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帆说道,“我们当然买不起那么好的,也没必要,就是图个好的寓意。越是地位高的人,就越看不上烟酒这些俗物。你们听我的,准没错。收起来吧,一会儿饭桌上也不要开酒。他下午还得开车赶回长陵,不能喝酒。雪碧、可乐各准备一瓶。”
    “哦……”
    方玉兰虽然似懂非懂,但是,她相信儿子的判断。
    在她的心目中,儿子虽说年幼,却是大有前途的读书人,有见识、有眼光。
    她打算过会儿跟丈夫说一声这事,再询问一下对方的意见。
    陈逸帆与母亲合力支起圆桌,摆好菜肴、饮料、碗筷,穿上外套,跑下楼去邀请唐兆轩。
    “叔,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家里地方实在太小,倒腾不开。”
    “没事儿!”唐兆轩锁好车,伸手揉了揉陈逸帆的脑袋,笑道,“我跟你爸都当过兵,有共同语言,聊得很开心。”
    “我哪能跟你比,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陈奎生这次可不是谦虚,是真的敬佩,外带艳羡。
    四人围坐在圆桌前,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可口的午餐。
    饭后,陈家一家人留唐兆轩午休,被后者婉言谢绝。
    陈逸帆搬出装有墨兰的盒子,作为礼物送给唐兆轩。
    方玉兰又拿出自家腌制的香肠、咸鸭蛋、雪里红、萝卜干,表示这些都是杨希华爱吃的,请唐兆轩帮忙捎给杨希华,还另外送了唐兆轩一份。
    陈家一家三口不顾唐兆轩的劝说,齐齐搬东西下楼送行,直到汽车消失在视线外,方才转身上楼。
    进了家门,方玉兰仍然有点不放心。
    “他爸,光送一盆花和家里做的东西,真的行吗?”
    “人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哪在乎这点烟酒。小帆说得对,送兰花好,高雅。”
    陈奎生一锤定音,方玉兰也就不再操这份心了。
    没了外人在场,方玉兰变得黏糊起来。
    她拉着陈逸帆的手坐到沙发上,从学习到生活,事无巨细地询问。
    她从来没跟儿子分开这么长时间,刚开始想得厉害,恨不得天天往杨希华家里打电话。
    为了这个,她还一改往日的节俭,催促陈奎生给家里装上电话。
    陈逸帆理解方玉兰的心情,搬出去独居后,每隔一天就往家里打电话,既解了父母的思念之苦,又帮家里省了电话费。
    陈奎生也非常想念儿子,长臂一伸,把儿子、老婆全都搂进怀里。
    一家三口跟块夹心饼干似的黏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第16章 分歧
    问完陈逸帆的相关情况,方玉兰开始说起家里的事。
    她拿出一张5寸彩色照片,指着与陈奎香并肩站立的白面书生说道:“这是你小姑新处的对象,叫董一诺。去年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人民医院,在骨外科当医生。听说,在医院里可受女护士欢迎了。”
    “大学毕业,人长得又白净,怎么会看上小姑?”陈逸帆提出质疑,“虽说小姑长得不错,但是,学历差距太大了,又是农村户口,不靠谱!”
    “这孩子也是农村户口,家里穷,爷爷中风瘫了,奶奶眼瞎、耳聋,爸妈身体也不太好。”方玉兰解释道。
    “他这是找免费护工呢吧?”陈逸帆皱眉道,“别处了,换一个。”
    “我和你爸也这么说。你小姑先看上人家,好不容易才追到手。”方玉兰叹了口气,“她说,她乐意照顾这一大家子。”
    “傻大姐!”陈逸帆撇撇嘴,问道,“男方有几个兄弟?”
    “没兄弟,上头有5个姐姐。家里会这么穷,就是因为超生交罚款……”
    方玉兰话没说完,就被陈逸帆强行打断了。
    “别处了,立刻断了!这种人家重男轻女,偏偏基因不好,很难生出儿子来。她嫁过去,难道要没完没了地堕胎?还是没完没了地生,然后交罚款?”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陈奎生惊讶道,“基因是什么?你怎么知道他家基因不好?”
    “我就简单地跟你们说吧,生男生女,主要原因在男人身上。如果男方兄弟多,就容易生男孩儿。相反的话,就容易生女孩儿。他家要是不重男轻女也就罢了,偏偏这样,那是绝对不能嫁的。嫁过去,这辈子就忙着生孩子了。不出几年,身体就毁了!”陈逸帆严肃地说道,“你们把小姑给我叫来,务必让她死了这条心,另外找人!”
    “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陈奎生将信将疑,“我从来没听说过。”
    “这是科学,你们不懂,但是,一定要信。”陈逸帆警告道,“如果小姑不肯听我们的,死活要嫁,我们也别拦着,免得惹她怨恨。不过,她以后要是过得不好,我们也绝不帮忙。这是她自找的!”
    方玉兰忧心忡忡:“他爸,你好好劝劝奎香吧,好好一个姑娘,别给毁了。”
    “我知道!”
    陈奎生立马起身给陈奎香打电话,叫她晚上来家里吃饭。
    唐兆轩一路飞驰回到长陵,已是傍晚。
    他把从陈家带来的香肠、咸鸭蛋、雪里红、萝卜干捎给杨希华,又按照对方的吩咐,搬走了陈逸帆赠送给周宏远、蒋文约的兰花。
    杨希华喜欢吃珍果,却没法从市面上买到,每次从陈逸帆那里得到一些,都得省着吃。
    她问过这种水果为何买不到,被陈逸帆以不好养、产量小为借口敷衍了过去。
    事实上,陈逸帆正因为见这种果子在市面上没有销售,为免惹来怀疑,才不敢多给杨希华,给父母时也叮嘱他俩不要送人,留着自己吃。
    这次,杨希华见陈逸帆一出手就是3箱珍果,哪会舍得转交给周宏远、蒋文约,全部留下自己享受了。
    唐兆轩见陈逸帆送给自己的东西与送给两位老板的一样,觉得这孩子是真的尊重自己,不会势利眼地小瞧自己这个“司机”,心里高兴,对陈逸帆更生亲近之心。
    周宏远接到唐兆轩送来的墨兰,询问这一路上的情况。
    见唐兆轩对陈逸帆赞不绝口,他笑道:“这小子很厉害啊,半天工夫,就把你给收服了。”
    “您什么眼光,您能看重的,自然是好的。”唐兆轩小小地拍个马屁,说道,“这孩子确实好,值得栽培!”
    “跑了一天,怪累的。你把那盆兰花送给文约后,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放你一天假。”周宏远吩咐道,“以后,每年过年,都得麻烦你送他一趟。”
    “您就算不吩咐,我也会送他。”唐兆轩应道,“他家条件不好,一家三口挤在一间45平方米的筒子楼宿舍里。客厅里支起一张圆桌,就只剩下转身的地方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能变成今天这样,未尝不是家境所致。有所失,必有所得。”周宏远感慨道。
    唐兆轩觉得周宏远这话很有道理,心情也就释然了。
    唐兆轩离开后,周宏远将陈逸帆赠送的这盆墨兰搬到书房。
    因为祖父、父亲都爱好侍弄花草,自小受到熏陶的他,也懂得品鉴兰花。
    见这盆墨兰展梅花之姿,抹牡丹之色,神清韵雅、幽香远逸,他只觉赏心悦目,眼前渐渐浮现出陈逸帆那精致中带着可爱、可爱里透出清雅的容颜。
    再想到此刻,陈逸帆正与父母挤在逼仄的小屋,他不禁生出怜惜之意。
    当晚,陈奎香拎了2斤苹果上门,一副眉眼含春嘴含笑的妩媚模样。
    她拉着陈逸帆唧唧喳喳,像只快活的小鸟。
    陈逸帆默默打量陈奎香,心中暗叫不妙。
    他把方玉兰叫到一旁,示意对方询问陈奎香是否已经破身。
    方玉兰气红了脸,重重一巴掌拍在陈逸帆后背上。
    陈奎生见状,当即责备道:“怎么动手打孩子?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才出去半年,就学坏了。以后可怎么好?”方玉兰气得眼泪汪汪,“你赶紧管管!”
    “怎么啦?”陈奎生上前轻抚陈逸帆的后背,问道,“你跟你妈说什么了,把她气成这样?”
    陈逸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倍感冤枉。
    “我可是一番苦心,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管!”
    “你在学校里都学什么了?怎么会懂这些?”方玉兰质问道,“你真考了满分?试卷给我看看!”
    “这些东西,我们初中上生理课时就学过。”陈逸帆委屈道,“这是科学,懂不懂?”
    “到底怎么了?”
    陈奎生听得一头雾水,伸手把儿子拽到墙角,示意对方老实交代。
    陈逸帆话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臭小子!”陈奎生气得脸红脖子粗,“难怪你妈会气成这样!初中会学这个?你唬谁呢?欺负我们没文化是吗?老子好歹高中毕业,你才高一!”
    陈逸帆揉了揉火辣辣的屁股,懊恼地说道:“好心当驴肝肺!我不管了!”
    他走到迷惑不解的陈奎香面前,冷冷地说道:“小姑,你跟董一诺上床了?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嫁给他了?”
    陈奎香“呀”地惊叫一声,神色慌乱,一张俏脸红得像猪肝。
    陈逸帆知道,陈奎香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心里有点失望。
    “照理说,我是小辈,你的事情,轮不到我来管。但我不得不说,你选了一条非常艰苦的路。
    “既然都这样了,趁早把婚礼办了吧。你做好生不出儿子的心理准备吧。
    “你们医院允许生二胎吗?要是不允许,董家又非要生儿子,你是不是就得主动辞职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当家庭主妇?他一个人,能养得起这一大家子吗?”
    陈奎香本就慌乱,遭到陈逸帆这接二连三地质问后,脑袋更是乱成了一团糨糊。
    陈奎生、方玉兰已经看明白了,听到儿子的连番问话后,两颗心一路往下沉,凉了个透。
    四人都没胃口,饭桌上也不交谈。
    这顿晚饭,吃得极为沉闷,
    吃完饭,陈奎香帮着收拾完厨房,提出告辞。
    陈奎生这才语气沉重地问道:“奎香,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他说,现在手里没钱,再等一两年。”陈奎香回答。
    “那你早早地……”陈奎生怒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这么……”
    “哥,我爱他,乐意跟着他!”陈奎香飞快地说道,“我很幸福!”
    没等陈奎生开口,陈奎香便像只偷了油的老鼠一样,快速溜走了。
    陈奎生砰的一声狠狠摔上门,捏着双拳,气得呼哧呼哧喘气。
    陈逸帆想到陈奎香前世的苍老、今生必将面临的坎坷,暗叹一声,不打算再管。
    人家乐意,他还要讨人嫌干吗?
    他又不是救世主,管得过来嘛!
    因为陈奎香这事,家里的气氛一直很沉闷。
    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盐化厂放假了,一家三口上街购物。
    在节日气氛的感染下,三人渐渐变得有说有笑起来。
    ☆、第17章 破灭
    下午,满载而归的三人拎着大包小包前往公交车站,路过一家装修豪华的洗浴中心。
    陈逸帆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恰巧看到董一诺推门出来。
    他留神看了看,发现董一诺的走路姿势很奇怪,一下子触动了前世难堪的记忆,心中惊疑不定。
    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陈奎生,表示自己遇上了老同学,吩咐父母先行回家。
    接着,他快步跟上董一诺,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遮掩,一路尾随。
    发现董一诺脸色苍白、嘴唇红肿,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时靠着墙休息,一副腿软无力的虚弱模样,他基本上已经做出了判断,胸腔里蹿起一簇簇愤怒的火苗。
    这人莫非是个双性恋?
    竟敢欺骗坠落爱河的傻女人,不可饶恕!
    陈逸帆目送董一诺进入一栋老旧的楼房,转头去找陈奎香。
    他先问了一下董一诺的住址,跟那栋楼房对上了号。
    接着,他交代陈奎香弄来几片安眠药,吩咐她上门弄晕董一诺。
    陈奎香大惑不解,连声追问原因。
    得知陈逸帆要揭穿董一诺的真面目,她吓了一大跳,心神不宁地揣着药上门。
    董一诺给陈奎香开了门后,表示自己身体不舒服,吩咐对方回家。
    陈奎香当即表示自己可以留下照顾,却被董一诺一口回绝,关在了门外。
    陈奎香委屈地下了楼,红着眼睛盯着守在外面冻得直跺脚的陈逸帆。
    “他病了,却不让我进门。到底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吧。”
    陈逸帆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陈奎香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种事,根本不信。
    “我叫你弄晕他,就是为了让你亲眼看到他身上的痕迹。”陈逸帆说道,“或者,你可以叫上我爸,一起闯上门强行制服他,扒掉他的衣服查看。那样的话,我爸肯定会狠狠揍他一顿,他也肯定会怨恨你。以后,你俩恐怕没法在医院里和平共处了。你自己看着办。”
    陈奎香像根木头似的立在寒风中,一动不动。
    陈逸帆眼睁睁地看着夕阳西下、暮色/降临,冻得瑟瑟发抖。
    他知道这事对陈奎香的打击太大,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她,只好默默陪伴。
    路灯亮了,夜色渐浓,陈奎香终于动了。
    或许是站了太久、身体冻僵了,她一步一挪,走路姿势跟小儿麻痹似的。
    不过,她的目标很明确,依旧是董一诺的住所。
    老旧的楼房里没有灯,楼道黑漆漆的,每走一步都有回声,显得阴森、恐怖。
    陈奎香摸黑爬楼,中途摔了一跤,幸亏陈逸帆跟在身后挡着,否则,恐怕会滚下楼梯。
    陈逸帆在黑暗中摸索着扶起陈奎香,担忧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摔成这样,除了家里人,有谁会心疼?”
    陈奎香推开陈逸帆,闷不吭声地继续爬楼。
    到了三楼,阴暗、狭长的楼道里孤零零地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照得石灰剥落的墙壁更显破败。
    陈奎香一瘸一拐地走着,半道上踢到了一袋垃圾,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撞到对面的墙上。
    陈逸帆觉得,这人简直有自虐倾向,心里暗暗恼火。
    陈奎香停在了一扇油漆剥落、锈迹斑斑的门前,将门拍得啪啪响。
    她拍了好一会儿门,引得邻居们纷纷开门探头出来查看,董一诺才揉着眼睛过来开门。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秋衣、秋裤,肩上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棉袄,脚上穿着一双老旧的棉拖鞋,看样子似乎刚刚被吵醒。
    “你怎么又来了?”
    董一诺声音嘶哑,语气很不和善。
    “不是跟你说了,我不舒服,想好好睡一觉吗?”
    陈奎香用力拉开房门,强行闯进屋里。
    董一诺正想发作,突然看到陈逸帆跨进门来,不由得怔了一下。
    “你是……陈逸帆?考上长陵中学的那个?”
    陈逸帆轻轻关上门,淡淡地说道:“我小姑担心你,上楼时摔了一跤,差点滚下去,刚才走路一瘸一拐的。”
    董一诺借着头顶的灯光打量满身尘土的陈奎香,语气有所缓和。
    “我身体不舒服,脾气不太好,不想牵连你。你先回去吧。等我好了,我会找你。”
    陈奎香目光如炬地盯着董一诺,以干哑的嗓音问道:“你哪儿不舒服?屁/眼/儿?被男人捅的?”
    董一诺大惊失色,虚张声势地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脑子有病吧?”
    “你在发慌!你在害怕!”陈奎香一步一步逼向董一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喜欢男人,为什么还要骗我跟你上床?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蠢货?任你玩弄?”
    “神经病!”董一诺骂了一句,看向站在门口的陈逸帆,“赶紧带你小姑回家,她不正常!”
    “不正常的是你!”陈逸帆冷漠地说道,“不管你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我都不关心。但是,你竟敢骗我小姑,竟敢这么伤她,我就不能饶你!”
    “你们脑子有病吧?大晚上的跑上门来血口喷人?”董一诺怒道,“给我滚出去!陈奎香,我们吹了!”
    刹那间,陈奎香突然像头愤怒的母狮一样撞向董一诺,将没有防备的对方扑倒在地。
    董一诺屁股着地,登时惨叫起来。
    陈奎香一把扒掉董一诺的秋裤、内裤,不顾对方慌乱的反抗,强行将其翻过来,直接扒开那布满青紫淤痕的屁股。
    陈逸帆暗道一声“太猛了”,快速从系统空间里拿出照相机,打开闪光灯,对着那惨不忍睹的屁股一通猛拍。
    董一诺被陈逸帆的举动吓坏了,嗷嗷叫着,疯了一样地挣扎起来。
    陈奎香毕竟是女人,力气不足,一下子就被董一诺甩开了。
    陈逸帆收了照相机,箭步冲上去,一脚踢翻想要爬起来的董一诺,又冲着对方的腹部狠狠踢了几脚。
    “王八蛋!竟敢害我小姑!我明天就把照片送到医院,告诉大家你是个恶心的骗子!你等着被医院开除吧!”
    董一诺痛苦地蜷缩成一团,颤抖着声音哭喊道:“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不是骗子!我是被人害的!不是自愿的!求求你们!把照片还给我!我不能丢了工作,不能没有钱!”
    陈奎香爬过去狠狠扇了董一诺一巴掌,痛骂道:“你骗我跟你上床,还敢抵赖?”
    “我可以娶你!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吗?我现在就娶!明天,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董一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陈奎香。
    “奎香,嫁给我!”
    “呸……”
    陈奎香往董一诺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就算一辈子当尼姑,也绝不嫁给你这种混蛋!你给我滚出人民医院,永远别让我看见你!”
    “你们都逼我!都逼我!”
    董一诺喃喃叫着,突然暴起,死死掐住猝不及防的陈奎香的脖子。
    “该滚出医院的人是你!丑女人!!荡/妇!”
    这家伙真是疯了,光着屁股、腿上挂着秋裤,就敢暴起伤人。
    陈逸帆冲上前对着董一诺受伤的光屁股狠踹。
    董一诺惨叫着松了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陈逸帆这次不再留情,抡起脚猛踢董一诺的屁股,把对方踢得鬼哭狼嚎。
    陈奎香趴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想到董一诺刚才想要掐死自己的凶狠模样,想到他骂自己的那些脏话,痛恨自己有眼无珠,竟然被这么个混蛋骗走了身心,在悲愤与恐惧的双重折磨下忍不住嚎啕大哭。
    或许是屋里的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周围的邻居。
    急促的拍门声响起,夹杂着嘈杂的呼喊声。
    陈逸帆知道无法息事宁人,奋力踢了一脚董一诺,走过去开门。
    “吵吵什么?”一个高大的男人凶神恶煞地堵在门口,恐吓道,“已经报警了!”
    “我正打算报警呢!”陈逸帆气定神闲,“警察什么时候过来?”
    “很快!”男人透过门缝瞅着屋里,问道,“怎么回事?”
    “等警察过来再说吧。”
    陈逸帆把着门,望着聚集在昏暗走廊上的众人。
    “麻烦帮忙催一催,让警察赶紧过来!”
    陈逸帆关上门,从系统空间里拿出照相机,对着倒地不起的董一诺一通猛拍。
    他警惕地盯着董一诺,防止对方再度伤人,脑子里则在快速思索对策。
    他刚才扬言要曝光董一诺,本是为了威吓,没想到,董一诺竟会表示自己不是自愿的,而是被人害的。
    他不了解此人,不知对方是在撒谎逃避惩罚,还是真的有苦衷。
    如果确实是有苦衷,倒也值得商榷。
    只是,此人刚才那凶残的架势是真的要把小姑杀死,再想到此人已经与小姑发生了亲密关系,却以经济拮据为借口拒绝结婚,可见,此人对小姑毫无爱意可言,脱不了一个玩弄女性之嫌。
    小姑自作多情了这么久,连清白的身体都献上了,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可怜又可悲。
    这事不能闹大,会影响小姑的名誉。
    不过,他绝不会放过董一诺,总要让他付出代价。
    ☆、第18章 智取
    陈逸帆抬脚踢了踢地上的董一诺,威胁道:“门外围了很多人,他们已经报警了。一会儿警察来了,你是希望我当众宣扬你是同性恋、坑蒙拐骗清白女人,还是希望我息事宁人,表示这是小情侣之间的‘打是疼、骂是爱’?”
    董一诺一听这话,顿觉已经烧成灰烬的心重新燃烧起来。
    他一把抓住陈逸帆的裤腿,哀求道:“我真不是同性恋。我真是被人逼迫的。我要是骗你,就天打五雷轰。求求你,饶了我吧。你要是真那么宣扬,我这辈子就完了!我看过你的新闻报道,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会那么激愤,是因为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误会。只要你放过我,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你口口声声说是被人逼迫的,干吗不报警?撒谎也得打好草稿。”陈逸帆故作不屑。
    “那人给我下药、侵犯我,拍了好多照片。他说,我要是报警,警察根本不会搭理我。他会立马派人把照片撒出去,让我从此没脸做人。”董一诺害怕得直抖,“他家财大势大,公安局长都得扒着他家。我不敢啊!只求他能早点玩腻了我,放过我。”
    陈逸帆脑海中快速闪过前世的阴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谁啊?这么无法无天?”
    董一诺迟疑了,没有吭声。
    “你怕他把照片撒出去,就不怕我一会儿宣扬出去?”陈逸帆恐吓道,“行,你继续撒谎。我还真不怕宣扬这事。我小姑最多就是识人不清,丢点脸面。你嘛……”
    董一诺没等陈逸帆说完,立马全部“招供”。
    “王建雄!他爸是清河首富王春雷。他家那么有钱,市长都得赔笑脸。我哪敢得罪他!我要是撒谎,就不得好死!”
    陈逸帆被“王建雄”这三个字弄得毛骨悚然,前世的痛苦记忆立即如同大浪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不必董一诺多说,他已经理解了其艰难的处境。
    不过,自己身在地狱,并不是把无辜女子拖进地狱的正当理由。
    他强自镇定心神,冷冷地说道:“你摆脱不了王建雄的侵害,为何还跟我小姑上床?看我们陈家是平头百姓,好欺负?”
    董一诺连忙摇头,撒谎道:“我很喜欢你小姑,很想早点娶她。要不是被王建雄恐吓,加上手里没钱。我早向她求婚了!”
    陈奎香咯咯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
    “董一诺,你不得好死!”
    董一诺脸色一黑,只稍稍一顿,便放软声音讨饶道:“阿香,我知道你气我刚才掐你。我那是太害怕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你们那么对我,我真是害怕极了!”
    陈奎香没有回话,只是咯咯笑着,泪流满面。
    陈逸帆冷眼瞧着董一诺花言巧语,知道小姑上了这么大的当、吃了这么大的亏,不会再轻易上当受骗了,倒也不太担心。
    “董一诺,你这事,我可以不宣扬。但是,你必须主动离开人民医院,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陈家人面前。”
    董一诺的脸立即扭曲起来,急切地乞求道:“我不能丢掉工作。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指着我一个人养活。我要是没了收入,一家人都得饿死!”
    “既然知道这份工作这么重要,你当初就不该招惹我小姑。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们陈家软弱可欺,清白姑娘被你玷污了,也只能忍气吞声。”陈逸帆冷笑道。
    “我没有!”董一诺立马辩解道,“我没想占她便宜。是她主动的。我毕竟是个正常男人,她脱光了黏在我身上,我能没反应吗?”
    董一诺话音未落,陈奎香已经有如饿虎扑食一样扑到其身上,咬牙切齿地掐住其脖子。
    瞧这情状,陈逸帆估计董一诺这话至少有六分真,对主动投怀送抱的陈奎香失望至极。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两人会搞到一起,都不是什么好鸟!
    巨大的拍门声传来,伴着“开门!我们是警察!”的叫声。
    原本扭打在一起的董一诺、陈奎香霎时收手,慌慌张张地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
    陈逸帆见二人整理得差不多了,这才走过去打开门,客气地招呼警察同志。
    两名警察跨进屋来,将好奇地挤在门口的众人关在门外。
    年长的警察皱眉打量着狼狈不堪的董一诺、陈奎香,语气威严地说道:“都说说,怎么回事?大晚上的,打什么架?吵到邻居了,知道吗?”
    陈逸帆主动自报家门,年长的警察忽然打断道:“你是考上长陵中学的那个陈逸帆?原来在清河中学上初中?”
    “对!”陈逸帆连忙点头,“您知道我?”
    “知道!” 年长的警察笑道,“我家小子跟你同年级,不过,成绩比你差远了。中考时离清河中学的录取分数线差了3分,害我花了3000块钱补助费才进去。他要是能像你这么好学上进,我做梦都得笑醒。”
    陈逸帆谦虚了一下,知道这位警察好套近乎,主动问起对方儿子的姓名、班级等信息,又询问了两位警察的姓名,张口闭口地叫起“寇叔”和“沙哥”来。
    “我小姑跟医院同事处对象,闹了点矛盾。两人打起来了。吵到了邻居,还惊动了你们,真不好意思!”
    寇栋梁摆摆手,和善地说道:“没事儿!这种事常有,打起架来,抄椅子、拿菜刀的,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命。一转头,又跟糨糊似的黏在一起了。我们见得多了!”
    董一诺见陈逸帆三言两语将警察拉到了自己的阵营,岂敢再说多余的话!
    他向陈奎香鞠了个躬,好声好气地说道:“阿香,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以后,咱俩还好好的。”
    陈奎香瞅了一眼陈逸帆,见陈逸帆冲自己使眼色,没有吭声,只是垂下头,眼里满是嘲讽之色。
    寇栋梁见小情侣这样算是和好了,叮嘱他俩以后少动手、省得伤了感情,又跟陈逸帆寒暄了几句,便领着同事离开了。
    陈逸帆客客气气地将两位警察送出门,寇栋梁冲着堵在走廊上看热闹的众人吼了一嗓子:“没啥事儿,都回家睡觉去!”
    人群见没了热闹可看,缓缓散去。
    陈逸帆一路将警察送到楼下,再三向二人表示感谢,这才摸黑上楼。
    进屋后,见董一诺与陈奎香正在对峙,气氛剑拔弩张,他不耐烦地说道:“董一诺,我没多大耐性。你必须离开人民医院。凭你的学历,想要换家医院不成问题,正好还可以摆脱王建雄的控制。你要是拖拖拉拉地不想走,那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在撒谎了。你既然不怕丑,那我们也不怕丢脸,大不了鱼死网破!”
    董一诺胆战心惊,连忙向陈逸帆求饶。
    陈逸帆抬手阻止道:“没得商量!我给你一个月时间换工作!你要是敢耍花招,后果自负!”
    陈逸帆送陈奎香回到住处后转道回家,没提今天的纠纷。
    2000年的除夕、春节,陈奎香一直在医院里加班,没跟陈逸帆一家三口一起过年。
    陈奎生、方玉兰对陈奎香的行为非常疑惑,齐齐询问陈逸帆这是何故。
    陈逸帆犹豫了一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情况,被陈奎生拎到大腿上重重打了几下屁股。
    “臭小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是跟谁学的?长陵中学不用去了,你给老子回来上学!老子天天看着你,以免你学坏!”
    陈逸帆闷不吭声地挨揍,暗叹自己倒霉,为了这个不省心的小姑屡次自曝秘密。
    陈奎生打完了,掀开儿子的裤子查看伤情。
    见儿子白嫩的屁股上肿起一道道红棱,他登时心疼了,暗暗责备自己下手太重。
    转念想到这小子在外面学坏了,他又是生气、又是担忧。
    再想到妹妹遭遇的破事,他只觉一个头两个大,烦乱不已。
    这个年,一家人过得愁云惨淡。
    想到儿子很快就要开学了,夫妻俩忧心如焚。
    让儿子转学回来,只是气话。
    可是,让儿子单独前往长陵上学,他们又不放心。
    想要麻烦杨希华帮忙看管,又担心影响人家的生活。
    他俩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方玉兰办理停薪留职,跟随陈逸帆前往长陵陪读。
    ☆、第19章 炸弹
    陈逸帆得知父母的这一决定后,觉得他俩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提出反对意见,却被二人一致否决。
    他脑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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