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生福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
    “还是你消息灵通,我们班有几个人达到了山明高中的录取分数线?”
    在学校,潘生福的勤恳程度比潘大章也强多了。
    但是每次考试成绩都是落在潘大章后面,让潘生强无比郁闷。
    就象这次中考一样,第一天他自信比潘大章考得好,但第二天出来后,看潘大章自信满满的样子,他知道又比他考得差了。
    “何焱生380分、吴君昭372分、潘云青318分、温小芹315分、潘小香312分、许卫军311分、黄水生和柳宗英都是310分。包括你我,有10个人上了录取分数线。”潘大章轻描淡写的说。
    “大饼章,你都还没说你考了多少分?”
    拽什么拽?
    故意不说自己考了多少分,什么意思。
    “我411分,差四分就达到仁都师范学校录取分数线,可惜了,只能去俞督中学,不能去仁都师范了。”
    就算是没有重生,前世中考我也比你多考5分。
    这时潘有久拿着一个簸箕走了过来。
    “大章,那间碾米厂真的给你承包了?”
    那间碾米厂他也想去承包,可是又怕有风险,犹豫不决之际,却看见侄子潘大章拿钱进去,签了合约。
    众人当场都跌破眼镜。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做事这般果断和坚决。
    完全不象二哥那种扭捏作态,办事粗蛮野干的作风。
    “是呀,所以特意过来跟你买盒鞭炮,明早开张用。”
    潘大章知道月舟村有二家做鞭炮的,四叔才今年开始做。
    “行,要多少响的?一百响二毛七,最大的是500响。”
    潘有久把簸箕交给生福。
    “去灶里铲一点稻草灰。”
    几十年后,人家鞭炮都是千响万响,谁还买你百响的。
    但是这个年代就是这样,有些人家还花二毛七买个百响的鞭炮放呢。
    过春节讨个喜庆,有几声响就行了。
    “帮我要一盒500响的。”
    潘有久把一盒500响的鞭炮取来交给他。
    潘大章把一块三毛五钱点到他手里。
    这时潘生福用簸箕装满稻草灰,端着朝后院那两间泥土房走去。
    潘大章好奇地问:“叔,搞稻草灰去做鞭炮用?”
    “是用来干燥制鞭炮的硝和硫璜的,那玩意受潮了,鞭炮就不响了,所以要时常保持干燥。”
    潘有久把从灶台铲来的带有温度的稻草灰,把受潮的硝药和硫璜搁在上面。
    正是这一做法,让潘有久二年后死于非命。
    一簸箕的硝和硫璜受到稻草灰中火星点燃,爆炸。
    直接把中间一扇墙,轰开了一个窟窿,当场把另一个房间制作鞭炮的温有久炸成几截。
    跟他在房间一起做鞭炮的二儿子潘瑞红幸运的被掀翻在一张桌子后面,躲过了一劫。
    只是耳朵听力受损。
    那时潘大章已经在矿山上当工人了。
    潘有久出事后,四婶的兄弟还把几个哥嫂叫到一起。
    说他大姐一个女人家,无法将四儿二女拉扯大。
    特别是大儿子潘生福和二儿子潘瑞红要花钱娶媳妇。
    意思要经济条件较好的潘柴久负责两个侄子的娶亲费用。
    遭到邹秀花的当场拒绝。
    因为以前由于潘柴久在单位上,每次发生纠纷时,潘有久都会欺负她。
    现在听他这样解释,潘大章担扰地说:“叔,要特别注意火星哦。硝药和硫璜都是易燃易爆物品,一粒火星就会造或爆炸,造成后果会特别严重。要特别小心才行。”
    潘有久不屑地说:“小心一点就没事,杨师傅干了几十年都是这样干的。”
    潘大章只好骑车离开。
    说大多的话,他会怀疑你不安好心。
    我干这么多年都没事,你现在来咒我,希望我有事?
    只好有机会跟堂弟潘瑞红提个醒。
    他知道跟潘生福说这件事也不会有效果。
    他跟他老爸一样,一根筋。
    潘大章离开后,潘生福喜滋滋的跟老爸说:“大饼章刚才说他知道中考分数了,我考了325分,肯定被山明高中录取了。云青也录取了。”
    “大饼章呢,他考了多少分?”
    潘有久知道平时他们三个人学习成绩都差不多。
    “不知道他有没有吹牛皮,他说他考了411分,离仁都师范录取分数线只差4分。”
    潘生福表示怀疑。
    平时间两人成绩不会相差很远,至多十几分算了不起了。
    他说考了411分,比自己高86分,这可能吗?
    这大饼章越来越会吹牛了。
    “这大饼章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你们几个都比他差远了,他昨天拿二百元钱去把碾米厂承包了。”
    潘有久若有所思地说:“你说他是从哪里弄来的钱?你那个断掌的二伯,一个月也就那么四五十块钱,这几年还好点,前几年生产队缴超支款都不够。”
    “不是吧,这个大饼章把碾米厂承包了?可是他这么小,碾米这个工,他也干不了呀。”
    “说你没他聪明,真的没有说错,他让他姐和姐夫去负责碾米。”
    这时二儿子潘瑞红从鞭炮房走出来,听见了他们的议论。
    “前些天我看见潘小章跟他哥,还有他姐夫,坐孙欣胜的拖拉机去夏祺村。昨天碰见小章,问他,他打死都不说。”
    三父子在这边议论。
    潘大章在路上连打了几个喷嚏。
    他路过三叔潘冠久家门口。
    看见黎艳英的母亲正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扯着潘德林的衣襟,不肯松手。
    “人是跟你出去的,出了事我不找你,我找谁?今天不给我一个说话,我就死在你家门口。”
    潘德林也可怜巴巴地说:“我也想不到会出现这种事情,我跟艳英的关系也很好,若是知道她会出事,我肯定不会离开她的。再说我骑车走的时候,也不见她下水库游泳的呀。”
    黎艳英几个弟弟也陪着母亲。
    连黎瘐子也蹲在旁边的一个墙角,闷头抽烟。
    潘冠久端着一张凳子坐在门口,乌黑着脸。
    刘地女此时也闭嘴没有吱声。
    潘大章明白此事只有村支书和治保主任到场,才能平息。
    其他人前去劝解可能都无济于事。
    他骑单车来到村委办公室。
    恰好碰见潘六月和谢文军两人从里面走出来。
    “又闹起来了,黎瘐子带着一家人堵在我三叔家门口,哭闹哀叫呢。两位快点去处理一下。”
    潘六月:“唉,公安都已经做出结论了,不关潘德林的事,完全是意外嘛。老谢,跟我去处理一下。”
    两人朝潘柴久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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