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自从晏倾回京后,不少潜伏在京城的北境暗探都被抓了。
    皇帝甚至听了晏倾的谏言,换了定北城的守将,在定北城外设防线,专门用来防止北境兵马越境。
    谢傲鸿等人为此,每每见了秦灼便要劝说。
    但秦灼每次都抢在他们开口之前就勃然大怒,放话要是抓到晏倾一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为君上发起火来忒吓人,周遭众人非但不敢再提,一个个还得劝君上息怒。
    他们都不知道。
    因为晏倾向皇帝谏言,被流放的那些大臣及其家人都在流放路人,被晏倾设法救了下来。
    被抓的北漠暗探,也在处死前被他用死囚换了下来。
    这一出出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晏倾在京城重得帝心,搅弄风云。
    秦灼在北境操练三军,蓄势待发。
    同年九月秋。
    永安君发兵十五万攻打北漠,秦灼亲自挂帅,用林泽最新研制的火药破开北漠层层防线。
    北漠军节节败退。
    后,秦灼又封初五与徐丹青做先锋。
    谢傲鸿及一众副将各司其责。
    顾长安和宋旭等人后方粮草军需。
    花辞树和医圣老前辈带着军医们救死扶伤。
    谢无争负责一应善后事宜。
    众人配合默契,底下的人有冲突也很快便调解磨合。
    在这其间,初五的那些狼兄弟再次出现,带着秦灼的大军走出其不意的“新路”。
    自此大军一路北上,攻城略地,每战每胜。
    仅仅用了半年,秦灼就率军打到了天霜城。
    其间为了打胜仗秦灼率众喝风饮雪,在冰天雪地里一待就是一天一夜的事都治了,胜利就在眼前。
    只要攻下这天霜城,再往前,就是北漠王庭了。
    这三月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几十场。
    秦灼过一城,斩一将,折尽北漠王旗,秦字旗高高扬起,威名远扬。
    同时,茶楼酒馆的说书先生提起她来,又了几分敬畏。
    时人称“盖世英豪,嗜血美人”。
    顾长安在押送粮草到前线来的时候,会跟秦灼和谢无争他们几个说说那些百姓是怎么看永安君带兵,一路打到了北漠人老家这事的。
    天启十九年,三月底。
    江南早已经是草长莺飞,春花烂漫。
    天霜城这一带却已经是积雪不化,天寒地冻。
    秦灼带着十五万玄羽骑围城,天霜城城门紧闭,越打越少的北漠军窝在城中瑟瑟发抖。
    秦灼在主帐中与众人议事。
    谢傲诚道:“咱们这次是真打到北漠人老家的家门口来了,这拓跋瀛怎么还不露面?”
    打了这么久的仗,现任北漠王拓跋瀛一直在下达君令,从不曾露过面。
    连那位跟秦灼有杀夫杀弟之仇的穆太后都在两军阵前出现过两回了。
    这事着实有些奇怪。
    众人都有些琢磨不透。
    有率直的年轻副将直接开口道:“该不会是拓跋瀛知道怎么这仗怎么打都是输,早就跑了吧!”
    谢傲城道:“不无可能,反正咱们这次赢定了,只要攻下这天霜城,灭了北漠不就是君上一句话的事吗?”
    “拓跋瀛一直不露面,此事定有蹊跷。”谢无争道:“还是等在北漠王庭的暗探传回消息来,再做定夺。”
    秦灼听了众人所说,不紧不慢道:“无争所言有理。”
    众人闻言,纷纷开口道:“我等都听君上的。”
    君上虽然年纪轻,但自从攻打北漠以来,一直打胜仗,也不见她得意忘形。
    真真是胜不骄。
    真要算起来,君上也只有对那位晏大人的事才会失分寸。
    带兵打仗,平衡各方势力那真是一把好手。
    而且自从晏倾回京后,君上行事越发稳重,若说从前还有莽撞,如今却是半点也没有了。
    有人私下里说,似乎晏大人只是躯壳走了,留了一半的魂在永安君身上,要不怎么君上有些时候,行事跟晏大人越来越像?
    这本就是解释不通的事。
    秦灼与众人在帐中商议,正到了要散的时候。
    这会儿安静下来,就听见顾长安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不是本公子跟你们吹啊。”顾公子正与左右守卫饶有兴致地说着,“咱们君上如今可厉害了,市井坊间孩童顽劣,只要搬出咱们君上的名头来,那真是一听她的名头就安分。”
    公子爷说:“从前话本子说有战神兵神神勇无比,满身煞气,可止小儿夜啼,比起咱们君上来,也要略逊三分呢。”
    坐在主帐里的众人听了,顿时“咳咳咳……”
    咳成一片。
    秦灼笑了笑,朗声道:“长安,你到了怎么不进来,反倒站在外头说书?”
    顾长安被叫了名字,这才抬手拍了拍帐外守卫的肩膀,低声跟他说“等本公子得空了再给你讲”。
    这才转身进了主帐。
    “我这不是怕忽然进来,打搅你们说商议战事吗?”顾公子从大兴境内运了粮草补给过来,一身风尘仆仆,人却比以前娇生惯养的时候更精神,更挺拔,见了座上众人也笑吟吟的。
    被人听见他在外头跟人家说君上的那些传言,也没有半分窘迫。
    眼看着,是狐狸成了精。
    容貌越发俊美不说,脸皮比起从前更厚,心也黑了起来。
    “见过君上。”顾长安翩翩有礼地给秦灼问安,又朝众人道:“诸位一向可好啊?”
    众人连忙道:“好好好。”
    谢傲诚更是一看见他就眉开眼笑,“顾公子来了,粮草军需就跟着来了,自然是什么都好。”
    秦灼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坐。”
    “属下告退。”
    “末将告退。”
    众人原本要说的,基本都已经都说了,这会儿看见顾长安来,纷纷告退。
    秦灼抬了抬手,让他们忙去。
    片刻后。
    帐中就只剩下秦灼、谢无争和初五,还有一个刚来的顾长安。
    “初五!”顾长安走过去,揽住玄衣小将的肩头,“这才多久不见,初五都长这么高了,可想死哥哥了。”
    初五如今已是正气凛然的小将军,被顾公子揽住了肩膀依旧坐得笔直,反问他:“你在叫我哥哥,还是想让叫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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