哥哥,萧玉珏曾经所住的地方,所以到厨房打盆热水来并不费力。
    再次跨进门槛,宝融已不知深吸了多少口气,可当看到萧衍那张脸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将盆端到床前,将布巾水中浸湿,然後拧干,起身看著萧衍的脸,而在此过程中,萧衍始终沈默不语,只是专注的盯著宝融的眼睛,似乎想透过其看到什麽。
    捧著热乎乎的布巾,向那张脏兮兮的脸挪去,像是在擦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般,轻轻地,一点点仔细的擦拭著,甚至连眼角这样的小角落都没有放过。
    咕噜咕噜──
    宝融擦到半途时,肚子里突然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肚子叫了?”萧衍忍著笑意,戏谑道:“难道是钻进虫子了?叫得还真欢!”
    宝融的手立即停了下来,表情尴尬的很。该死,怎麽偏偏在这个时候饿了。
    “多久没吃东西了?”看出了他的羞窘,萧衍也没继续再逗弄下去,“饿了吧,一会儿,我叫厨房去做些吃的,想吃什麽?”
    “随、随便!”
    “随便?“萧衍的目光停留在宝融绯红的面颊上,然後笑道:“你不是喜欢吃桂花酥吗?等会儿我会叫厨房多做点儿,在外面呆了那麽久,饿了也不说叫下人弄些吃的,还穿的这麽薄。”
    “为什麽?”宝融喃喃开口,声音低弱蚊吟。
    “嗯?”
    “为什麽要这麽做?”宝融收回手,蹲下身在水中洗了洗满是血污的布巾,抬高声音问。
    (032鲜币)今夜,我要你服侍!
    “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做?”萧衍低头看著背对著自己的少年,拍了两下手。
    马上,便有一布衣小童走了进来,恭声道:“丞相有何吩咐!”
    “去叫厨子做些桂花酥,然後再熬些莲子汤端进来。”
    “是!”萧衍看著小童领命离开,这才将目光又转到宝融迟迟未起的身子上,冷邃的眸子忽的暗了下来,“把东西就那麽放著,一会儿下人来了让他们端出去就行了,你起来,到我身边坐。”
    “不、不了,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离开了,明天还有早朝!”宝融将布巾留在盆中,匆匆的起身,脚下还没迈开步子,就听到萧衍凌厉的嗓音铺天盖地的砸向他的脑袋。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麽要那麽做吗?”顿了顿,萧衍用手指点了点床边空出的一点地方,“坐过来,我就告诉你。”
    宝融迟疑了片刻,乖乖的走过去,在他所知的地方半侧著身子轻坐下来。
    “你变了──”萧衍的口气很暧昧,抬手用指腹轻轻的刮著宝融不停抖动的脸颊,“以前,我若是叫你坐在我身边,你是绝对不会听得,但是现在,你却这麽的乖顺,我说什麽你就做什麽,知不知道,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宝融紧张的不停搅动著手指,萧衍温热的鼻息铺洒在後脖处,让他本就敏感的毛孔瞬间收紧,呼吸更是紊乱无章。
    “为什麽?”宝融追问。
    “因为,我喜欢你,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呢?”萧衍在他後颈轻吻了下,闭著眼睛感受著自他身体散发出的独特香味,“如果你真被那个公孙老鬼杀了的话,我的心,会很痛的!”
    老实说,当他听到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口像被涂了蜜般,甜甜的。但马上他就摇了摇头。
    不、不对。他一定是在耍自己,一开始,他不就说得很明白吗?自己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玩物而已,什麽时候玩腻了就扔了。他现在之所以这麽说,不过是他所施的手段之一,不可以信以为真的,绝对不可以。
    宝融心底不断的提醒自己。
    “你早就察觉那个公孙候对我图谋不轨了吗?”
    萧衍笑了笑,“也不是早就,不过也有些日子了。这个公孙候阴险狡诈的很做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其实,早在你登基那一刻起,朝中的一些权臣就已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情,觊觎著你的皇位,不过这些都属正常,毕竟你的年纪小,把你推下皇位总比把个三、四十岁的皇帝推下去要容易得多。”
    “但是在这些人中,只有公孙候一人是特别的。他身居高位,手握重兵,做事周密谨慎,不像别的人,总会明里暗里留下很多破绽,但正是因为公孙候一丝破绽都不留,所以他才是最值得提防的一个人。所以,我便派了一些手下在暗处监视,一旦有什麽风吹草动就立即向我汇报,现在看来,我的推断一点也没错,那个想要取你性命的人,果然是他!”
    “所以,你就以身犯险,故意被他生擒住,然後再找机会进行反击?”宝融倏的扭头,口气有些激动反驳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败的话,你就会──”
    说道这儿,他身子向微微一仰,手不自觉的捂上了嘴,眼波抖动的看著萧衍落著霜降的黑眸。
    “怎麽不继续说些去?”萧衍半眯著眼睛,逼得宝融错乱的目光无处可落,他握上那只颤抖不止的手腕,从嘴边挪开,用沈弱海底的嗓音命令道:“把话说完!”
    “你、你就会死,难、难道你不怕吗?”可能是因为害怕,宝融的声音有些发涩。
    萧衍刚毅的唇角微微向上一挑,笑著摸上了宝融的头顶,“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更何况,还没有尝够你的滋味,我怎麽会那麽轻易就死掉呢?”
    听出了话中所含的挑逗成分,宝融极力的用抿唇这样的动作来缓解翻江倒海的紧张感。
    “虽然你现在是皇上,本应是受人服侍,但今晚,我要你服侍我!”萧衍咬上了宝融的耳垂,一手已从腰间掠过,很快就滑入了大腿内侧,“知道吗,为了你,我都已经禁欲多久了,现在,该是你补偿我的时候了,我的──宝贝儿!”
    “唔……”宝融浑身猛然一颤,虽隔著布料,但那只肆无忌惮的大手仍是碰到了他的腿间那柔软的物体,他本能的伸手想阻止那只手的继续侵犯,却不料肩头的衣物已在不觉中滑落。露出了光滑柔嫩的香肩。
    “别、别这样……你、你身上有伤……”宝融本想找个借口让萧衍放弃这种令他只会产生怪异感觉得举动,可话一出口便立即後悔了。
    这个男人的欲望,不是他可以控制和主宰的。
    (042鲜币)没关系,只要你不抵抗的话(小h)
    “没关系,只要你不抵抗,就不会碰到伤口──”萧衍探出舌尖,在香肩上轻扫了一下。
    “嗯……不、不要碰那里,会、会有人看到,住、住手──”宝融紧抿著唇,双手死死的扯著被单,白皙的脖颈瞬间拉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你现在还有闲心去管那些,看来,我的爱抚有些不够!”萧衍邪冷的勾唇笑著,灼热的手掌倏的握住宝融微微颤抖的脆弱,力度适中的揉捏起来。
    “啊…嗯……”宝融抬手咬上了自己的食指,眼睑下方泛起的潮红愈加明显。
    听著明显受阻的呻吟,萧衍另一只灵蛇般的手臂已窜上宝融的胸膛,隔著薄滑的衣料在胸前微微发硬的红樱处流连忘返。
    “告诉我,现在有什麽感觉?”
    “啊──”感觉到那敏感出被人拧捏了下,宝融猛地张开挂著唾液的小嘴,发出了幼兽才有的尖锐低吟,但马上,他又重重的咬上了唇,眼角因为过於压抑而溢出了点滴晶莹。
    “怎麽不叫了,那麽诱人的娇吟应该多让我听一会儿,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不停手,直到──你肯告诉我你此刻的感觉──为止!”萧衍开始改用食指在凸起周围缓缓打转。
    “不、不知道──”宝融急促的呼吸著,身子不住的抖著,卡在肩头的衣衫也因这微弱的震动继续下滑,露出了左边小片的胸膛,而那粒发硬充血的乳珠也若隐若现的浮现出来。
    “不知道?”萧衍打趣地反问,“怎麽会不知道呢,是我做的不够,还是你──不愿说呢?”
    “啊──别、别动──那、那里──”
    萧衍在右边打转的手突停止,用力捏上了硬挺的乳尖,正如他所料,这一举动立即遭到了某人的强烈抗拒。
    “好,我不动──”萧衍没有撤下手,只是放松了力道,柔魅的语气中含著一丝命令,“但你要老实回答,你有什麽感觉?”
    宝融摇晃著脑袋,努力思考著这个几欲令他发狂的问题。
    “热、好热──”良久,他才断续的吐出这几个字,光洁的额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淌入眼角。
    “什麽?”萧衍眉头轻蹙,故作没听到,“我没听到,你再大声说一遍!”
    “……”宝融知道他是在故意在捉弄自己,心里顿时堵得慌,又开始默不作声。
    萧衍见他久久不语,心笑道:这个小东西,竟然跟他闹起脾气来,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听话的小孩,是要受罚的!“他将唇贴向宝融耳边,提醒道:“看到那边自屋顶垂下的铁链了吗?”说著,萧衍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固定在屋顶中的铁链,“我就会扒光你的衣裳,然後把你吊起来,然後──慢慢的疼爱你,直到你肯开口答话!”
    宝融紧闭的眼睛在萧衍话音落时猛然张开,澄澈的眸中瞬间迸出无数怨忿,好似失去理智般,本能的用手肘撞上了萧衍毫无防备的小腹,同时抽身挣出了他的束缚,转身扬手就朝男人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
    顿时,房间沈寂下来,只有巴掌的回声在四壁上来回碰撞。
    宝融傻眼了,呆愣在原地,看著布条上不断渗出的血迹,悬在半空的手怎麽都无法收回。
    我在干什麽,我究竟在做什麽,我、我竟然──打了他?
    盯著萧衍看不出任何情感的瞳仁,宝融只觉的心好像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痛到窒息,他恨不得立即把自己的手剁了。
    “那、那个──”宝融想要解释,但萧衍那几乎无情绝然的目光,却将他的话又逼了回去。
    “明、明天还有早朝,我、我先回去了!”宝融匆匆的说了句,就转身逃也似的朝门口走去,迈出门槛的时候,还与端著糕点的小童撞个正著儿。
    那小童也不知眼前这人就是当今皇上,但是从他的衣著来看,便知不是普通人,不过再看看他一脸的狼狈样儿和裸露至肩膀的衣裳,又好像不是那麽一回事儿。
    於是,微微欠身後便端著糕点走进了房中。
    “丞相,您要的桂花酥和莲子──”
    “出去──”小童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萧衍打断,冷肃的口气中听不出愤怒,却有一股不容触怒的威严,四处蔓延。
    这小童也倒机灵,听话的退了出去。
    萧衍脑中闪动著宝融离去时的背影,沈默了片刻,抬手狠狠朝床柱上砸去。
    ‘咚’一声,震得柱子都好似晃了三分。
    “在门口吗?”他几乎是扯著嗓子,抓狂的怒吼道。
    守在院门旁的罗炜听到声音,眉宇间浮出一道难以捉摸的纹路,然後快步朝房门走去,跨进门槛,袭至床塌前跪下。
    “主上有何吩咐?”
    “你去跟著皇上,虽说公孙候这个大敌已经落网,但是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公孙候,在我伤好之前,你就守在他身边。”
    “主上,属下已将手下大部分人派去保护皇上,他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属下认为不会出问题。倒是您受了重伤,如果身边没有人保护的话,万一──”
    “按我说的去做!”萧衍冰冷的口气不带一丝商量。
    罗炜握著拳的手像是触电般激烈的颤抖著,忽然,他仰起头,目光含著某种爱慕,迎著萧衍冷冽的眸子。
    “主上,那个狗皇帝是杀了您父亲的仇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今,你竟然喜欢上那个仇人所生的杂种,您觉得对得起您父亲吗?”
    萧衍脸色猛地阴沈下来,可接下来他说出的话,却平静的让人吃惊。
    “出去吧!照得说的话去做!”
    “主上──”罗炜完全没料到主上会是这样的反应,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可最终却只是淡淡地吐了这麽一句。
    萧衍没有答话,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罗炜见自己的劝说无用,只能起身离开。迈出门槛时,他抬头仰望著夜空中半隐在云中的月亮,凄凄的笑了。
    主上,我罗炜真想知道,跟在你身边这麽多年,为你出生入死,在你心目中,我究竟占多大的分量?
    不过,他发出一道冷笑,那个狗皇帝马上就会消失了,永远──在您眼前消失。
    在罗炜退下之後,萧衍一个侧身,表情痛苦的咳出一口血来。
    手摸上宝融流在脸上的掌印,嘴角扯出一抹苦苦的笑。
    (034鲜币)永远的离别?
    冷辉下,一顶软轿在疾速前行中。宝融失神的坐在其中,左肩无力的抵在软轿的内壁上,垂著头,看著似乎仍然有些发热的掌心,半晌後,才呵呵的笑了两声。
    这样,以後就不会想他了吧!他想著,一手死死的扯上了胸口的衣衫,眼眶中溢出的泪水渐渐聚集在眼角,发颤的睫毛如残缺的蝶翼般,那麽小心翼翼的扑扇著,明明脆弱的很,却又硬撑著,不肯让眼泪流出来。
    进了宫门,软轿直直的朝寝宫的方向走去。此刻夜深人静,只有一些巡夜的侍卫提著灯笼不时走过。绕过湖旁的假山,踏过石桥,进了拱形的院门後,轿子便落下了。
    一名轿夫上前掀开软帘,恭声道:“皇上,请下轿!”
    宝融慌乱的理了理衣袖,走下轿,摆了摆手,“你们退下吧!”
    “是──”四名轿夫应了声,抬轿离开了。
    宝融觉得脑袋发晕,摇摇晃晃的步上石阶,推门走入房内,可当他刚刚合上房门的一瞬间,身後便扬起一道近乎惨烈的冷声。
    “回来了?”
    循著声音,宝融抬眸朝前看,便见一团烛光慢慢燃起,脸上并没有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定住脚步,盯上了对面的那双眼睛。
    “你答应过我的事,没有忘记吧!”
    说话之人,正是罗炜。他一手抚在桌案上,另一手轻轻的拨动了一下烛芯,平淡的嗓音中隐著浓烈的杀气。
    “你等一下!”宝融浅吸了口气,绕过刺著盘龙的屏风,走到龙榻前,拿起早就枕边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蓝色包袱,双手抓上中心打结的地方,顿了顿,然後回到罗炜身前,将包袱放在了桌上。
    “你要的东西,朕都已经准备好了!”
    “是吗,那打开来看看!那种猪狗不如的人生下的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万一骗了我,在里面装了两块石头”罗炜将目光从烛焰上移开,转而落到包袱上。
    随著宝融解开结扣儿,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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