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车,忍不住爆粗口道:“卧槽,真不知道你硬把不识路的我拉开当司机到底是图哪样。”
    江承涛话里的“你”指的当然是此时正摸着自己鼻孔的陈希。
    夏宜:“……”
    夏末转过头望向窗外,赶紧降低车窗透透气。
    陈希倒是若无其事地对江承涛说:“哥带你去见老情人啊。”
    江承涛望了后视镜一眼,“呵呵”笑道:“若是真有‘去看管所探望你的老情人’这么劲爆的事,你怎么可能会带上我。”
    陈希架着腿,大佬似地背靠椅垫,欠扁地摆着食指,不无悬念地对江承涛说:“见了就知道。”
    被吊着胃口实在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儿,所幸这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遇到红灯,否则江承涛可不敢保证不会半路甩车门,自己打的回去。
    三人到了看管所,夏宜和陈希正和看守人员交涉,江承涛嫌烦就先去隔壁上了个厕所。
    看守人员是轮班制度,刚好有一个看守的人员正是前两天接待夏宜和校领导的人,他也还算好说话,带领夏宜和陈希他们找到飞机头几个的住房。这里的住房是十个人挤在一间,飞机头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陈希只觉得这几个人有两个比较面熟,却也不认识他们。
    夏宜忽然注意到那个手缠绷带的人已经卸掉绷带了,不由得多问了看守人员一句:“他手上不是有伤吗?怎么拆了绷带了?”
    看守人员瞅了夏宜所指的那个人一眼,说:“嗨,哪有什么伤啊,屁大点的事,也不知是被谁给咬了一口,就齿印倒是挺深的。”
    “齿印?”
    夏宜听了只觉得疑惑。
    陈希却是反应很大地转过头来,立马就又问了一句:“留在手臂上的齿印?”
    看守人员点了点头。
    这时,江承涛也由另一个看守人员带着进来,他远远地就和陈希打招呼道:“别跟我说你真的是来见老情人的。”
    江承涛的出现暂时打断了陈希和看守人员的对话,但是夏宜意外地发现,飞机头一听到江承涛的声音,浑身都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话说与此同时,在学校里的夏末刚准备去食堂吃饭,因为想着吃完饭就可以直接去班上上晚自习,所以夏末放学后也没赶着去饭堂,而是在班上写作业等到现在班里的人都走光了了,他才舍得走出来。
    夏末独自走着,路过空无一人的教室,经过空旷无声的走廊,所幸夏末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破这片令人心惊的死寂。
    夏末掏出手机,惊喜的是付宁给他打了电话。
    夏末接通来电,道:“付宁,你现在在家里吗?”
    手机里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付宁的声音,他跟夏末说:“夏末,我错怪陈也了……”
    夏末一听这句话就愣了。
    付宁跟夏末说,原先他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缺了一位数的空号,而他等到中午才发现自己的短信草稿箱里,保存着陈也完整的电话号码。就连付宁自己都没有想到陈也那个号码竟然拨通了,可是由于手机没电,他还没来得及跟陈也解释就自动关机了,等到他后来再打过去就无法接通了,想来应该是陈也把他拉进黑名单。付宁急着要解释,打电话给夏末却又一直是关机状态,直到现在才总算接通。
    夏末听完付宁有些混乱的说辞,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忍不住说:“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的通讯录被别人改动过?只是被他改动通讯录的时候,原先保存的短信草稿的发送号码没有被更改,所以你才确定是你误会陈也了?”
    付宁急忙连声称是。
    夏末听到付宁的肯定,内心更是复杂。
    他应该感到高兴的,毕竟陈也不是他误以为的自私无情,但是,他两天前才因为付宁这件事情和陈也闹翻,结果惹怒陈也强行和他发生关系……而今,两人分手的第三天,付宁说,是他错怪陈也了。
    夏末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什么表情。他心绪繁乱地走到二楼的过道,由于这里走廊的两面有一面是教室一面是空置的隔间,所以走廊显得光线有些阴暗。夏末刚走进这条走廊,就看到对面连通高二教室的拐弯处走出来三个人,为首的一个小平头,眼角上吊,眼神犀利,莫名其妙就让夏末感到不安。
    手机里还在通话中,付宁说着什么,夏末却是无心再听了。
    对面走来的小平头这时也注意到夏末,回头和同伴说话时,视线也是锁定在夏末身上的。
    那双眼睛让夏末害怕,仿佛之前他已经见过这双眼睛。
    夏末骤然心中一惊――江承涛假借陈也的名义约他出去的那天晚上,也是同样这双眼睛混在暗处令他觉得脊背发凉。
    夏末当机立断便往回走,他转弯的时候只觉得背后被盯得发烫,他也顾不得通话,急急忙忙跑到楼梯下面。夏末害怕他们会在通往食堂的楼梯口等他,所以只得往反方向跑。这会儿学校里人烟稀少,偶有两两成伴的女生,或者单独的一个男生,都无法给夏末感到半点安全感。
    夏末匆匆经过校医务室的时候,忽然看见医务室隔壁的休息单间开了一扇门,徐博志探出半个身来,表情像是担心的蹙着眉头,正朝着夏末招手。
    夏末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跑进徐博志所在的那间单间。单间里早已拉好窗帘,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有点偏低,夏末缓了口气,对徐博志锁上房门的动作也没有生疑。
    徐博志附耳贴在门上,确定外面没有什么异常动静之后,他才敢轻声开口跟夏末说:“校医刚帮我换了药出去,我坐在这里透过窗户看到你好像被别人追着,料想你会经过这里,所以就在等你,你没事儿吧?”
    夏末喘着气,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人在追我。”
    最近周遭发生这么多不太平的事,所以当夏末意识到那几个人可能会对自己不利时,心里自然会怕,所以条件反射地转身就跑。只是现在稍微平复了心情,他才意识到,和徐博志两个人同处一室,突然都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诡异。医务室的休息单间摆置的东西不多,所有东西都是白色的,看着也让人心里不舒服。
    徐博志幽幽地叹了口气,忽然问夏末:“你觉得,如果你被别人上了,陈也他还会要你吗?”
    夏末本就余惊未定,忽然听到徐博志诡异地问起这句话时,不由得心脏狂跳。
    他现在所站的位置也很不利,一面是窗户,一面是墙壁,完全就是站在距离门那边最远的对角线。
    正当这时,身后背抵着的窗户玻璃忽然响起动静,夏末脊背发凉,他吓得屏住呼吸不敢再出声也不敢再动,胸口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喉咙口。
    徐博志竖起食指放在嘴唇边,示意夏末站在原处保持安静,他几乎是在用唇语对夏末说着“相信我”这三个字。
    夏末抿着嘴,后背死死地抵着墙角,强迫自己镇定地计算着现在冲去开门逃脱的可能性,以及门外守株待兔的危险性。
    夏末的视线紧紧地粘在徐博志身上,只见徐博志走到窗边,夏末紧张得手心冒汗,手里的手机滚烫,夏末第一反应是打电话向外面求救,夏宜,陈希,还有……陈也,但是他又怕通话的声响会惊动外面的人。夏末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手机页面不知何时按到按键,打开了相机功能。
    神差鬼使之下,缩在墙角的夏末按了前置摄像头的按钮,将摄像头对准窗户。
    与此同时,徐博志伸出双手拉开了窗帘。
    在夏末手机屏幕上,只见窗帘拉开――紧闭的玻璃窗户上面正贴着刚才那个小平头的脸。
    ☆、第五十四章
    夏末吓得脸色惨白,全身僵硬。
    徐博志故作镇定地打开他那一边的玻璃窗。
    夏末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嗓子口了。
    在外面看来,窗户距离地面差不多得有15米高,所以小平头也就只露出一张脸来,他瞅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并不意外地对徐博志说:“你没看到夏末经过?”
    徐博志摇了摇头,语气低微妥协,满怀歉意道:“不好意思……刚刚一直都拉着窗帘,而且校医在帮我换药,所以没注意看。”
    “唔,”或许是小平头觉得徐博志说的话在理,也并无多疑,他一手搭在窗户上,对徐博志说:“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可给我小心一点。”
    徐博志唯唯诺诺地点头应好。
    眼见着小平头走开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窗帘重新被拉起来,夏末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徐博志走到一旁,坐在床边。
    两人一时无言。
    房间里眼见之处全是一片白色,莫名令人心慌。
    安静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外面不再有人紧盯着,夏末才敢轻声开口问徐博志:“你和他……认识?”
    “他”指的当然是刚才的小平头。
    徐博志闻声,这才抬起头看着夏末,并点了点头。
    徐博志开口道:“你还记不记得袭击付宁的那几个人,里面有一个留了飞机头发型的,他耳朵还有耳洞,只是学校里不让戴耳钉……估计你也没注意看。”
    夏末点头:“我记得他。”
    徐博志扯着嘴角笑笑,说:“他和刚才那个小平头,我都认识。”
    夏末从进了这间屋子之后,就未曾对徐博志卸下防备,即使刚才徐博志在小平头面前解救了他一回,夏末也不敢轻易再信任他。此时一听徐博志这么说起,夏末眼里的防备之意更甚。
    徐博志双手交叉握在一起,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对夏末说:“我和他们从小学到初中,直到高中,都是同校。我爸是在他们企业下工作的部门经理,生活就是这么现实,我和他们从小认识,他们老子都是我爸的上司,他们……也算我的顶头上司吧,在校内校外一直指使我。”
    夏末眉头紧蹙。
    徐博志继续说道:“那天在饭堂里,他们做戏绊倒付宁,其实也就是为了让我去接近他而已……我和赵浩然挨揍的那次,除了想造成付宁的惊慌和愧疚之外,是因为我没有做好他们吩咐的事情。”
    徐博志一时没有再开口说话,房间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夏末连自己咽口水的声音都能清晰地听见,他忍不住问徐博志:“他们吩咐你……做什么事情?”
    徐博志抬起头看了夏末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沉声道:“他们是想对你下手。”
    夏末一愣。
    至始至终,夏末一直认为他们的目标只是付宁,或许会波及与付宁亲近的人,但是他绝对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变成目标之一。
    徐博志断断续续地跟夏末说起事情的始末。
    虽然因为江承涛的个人原因,付宁成为他们泄愤的眼中钉,但是那些人注意着付宁的同时,也注意到夏末和付宁走得很近。小平头和飞机头也是江承涛曾经设赌局那晚的围观者,两人闭口不敢再说这件事,所以也免去了各种麻烦事,从当时的风波中幸存下来。但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他们从一开始单纯想找付宁的麻烦已经变成设计夏末了。
    陈也在饭堂那里把手机号码留给付宁的时候,徐博志注意到了。也怪徐博志多嘴,本想帮付宁说句话,故作不经意地提到“陈也好像给那个付宁留了号码,说有麻烦就给他打电话”,以为小平头他们就会收敛一点。结果小平头略一思考了之后,歪着嘴角对徐博志说“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小平头说要设法让徐博志跟付宁有机会接触,所以才有了饭堂那一出戏,徐博志带付宁回班里之后,他们也算聊了几句,再加上徐博志和赵浩然在饭堂里帮了付宁一把,所以当徐博志说要给付宁留手机号码的时候,付宁几乎没有任何顾虑就把手机递给徐博志。
    原计划是徐博志拿着手机扯开话题,用付宁的号码给陈也发送暧昧的告白短信,然后制造机会把付宁的手机摔坏。但是徐博志没有照做,他输进自己的号码之后,又趁机在通讯录里把陈也的号码删了一位数重新保存。
    徐博志想的是,回去之后可以跟小平头他们说,陈也留的号码是空号,发不出去短信。只是徐博志没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最终仅仅只是帮付宁拖延了时间罢了。最终,阴差阳错之下,陈也和夏末的关系仍是因为付宁的关系而变得疏远。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太过优秀的人,总会很容易遭到别人的诽谤和嫉妒。有些人最想看到的事情,就是曾经那个站在高台上备受瞩目的人,有天被他们拉下台来。
    夏末在学校里无疑是混得风生水起的,以年级第一的成绩入学,代表新生发言,和校领导一起接待市领导视察……学校风云榜上,夏末带领市领导参观校园的照片仍未褪色,照片上夏末的笑脸清秀干净,透出一股疏远的气息,仿佛和身穿同一套校服的他们遥不可及。偏偏这样一个犹如任何人都触及不到的人,却唯独和陈也走得很近。陈也和夏末――小平头只觉得脑袋发热,脑袋里所想的俱是夏末任由陈也翻来覆去折腾个够的场景。虽为男人,却躺在别人身下,想象一下夏末这样一张脸委曲求全任由你为所欲为时,发泄也好,征服也罢。
    小平头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江承涛以陈也的名义把夏末骗到大厅里,周崇讽刺夏末道:“要是陈也让你站在这里脱光衣服,打开双腿等他来上了你,你也会乖乖照做吗?”夏末当时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不慌不乱,脸上的笑容冷艳得令人记忆犹新。
    夏末微微笑着应了一声:“对啊。”
    在场有多少人暗自吞了口口水。
    ――也难怪夏末会被人惦记。
    夏末听徐博志说到一半,已经觉得反胃得听不下去了。
    虽然说别人怎么意||淫那都是别人的事,他没闲情去管也管不着,但是听到徐博志这样当面说出来,夏末还是忍不住觉得反胃难受。
    徐博志收了声,淡淡地叹了口气,抬起头跟夏末说:“你可千万不要和陈也他们闹别扭……”
    或许是怕夏末误会他的意思,徐博志又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只能靠陈也包养……只是,有些时候单靠自己是不行的……你懂吗?”
    夏末现在还是站在窗边,他警戒地防备着徐博志,他没法全然相信徐博志,但是听到徐博志对他说出这种话来,不免再次试探道:“你……究竟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徐博志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苦笑道:“应该算是吧,学校其实是社会的一个小小投射面,弱肉强食到了那里都是不变的道理,我没能像你一样结识陈也这样的靠山,所以只能四处逢迎。”
    但越是逢迎,就越难交到真心朋友,如此反复,恶性循环。
    学校宏伟的校大门,或许是许多过路人的憧憬,却又是很多在校者的噩梦。
    徐博志很想感慨,多少暴发户的子女被家里千方百计地送进来,他们既不是毫无顾虑的官/富二代,也不是老师眼中看重的优异学生,在学校过的生活好坏,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徐博志继而又扯起笑容道:“快点打电话让陈也他们过来,你现在最好不要自己一个人走出去。”
    夏末闻言,点了点头。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打开拨号页面,紧闭的房门忽然响起一声重击。
    “嘭!!!”
    徐博志和夏末顿时都吓得慌了神,如果此时被小平头他们发现夏末和徐博志两人相安无事地在一块,不管夏末今天能不能逃脱了,徐博志的下场肯定也不好过。
    夏末情急之下慌忙拨通陈也的手机号码,电话迟迟没有接通,夏末着急得手心发凉:“陈也,快接电话啊……”
    房门撞击的声音骤然停下来了。
    忽然停止的安静更让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夏末慌了。
    下一秒,夏末身后的玻璃窗忽然被外力砸碎,一大片玻璃应声碎裂在地。
    夏末着急地避开。
    外面灌进来的风,鼓起了窗帘,只见一双手直接搭在满是碎玻璃的窗框上,双手抓着窗框用力,一个身影从窗外翻身跳了进来。
    夏末刹那间就忍不住喊出声:“陈也……”
    心里盼着念着,陈也忽然就真的出现在他眼前。
    这一声“陈也”是发自他内心深处最为动容的呼唤,有什么比起身处险境的时候,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犹如从天而降出现在面前的那种感觉更加惊喜呢?
    但是――陈也单脚跪落,一着地就愤然起身,一拳直接砸在面前的徐博志脸上。
    徐博志倒在床铺上,无意识地伸手摸了自己的脸一把,只见手上沾着粘稠的血腥味,他几乎都要吓懵了。
    但是,那血腥并不是他脸上的。
    陈也的手掌被窗沿上的碎玻璃割伤,握紧的拳头鲜血淋淋。
    夏末这才晃过神来,慌忙跑上前拉住陈也,拦在徐博志面前,口齿不清地跟着急跟陈也解释:“陈也,你弄错了,徐博志他帮了我!他没有害我!”
    陈也冷冷地开口:“让开。”
    夏末不肯让。
    陈也简直火大,朝夏末吼道:“你知不知道他和那些对付宁施暴的人是一伙的?”
    夏末连忙点头应了句“我知道”,却没有时间跟陈也详细解释。
    陈也没想到夏末居然应了“我知道”,更没想到的是夏末依旧拦在面前不肯退让。
    陈也现在只想笑,自己心急火焚地赶过来,似乎却是害夏末为难了。
    陈也下午训练结束后,一身疲惫地刚回宿舍洗了个澡,就接到陈希的电话。陈希说,徐博志谎称被人殴打,实际上却更像是替殴打他的人掩盖罪证,陈希怀疑徐博志和那群人是一伙的,所以急忙打电话给陈也让他多留意一下。
    陈也接完电话刚想出门找夏末,就又接到一个陌生号码。陈也接通电话,才知道来电的人是付宁,付宁在电话里焦急万分地对陈也说:“陈也你快去救夏末,校医务室那里,快……”
    陈也当时脑袋里一片空白,未等付宁说完就直接狂奔过去,“校医务室”和“救夏末”这样的词眼太令人心惊肉跳,陈也几乎不敢再想象自己迟到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当他心急火焚地赶过来,夏末却是护在那个人面前。
    陈也握紧的拳头在滴血。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
    夏末担心地回头去看,进来的人是张文硕。
    张文硕手里还拿着钥匙,打开门却看到夏末护着身后的人正和陈也对峙,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的他,忽然就大吃一惊地跑到陈也旁边,心急地说:“老大,你的手快点去处理一下。”
    夏末这时才注意到陈也的手有多恐怖,只是他两边为难,不得不替徐博志辩护道:“他真的刚才救了我,你们千万不要为难他。”
    陈也甩开张文硕的手,冷静地看着夏末,忽而就自嘲自讽道:“夏末,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在你看来都是错的。”
    夏末愣愣地来不及回应,就眼睁睁地看着陈也推开张文硕,径直往门外走去。
    张文硕完全不了解状况,眼看着陈也黑着脸就走,他刚想开口问夏末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夏末回头对徐博志说了一句“我替陈也跟你道歉,对不起”,然后夏末也跟着陈也跑了出去。
    夏末他不想再错过陈也,他现在必须追上陈也,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房间里突然只剩下一摊碎玻璃和地上的几滴血,留下张文硕和徐博志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张文硕心情不是很美丽地眯着眼睛威胁徐博志:“看什么看,小心我揍你。”
    徐博志咽了口口水,捂着自己肿起的脸不敢出声。
    话说陈也一走出门就朝着校医务室的反方向走,夏末一跑出去就追上陈也,他挡在陈也面前,眼看着陈也的双手满是血红色,夏末心疼地拉住他,说:“我们先回去找校医处理伤口好不好?”
    陈也面无表情地甩开夏末的手。
    夏末不由得想起陈也刚才说的那句话,陈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误会,如果现在他不抓紧陈也,只怕错过就是过错。夏末厚着脸皮就是抓住陈也的胳膊,说什么都不肯松开,他轻声安抚陈也道:“你没错,从头到尾你都没有错,付宁他因为别人的算计而误会了你,那时我也没有信任你,我真的很抱歉;还有刚才,你只是不了解状况,我知道你是一心想要救我,所以你才会揍徐博志,你并没有错……”
    陈也薄唇紧闭,一声不吭。
    夏末满脸妥协,分开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一时来不及和陈也细说,陈也手上的伤口急需处理,最怕划痕里面还留有玻璃渣屑。夏末拉住陈也往回走,温声劝道:“先去处理伤口好不好?”
    陈也自知自己面对夏末的时候,心里早已先妥协,只是他还拉不下脸上的倔强。陈也轻轻挣脱夏末的手,冷静地对夏末说:“我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你懂吗?”
    目中无人也好,狂妄自大也罢,陈也曾经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啊,却在夏末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低头妥协。
    夏末他自然是懂得的,只是现在所有误会都可以暂且搁置在一边,他眼里心疼的只是陈也手上的伤势。
    这时候,拐角处走出来三个人,走在前头的正是那个小平头。
    小平头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陈也和夏末,脸上微微吃惊,但惊讶只是一闪而逝。
    夏末心里一颤,陈也依旧面无表情,小平头却是堆着满脸笑容。
    “陈也,你这是要去哪儿?”
    小平头主动上前跟陈也打招呼。
    陈也对眼前这个人并没有多少印象,大概也就只是一起喝过酒的几面之缘。
    “啧啧,”小平头将视线挪到夏末身上,目光炽热得让夏末拉着陈也手臂的手不得不放下来,小平头用调侃的调调对陈也说道:“什么时候把上你们的年纪第一了,夏末?”
    小平头装模作样地说:“是叫夏末没错吧,什么时候把上的,只是作为玩伴太可惜了吧?”
    “闭嘴。”
    陈也刚出口说了这句,夏末就不动声色地拉住他。
    夏末心里清楚,小平头他们肯定早就知道陈也和他的关系了,而今会这么问也绝非没事找茬,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但现在唯一的解释,他们无非是想要等着陈也受不了刺激,亲口承认他们俩的关系罢了。
    果不其然,小平头见陈也完全受不了激将,不由得又装模作样继续问道:“啊,不是玩伴吗?那是……”
    小平头身后有人小声地补充了一句:“炮||友吧?”
    陈也脸色顿时黑了几分。
    夏末在陈也身后紧紧拉住他的衣角,就怕陈也忍受不住他们对夏末的诋毁。
    夏末他无所谓的,就算被他们再侮辱几句又不会怎样,总不会缺斤少两,若是陈也中了他们的激将法,最后害的把自己也给拖累进来,那才是不值得。
    但是,陈也从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陈也拉开夏末暗暗拉着他的手,一手搭在夏末肩膀上。
    小平头他们这时才看清陈也沾着鲜血的拳头,恐怖得吓人,他们顿时就没了几分说话的底气。
    陈也目光冰冷地看着小平头,口气生硬地对他说:“我追了他这么久都没有追到,要是被你这句话把人给吓跑了,你要拿什么来赔我?”
    陈也这句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人都愣了。
    夏末抿着嘴看着陈也的侧脸,他绝对没有想过陈也会自己趟下浑水,只为了给他洗清。
    而小平头听了陈也的话也是愣了愣,他只想过“陈也会开脱两人的关系”和“干脆承认两人的关系”这两个结果,却万万没有想到陈也会当面说出“我在追他”这种话来。
    陈也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无非就是宣示主权,往后有谁敢打夏末的主意就是摆明和他陈也过不去。
    本来小平头是想,不管陈也对于“夏末只是个玩伴”和“两人在交往”这两个说法承认与否,他都会让“夏末是同性恋并且单恋陈也”这个消息传播全校。
    但是现在,陈也甘愿成为挡箭牌站在夏末面前。
    ――夏末死不了,因为没人敢对陈也开枪。
    作者有话要说:  夏末和付宁招惹的是非多,是因为他们都有把柄或经历被别人知道,而且同样不堪(我提过小平头是江对夏那晚的围观者之一,有多少人注意到)。在那些反面人物看来,或许当是稀奇,但是他们认为,有两人的把柄在手,暗地里欺负两人,两人也不敢声张。变态多其实就被江发火的那一伙。
    如果夏末和付宁自始至终读自己的书走自己的路,不为陈也不为江承涛心动牵扯上麻烦,后来自然没有这些扯淡故事o(s□t)o
    是我表达不好,一句话带过总会被遗忘。
    以下是我的小尾巴~记得要【收藏此作者】和【收藏此文章】哦~小天使们orz
    ☆、第五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头痛,待修,本来是一章和谐戏orz
    周围的气氛有些僵硬。
    小平头自知再和陈也僵持下去也是自讨没趣,悻悻收了声,客气地跟陈也说是他现在还有点事,然后便趁早绕道离开。
    忽然只剩下夏末和陈也两个人了,夏末抬起头看着陈也,明明前一秒钟两人的矛盾还没说清楚,后一秒钟陈也便毫不犹豫地为他挺身而出。夏末一时百感交集,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也回过头和夏末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独自转身,却是乖乖地朝着校医务室走去。
    夏末傻愣愣地回过神,急忙跟上陈也。
    陈也在医务室里等着校医处理伤口的时候,正巧碰见张文硕和年级主任两人站在休息室门口,张文硕苦口婆心地跟年级主任解释道:“我就在外面打球,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就把球给打歪砸在窗户上了。哎,都怪我力气太大,这窗户被这一震就碎了……维修费我肯定全包,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
    主任直接略过“窗外面是沙地怎么打球”和“把窗玻璃砸碎的你确定是篮球不是铅球”这些常识问题,一手指着正坐在医务室包扎伤口的陈也,言简意赅地对张文硕说:“没有人员伤亡?”
    校医正在帮陈也把伤口里的玻璃碎屑清洗出来。
    陈也忍着疼,眉头紧皱。
    张文硕顿时就有点结巴,一时无话反驳。他苦恼地发现自己刚才的说辞太过完美,结果导致费尽心思还是无法再把陈也的伤编插||进来。
    比起听张文硕瞎扯淡,主任自然更倾向于向夏末了解情况。他面带亲切笑容,问道:“夏末,你知不知道陈也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夏末一脸迷糊,疑惑地摇了摇头。
    陈也倒是干脆,一听主任的话就抬起头,表情认真地跟他说:“我是奔过去抢救篮球,所以才受了伤。”
    主任:“……”
    张文硕附和地狂点头,两眼崇拜地望着陈也,有点想要撒热泪。
    跟着老大准没错,就连这谎都能妥妥地圆回来。
    要不是主任还杵在这儿,张文硕这会儿早就蹦q上去抱住陈也大腿,毕竟自己是个称职的脑残粉,不能放过任何机会抱大腿。
    主任只觉得脑袋嗡嗡响,现在又没有其他目击证人,碰上眼前这两个人净是睁眼说瞎话,主任也没辙。主任也不像再听他们的胡言乱语,看着陈也触目惊心的手掌心,连声吩咐校医要妥善处理好陈也的伤口。
    所幸除了陈也之外并没见伤到其他什么人,而陈也又说是他自己受的伤,主任也就暂且将此事搁置,不再追究。
    主任离开的时候把张文硕也一并领走了,据说是去签字留张破坏公物的欠条。
    张文硕委曲求全跟着主任走,两眼汪汪地频频回头看陈也,只希望老大能记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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