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听说了吗?咱家少爷,在顺天府、永平府两地,开设了很多车马行,眼下正招工呢。”
    “嗯,有这回事,每月的银五两,还干十天,歇三天,关键被选上了,还发两套新衣服。”
    “真的假的啊,你是咋知道的啊,这天底下还有这好事啊!”
    “还我咋知道的,我都被选上了,没瞧见我穿的,那就是发的新衣服,哎哎哎,你们一个个瞪着老子干什么?”
    随着秦兴宗一行,从辽东前线赶回京城,以秦家村为中心的一众辽民安置地,呈现热闹非凡的场景。
    先前在这些辽民之中,不少人都生出担忧,等他们安置的村镇,全部都修建起来后,咋养活全家人。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恩师,眼下咱们秦家村这边,正在招收产业工人,不过一次扩张这么多产业,所需银子的缺额有些大。”
    卢象升拿着一份账簿,神情间带着几分担忧,说道:“学生这两日,算了一笔账,至少有四十万两银子的缺额。
    尽管等这些作坊全部建成,并顺利投产,我们能赚不少银子,可眼下这些缺额,我们该如何解决?”
    “差这么多银子吗?”
    秦兴宗接过账簿,翻看起来,要说这卢象升的确是大才,进出项账目,包括详细的支出,都罗列得非常清楚。
    “是的。”
    卢象升点头道:“这次咱们秦家村,所扩张的这些产业,都是需要各种原材料的,还招募了数万名辽民。
    若是单独筹建这些产业,依靠着现有的产业,能维持一个稳定的配给,但显然我们不是这样做的。”
    跟孙承宗所谈定的生意,不管是压缩饼干,还是震天雷,亦或者水泥,这些都不是凭空出现的。
    “嗯,这样吧,跟振兴商会进行赊账,同时签订对赌契约。”
    秦兴宗想了想,看向卢象升说道:“一个月的时间,若秦家村所欠下的银子,未能及时偿还,那就把秦家村所有地契,交割给振兴商会。
    若是能够全部偿还,则按照市面上的利钱交割,此事,本少爷会派人联系,你就不用再多管了。”
    “喏!”
    卢象升当即垂首应道。
    虽说秦家村的产业,与振兴商会的产业,皆跟秦兴宗有着必然的联系,但他却没有将两者混为一谈。
    在秦兴宗的眼中,秦家村是绝对受他掌控的,不管他做任何决断,秦家村名下的百姓,皆会服从他的安排。
    但是振兴商会就不一样了,此前为稳定自己的根基,秦兴宗将很大一部分银股,都分到魏忠贤、田尔耕等一众外人手中。
    按照秦兴宗的构想,振兴商会就像是一个渠道,连接着各方势力,大家聚在一起,能赚取到相应的银子。
    所以在很多时候,一旦涉及到秦家村这个亲儿子,跟振兴商会这个后娘养的儿子,秦兴宗就必须掂量清楚。
    尽管说秦兴宗能背着魏忠贤他们,去做这些事情,拿他们的银子,来不断壮大秦家村治下的产业。
    但是信任这种东西,一旦遭到破坏,想要在恢复如初,就断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秦兴宗可不想因小失大。
    “恩师,您现在这般兴师动众,在秦家村上下筹建各个产业,难道心中就一点不担心,日后跟边军的生意,若是断了,该怎么办吗?”
    看着眼前热闹、激动的人群,恢复平静的卢象升,对身旁的秦兴宗说道:“别的姑且不提。
    单说这个震天雷,其实就是火药提纯了不少,导致威力大幅增强。
    一旦说,朝廷那边发现了这些,工部下辖的军器局,还有王恭厂那边,把它给攻破的话,那跟边军的军火供应,就要断了。
    毕竟依着朝中的那帮大臣,能赚取银子的机会,他们是不会让给外人的。”
    卢象升在朝为官虽短,但是对大明的官员,到底是怎样的嘴脸,其实是有着清晰的认知的。
    “建斗啊,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
    秦兴宗嘴角微微上翘,说道:“知道本少爷为何将火器作坊,建在秦家村之内吗?那就是还留有后手。
    震天雷这种战场消耗品,的确很容易被破解,可是我们却能凭借此物,先行赚取一波红利啊。
    等军器局、王恭厂那边,真的攻破此物的秘密,那咱们就再研制一款新的火器,进行替代就是了。
    有完整的火器配套产业,就朝中那帮庸官,不想着提升麾下工匠待遇,一门心思想从中捞取钱财,是断不可能赢得了本少爷的。”
    秦兴宗心中比谁都要清楚,什么样的产业,才是最能赚取钱财的?
    那当然是垄断产业了!
    像震天雷这种,没有太大技术含量的火器,就是秦兴宗筹建火器产业,所抛出的第一款火器。
    “恩师,若是这样的话,那学生建议,应以钻研新式火铳,还有火炮为主。”卢象升眉头微挑,看向秦兴宗说道。
    “我大明边军戍守辽东,跟建奴在野战方面,还存在着很大的差距,若能在这方面增强战力,那定然能早日收复失地。”
    跟在秦兴宗麾下做事的这段时间,卢象升看到了很多他先前从未见到的,所以这眼界也提升不少。
    “建斗啊建斗,到底还是你眼界毒辣啊。”
    秦兴宗面露笑意道:“本少爷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研制一款新的火器,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你所说的那种情况,真的出现以后,再拿出来就行。
    现在我们秦家村,发展得实在是太快了,很多基础性东西,还没有真正夯实,若这些不做好的话,早晚是要出大乱子的。”
    “恩师放心,学生会做好这些事情的。”
    卢象升当即垂首行礼道:“眼下各个安置点,皆选出了相应的管事,等现有这些产业筹建起来后,学生会把吏员队伍分散开。
    等到了那个时候,这些辽民所在之地,将绝对掌握在我秦家村手中,不会再出现任何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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