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葫以内力为令狐冲治伤,将自身真气贯入一部分进入令狐冲经脉,顿时在他体内四处游走。
    这正是他故意为之,他如今修炼峨眉九阳功,自身的真气中隐隐含有至阳热气。
    他的真气虽能帮助令狐冲愈合内伤、提升功力,但其中蕴含的至阳热气却会在令狐冲体内遗留。
    令狐冲一旦运转自己内力,那至阳热气将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令他难受至极,虽不致命,却严重影响他施展内力,令狐冲倘若不能化去这缕至阳热气,几乎相当于无法运用内力。
    姜葫这样做,自是为了效仿原著中的桃谷六仙,只不过他内力比不上桃谷六仙,估摸着岳不群以紫霞神功,应能化解令狐冲体内那缕至阳热气。
    是以他之后还得想办法阻止岳不群救治令狐冲,让令狐冲先难受一阵子,倘若真能让岳灵珊为令狐冲偷来《紫霞神功》秘籍,他想法子一窥之后,再让岳不群救治令狐冲也不迟。
    岳不群、宁中则忙来查看令狐冲伤势,这时也无心思招待封不平他们了,就暂且将他们晾在厅上。
    岳不群伸掌按到令狐冲胸口谭中穴上,掌心忽地一震,感觉到一股既强劲、又滚烫的阳刚内劲,其中蕴有一缕至阳热气。
    他不敢多按,忙将令狐冲带去他的卧室躺卧下来,宁中则、姜葫、岳灵珊、陆大有、劳德诺等人也都跟了过来。
    岳不群看向姜葫,问道:“姜师弟,你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这时也猜不透姜葫到底是何意,若说他要害令狐冲,也全然不像,反倒更像是输珍贵的内力给令狐冲治疗内伤。
    然而这股内力显然并非华山一脉,倒似是当世第一大派——少林的路子,虽治愈了令狐冲的内伤,却也给他留下了祸患,令他今后难以运用内力。
    姜葫故意装作焦急的样子,忙道:“我见令狐贤侄受了重伤,只想着输内力给他续命疗伤,怎么,难道出问题了?”
    俨然有一种“好心办坏事”的委屈之感。
    岳不群叹息道:“唉,姜师弟,你给冲儿贯入的内力虽治愈了他的内伤,但其中所含的至阳热气难以消散,也不知你这内力从何而来,显然并非我华山气功……”
    姜葫心念电转,忙编瞎话道:“这套内功心法,是我师父所授,他老人家说是和‘独孤九剑’一起,传自一位终南山下的隐士。”
    岳不群知风师叔他老人家一生有过不凡机缘,内功也颇有独到之处,问道:“这套内功心法叫什么?”
    姜葫摇了摇头,道:“这套内功心法,我也不知叫什么名字,师父他老人家说是摘自一段经文之中。”
    岳不群一听,心下微微一惊,暗暗思忖道:“至阳热气……经文……难道说……是那传说中的九……九阳?啊,难……难怪如此难以化解,这等绝世神功,据说在我朝开国之初就已失传,否则,当世武学也不至于没落至此……”
    一旁的宁中则问道:“师兄,怎么样,冲儿的伤能治好么?”
    岳不群道:“还好,姜师弟的那缕真气本来也并不会伤及冲儿的性命,只是令他无法施展内力而已,只消我花费些工夫,消耗些内力,便能以紫霞神功化解掉。”
    姜葫劝道:“岳师兄,不可,现在封不平他们正等在外面,伺机夺取你的掌门之位,大敌当前,你万万不能耗费自己的内力,要以大局为重。”
    宁中则道:“那怎么办,难道冲儿的伤不管了么?”
    岳不群道:“姜师弟说的有道理,要以大局为重,冲儿的伤并不伤及性命,晚些时候,待强敌都退去了,再来救治也不迟。
    哎,早知道就早些传冲儿‘紫霞神功’了,他如习了这部秘笈,纵使只练得一两页,此刻也能自行调气疗伤,不至于为姜师弟的那一缕至阳热气所困了。”
    宁中则忙道:“事不宜迟,师兄你赶紧将紫霞秘笈留给他,让他照书修习,咱们去打退封不平他们。”
    岳不群拉住她手,柔声道:“师妹,我爱惜冲儿,和你毫无分别。可是你想,我将紫霞秘笈留在这里,若之后没能胜过封不平他们,最终紫霞秘笈难免落入封不平那些邪徒手中,那我们还有何颜面去见师父他老人家?”
    宁中则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们一定能打退封不平他们!”
    岳不群叹道:“师妹,世事难料,封不平他们可也并非等闲之辈,况且还有嵩山、衡山、泰山的人相帮……很悬呐……
    此战关乎气宗生死存亡,纵然咱们华山气宗悉数战死,也绝不能教我派正宗内功心法,落入邪徒之手!”
    说罢,他在自己的独女岳灵珊耳边低声耳语几句,叫她照看好令狐冲,并告知她,倘若此战气宗战败,那么便找机会将他卧室枕头下的铁盒取出,将里面的东西焚毁。
    随后,他便携宁中则手,直往厅上而去。
    夫妇俩都是神色凝重,并无必胜之把握,不知此去还能否回来。
    姜葫等岳不群夫妇走远,随后出门,悄悄摸摸地绕到屋后,旋即施展轻功“梯云纵”攀上屋顶伏好。
    不多时,卧室已只剩下令狐冲及真正关心令狐冲的岳灵珊、陆大有。
    岳灵珊犹豫了一会儿,方下定决心,出门去了岳不群的卧室,从床上枕下将铁盒取出,里面正是紫霞秘笈,岳灵珊将紫霞秘笈往怀中一揣,带给了令狐冲。
    随后,她便离开卧室,提剑去厅上寻自己父母,临走前叫陆大有照看好令狐冲,还说倘若气宗战败,便将此秘笈焚毁。
    令狐冲却说什么也不偷学紫霞秘笈,还说要去和小师妹、师父、师母在一块儿,陆大有只好阻住他,并拿起紫霞秘笈念给他听,令狐冲无奈,骗陆大有给他枕头垫高些。
    陆大有伸手去垫令狐冲枕头时,令狐冲强忍至阳热气在体内横冲直撞,骤然凝聚力气,一指倏出,点到陆大有胸口的膻中穴上,将之点倒,软软地垂在炕上。
    随后,令狐冲挣扎着起床,往厅上而去,寻小师妹、师父、师母,再没看那紫霞秘笈一眼,宁死也绝不偷看、偷学。
    藏身屋顶的姜葫早已揭下一瓦,将这一切瞧得清清楚楚,心中甚喜,却并不忙动身。
    他是第三个出门的,劳德诺在他后面,他清楚地瞧见,劳德诺先假意去往别处,随后悄悄摸摸地折回来,藏匿在令狐冲卧室附近,十分鸡贼。
    果不其然,不多时,劳德诺便现了身,摸进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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