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克烈为了让草姑留下付出了不少努力。
    甚至连脸皮都不要了,在昔日手下的目光下抱住人家的腿哭。
    这一来二去的,草姑也没法再提走的事儿了。
    然而苏克烈还不大放心,就干脆和她继续住在皇宫里。
    一日,苏烟进外院找草姑聊天。
    竟看到一比草姑年轻了七八岁的女人在院子里洗头发。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苏烟戒备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能悄无声息的到皇宫中来,这女人怕是不简单。
    女人也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有人会进来。
    不顾头发还在淌着水就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恕罪,民妇草姑。”
    苏烟细细一打量,这女人虽然看上去比草姑要漂亮齐整一些。
    但身高和体型几乎都没什么变化,应该就是草姑了。
    误会解开后,草姑就将自己的容貌变化缘故告诉给了苏烟。
    她母亲是给戏子化妆的手艺匠人。
    祖传的手艺本就精湛神妙,再加上她母亲好钻研。
    竟然弄出了一点易容术的感觉来。
    “请皇后娘娘明鉴,我家人从没有用这能力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还说着话呢,草姑又跪在了地上。
    苏烟连忙拉起了她。
    “无妨,您不像那种恶人。”
    草姑和丈夫不合,离婚之后独身一人带着孩子。
    人都道寡妇门前是非多。
    她为了低调生活,少惹人口舌,就故意将自己扮丑了。
    说罢这事儿,苏烟拍了拍草姑的手。
    “实不相瞒,妹妹我今日是来和您道歉的。”
    苏克烈一直那样装疯卖傻也不是个事儿。
    偏偏他在自己动心之人跟前又没什么胆子。
    连道个歉都不敢,便只能求助苏烟了。
    “我哥哥他精神方面并无问题,只是舍不得你走。”
    或许是女子对感情方面的事情比较敏锐。
    苏烟倒是觉得,草姑并不像是不喜欢哥哥的人。
    于是干脆打了个直球过去。
    果不其然,草姑的耳朵红了起来。
    “我也是近三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能被他哄过去不成?”
    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两人是一个愿意装着,一个愿意哄着。
    忽然,门被撞开了。
    苏克烈激动得满脸潮红,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草姑也是心悦我的是不是?”
    看到这该死的冤家竟然躲在门后偷听。
    草姑又羞又恼,作势往他脸上啐了一口后便出门了。
    苏烟也觉得自家哥哥又蠢又不稳重。
    干脆也啐了一口,回凤仪宫去了。
    而苏克烈这个傻大个儿,被两人啐了还挺开心。
    靠着门框傻笑了许久。
    他这头开心了,失去他的将士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陈全东发现,他们这次武举的状元脑子好像有点问题啊。
    这大战将即,不让大家养精蓄锐就罢了,反而是增加了训练任务。
    每日下训的时候,不说别人,就连他都累得跟死狗似的。
    “副队长,我真的不行了!”
    每天都有人来找陈全东这般哭诉,只可惜陈全东又不能越到队长前面去。
    只能屁颠屁颠地去劝秦明君。
    “队长啊,咋们夫子也说了,这训练也得循序渐进,这一下翻倍人都要累死了。”
    这话说得没一丁点毛病,只可惜,人家秦明君不买账!
    “谁去找你抱怨了?让他们来找我。”
    这话一出,陈全东只能夹着尾巴溜了出来。
    冲着门外满怀希望的兄弟们摇了摇头。
    之前看着这队长还行啊,怎么快打仗了,就跟疯了一样。
    “好想念苏将军,不然皇上来带我们也行啊。”
    无休止的跑步中有人开口发牢骚了。
    结局就是,被叫出去跟着队伍做蛙跳。
    别人跑多少圈他就得跳多少圈。
    就在这不是人过的日子中,清明节终于到了。
    在那时候,这可是个大日子。
    人都讲究不能忘本,所以这回乡祭祖也就非常重要了。
    第二日一早,萧尚就带着苏烟爬上了祭台。
    宫女太监们统一穿着黑色的制服,浩浩荡荡地跟在两人身后。
    手中捧着的是各式各样的瓜果点心。
    台阶两旁站的是身着金黄甲的御林军,每隔九个台阶站一人。
    中间有跪着捧水盆花篮的侍童。
    站上祭台,整个京城的样貌都被收入眼中。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处处都是烧纸燃起的青烟袅袅,文化的传承在思旧中永不断连。
    “皇上。”
    安常喜为了这一日还曾特地出宫请教自己的师父。
    他依照规则捧来了三束高香,跪下送到了萧尚的手中。
    随着萧尚将香插入香炉,有礼部官员手捧青笏。
    “圣上千年,国之永久。”
    接着是苏烟,这三束高香可不轻。
    她腕上用了大力气,这才将其稳稳插入了香炉之中。
    “凤体安康,福泽绵延。”
    皇室,不仅要祭祖,还有祭天。
    为这天下求得一年顺遂安康。
    在这样的日子里,若是有人有家回不得,定然是会急出满头的汗水。
    “我家就在京城,你凭什么不让我回?”
    刀锋队里,终于有人和秦明君叫起了板。
    他平日里对人严苛一些也无所谓,甚至训练加倍别人也说不得什么。
    但清明节不放假着实有些过分了。
    外地的那些士兵们还能理解,毕竟他们一来一回最远的都能走一个月。
    总不能放一个月的假吧?
    然而,有些士兵是在京城招纳的。
    家就在京城,祖坟就在京郊。
    凭什么不能回家祭祖啊?
    “就凭你是我刀锋队的士兵!”
    秦明君也没想到这些人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可命令已下,若是朝令夕改,日后怕不会有人再服他。
    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呵斥着。
    “可惯例清明就是有一天假期。”
    士兵们既然已经闹了起来,那势必就不会轻易松口。
    双方竟然僵持了起来。
    陈全东劝这个也不行,劝那个也不对。
    连忙打发人去宫中上报圣上,自己在一旁控制局面。
    被手下人这么顶撞,秦明君也恼了。
    “既然你这么想要这天假期,那就给我滚出刀锋队!”
    这话一出,士兵的眼圈红了。
    谁不知道刀锋队难进啊!
    他花那么大的功夫进来,如果却被这样一句话否决了自己全部的努力。
    都是上过战场杀敌的人了,竟然被一个小毛孩这样威胁着。
    刹那间,忽然觉得刀锋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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