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心情太过激动,对周围什么都不加留意,更没注意看那对她说话的人是谁,只是随手接过手帕擦着眼泪鼻涕,等电梯门开后,迫不及待离开。
    后来她收拾背包时候,无意发现里面有块手帕,居然是一方灰白格子的巴宝瑞男士手帕,傅迷薇反复翻看,才想起电梯里那小插曲。
    她还特意把手帕洗了,放在包里,心里希望若有一天看到那个好心人,可以还给人家,这种手帕价值不菲,——虽然她也知道,找到那人的希望渺茫,何况她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楚。
    但是就在刚才,她看到周予明用的那帕子。
    现在想想,在模糊的记忆里,那个一直静静站在她身旁的人,戴着墨镜,那份缄默沉静的气场,倒是跟周予明……于是才试探着问起。
    周予明听了傅迷薇的话,愕然将手帕掏出来,他端详了会,哑然失笑。
    傅迷薇重又目睹了何为冰消雪融,阳光普照的过程。
    周予明眉头展开,眼底泛着晴光:“哈……你说的是这事儿啊……”
    傅迷薇发呆:“是啊……”不然又是哪回事呢?等等,难道他是承认了?
    周予明凝视前方,一手按方向盘,一手在额角揉了揉,脸上神情有些奇异。
    他这样,算是回答了还是没有?
    傅迷薇觉得奇怪。
    周予明却笑着微微摇头:“嗯……这个嘛……是有这么回事儿。”他简单地说了这句,重发动车子。
    心底慢慢冒出一股疑云,但是周予明一直目视前方,一副专心开车的模样。
    傅迷薇就也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车窗外。
    心情忽然没来由地有些失落。
    阳光渐渐出现,光照却不似北方般强烈,半遮半掩地在阴云后面,连带路边的景色也有些灰暗。傅迷薇看了会儿,不经意看到反光镜里自己的脸。
    差点尖叫。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人,总是被自己的脸吓到。
    周予明见傅迷薇明显地一缩,忙放慢车速:“怎么了?”
    “没、没事……”盯着那张发白的脸,傅迷薇绝对不允许自己说出“我被自己吓到”这种略显弱智的话。
    她低下头,在包里摸来摸去,找到粉饼,却又碍于周予明在身旁,不敢直接拿出来在脸上粉刷。
    周予明扫了一眼她的手,嘴角又露出一抹笑意,慢慢地说:“不用化妆了,很快就回宾馆……先好好洗把脸。”
    “哦……”傅迷薇应了声,好吧,正好不用她犹豫不决了,把粉刷工具等重放回包里,只拿出一张纸巾,对着车前镜擦拭眼睛周围若隐若现乱作一团的眼线痕迹。
    周予明低笑了声。
    很快完工,傅迷薇的手在包里抓来抓去,习惯性拿出手机,居然是关机了……起初她以为是没电,试着开机,居然还有半格电量,不过倒也不以为意,有时候手机是会自己抽风死机的。
    见没什么新信息,才重放回包中。
    很快进入市区,车子拐过几条街,正好停在傅迷薇住的酒店之前。
    “哇,到了!好厉害啊……”傅迷薇转头细看,惊喜地叫,正高兴着,忽然打了个停顿。
    她回过头看周予明:“周老师,我……知道我住在这里?”她不记得自己刚才路上提过……事实上她精神恍惚的,竟然忘了提这么关键的信息。
    周予明一愣,然后笑笑:“哦,是你昨晚……说的。”
    是吗?她喝醉了果然会大事不妙。傅迷薇惶惶然:“我一定出尽洋相。”
    “没有……”他回想她叫“叔叔”时候那憨态可掬,求抱时候的天真可人……其实是可爱才对。
    真正宽容而温和地扬首一笑,用安抚的语气说:“快上去吧,待会儿要去开机仪式了,我也先回酒店了。”
    傅迷薇急忙答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俯身挥手:“周老师拜拜。”
    周予明向她含笑一点头,一打方向盘,往前离去。
    傅迷薇徐徐吐了口气,挽着包包转身往酒店去。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还没有进酒店,就听见一阵略微急促的高跟鞋声响,她起初没有在意,但那声音越来越近,甚至很快到了她的身旁。
    “傅迷薇!”有人厉声叫她的名字。
    傅迷薇疑惑地转头看去,刚一抬脸,就有一个巴掌猛地扇了下来,正打在她的脸上,刹那间,她无法自控地踉跄后退几步,眼冒金星。
    “贱货!还跟我面前装的跟三贞九烈似的,转眼间就勾搭上了!你可真是厚颜无耻的令我刮目相看!”
    耳朵嗡嗡响,脸也火辣辣地疼,这些责骂声音,在她耳畔若隐若现,傅迷薇摇了摇头,拧眉看向来人。
    银灰色的风衣,黑色长裤,脸上没有戴墨镜,露出一张因愤怒而略微扭曲的脸,正是任惊鸿。
    昨晚上周予明匆忙而去,本以为他有急事,很快就回,没想到酒席散场都不见人影。
    任惊鸿忍不住打电话过去,他却没接,而且很快关机。
    那时候,任惊鸿还没有把事情往傅迷薇身上想。
    她煎熬了一个夜晚,几乎一夜未眠,快天亮的时候,忽然之间福至心灵。
    任惊鸿试着给傅迷薇打电话,却也提醒关机。
    于是又给酒店打电话,接通房间号码,询问傅迷薇是否在在,接电话的小丫头看看对面空着的床,自然也被告知没回。
    这一刻,任惊鸿像是明白了什么。
    心凉透骨。
    起初她以为傅迷薇现在必然是在贵宾楼跟周予明住在一起,不料,周予明的助理老白坦承周予明没有回来。
    任惊鸿不信,索性亲自找上门,却扑了个空。
    于是她驱车来到傅迷薇所住的酒店外,守株待兔。
    果然给她看见周予明昨晚上开走的那辆许总的车。
    任惊鸿一晚上心力交瘁,想到昨晚上傅迷薇不知如何缠着周予明……可恨她居然还在自己面前装作对周予明不感兴趣,一副假清高的姿态……她整个人几乎气疯。
    胸口起伏不定,形状很好的红唇开合,却恨不得能骂出世界上却是最难听的字眼:“你是想红想疯了还是睡上瘾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儿!他也是你能碰的?简直下贱到……”
    傅迷薇深吸了口气,这下才清醒过来,听着任惊鸿大骂,她定了定神,二话不说,举手一个耳光扇了回去。
    任惊鸿呆住,脸被打的一侧,耳朵的微鸣中,听到傅迷薇的声音:“你骂谁贱呢?这六年来我唯一睡过的就是我男朋友……就算要用睡过男人的多少来判断是不是贱,那你也一定比我贱上千百倍!”
    任惊鸿气得浑身发抖,原本高雅的仪态荡然无存,她握紧双手,深深呼吸,昂首瞪着傅迷薇:“好!直到现在你还要抵赖?我亲眼看到你从他的车上下来,你们一晚上都在一起……你倒是给我编个清白的理由啊?”
    现在两人脸上各自一个巴掌印,倒是公平。
    傅迷薇不屑地冷冷一笑:“不错,我是跟他在一起,你想知道为什么?真是对不住……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不过就算我说了,你会相信吗?你只会根据你自己的行为来揣测别人,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是不是,小任?”
    ——小任这个称呼,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两人刚认识时候,傅迷薇对任惊鸿的称呼。
    任惊鸿很不喜欢,因为“小任”跟“小人”听来差不多。再后来,傅迷薇只在开玩笑的时候才这么叫她。
    如今……物是人非。
    “住口!”任惊鸿举手又打向傅迷薇,傅迷薇却及时握住她的手腕,任惊鸿竟挣不动,两个人激烈对峙,互不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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