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如此认真不像是在扯谎的样子,孙思邈简直万分好奇,竖起耳朵来听着。
    “这些牛都得了天花!”
    陆尘指着牛棚里的牛说道:“虽然我之前尽力控制着疫情传播,但应该是没管控好,以至于瘟病散播了出去……”
    “什么???”
    听到陆尘的话,程咬金和孙思邈同时吓了一跳,两个人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都有些惊慌。
    “王爷,您快离那些畜生远一些,以免被感染!”
    孙思邈急切的招了招手。
    看到这种情况,陆尘顿时无语了起来:“你俩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天花瘟病可是会要人命的啊!”
    孙思邈睁大了眼睛,对陆尘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感到很担忧和惊讶。
    “放心,我有治瘟病的办法!”
    陆尘摇了摇头,随即冲孙思邈勾了勾手:“离近点,听我继续说!”
    “这……”
    孙思邈有些犹豫。
    “过来!”
    陆尘不容拒绝的沉声说道。
    孙思邈吓的浑身一颤,连忙迈着不情不愿的步伐再次走到了陆尘近前。
    “这些牛虽然得了天花,但牛跟人不同,牛的体质比人强很多,所以即便是得了天花,对它们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只要有吃有喝,过段时间就会自愈!”
    “一开始我是打算让它们自愈即可,没想到还是有人染上了这种病毒,不过既然瘟病传播开来了,那就想办法解决便是。”
    “至于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看到这些牛身上的脓包了没有?这种化脓的现象,正是牛的身体在抵抗天花病毒的情况,经过牛自身免疫系统的抵抗后,就会产生抗体!”
    听完陆尘的话,孙思邈有些困惑:“王爷,什么是免疫系统?什么又是抗体?”
    “免疫系统,就是牛自身对抗病毒的一种体能机制,简单来说就是,牛在抵抗天花病毒一方面,比人要更有优势,所以对于牛来说,染上天花是不痛不痒的,除非体质特别弱的情况下,否则牛不可能会死。”
    “抗体就是经过牛自身的免疫系统抵抗后,会产生一种免疫体,这种免疫体包容性很强,可以共用在人的身上!”
    说完,陆尘便从地上拿起一根木棍,戳了戳一头牛身上的脓包,挑出一点里面的浓汁,递给了孙思邈:“这个化脓后的浓汁呈现了灰褐色,还带有一点点的暗绿,就证明这是已经具有了免疫体的牛痘浓汁!”
    “只要把这种牛痘浓汁涂抹在感染了天花之人的伤口上,经过抗体与人体免疫系统的融合后,人体也会产生抗体,继而全面治愈天花,并且会永远对天花病毒产生免疫。”
    “这个过程,我称之为接种。”
    陆尘说的很详细,孙思邈听的也很认真。
    一开始他还有点听不太懂陆尘说的那些概念,但经过陆尘的讲解,再结合孙思邈自身对医术的钻研,简单思考了一番,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爷,这接种牛痘,其中有什么依据吗?”
    孙思邈毕竟是学医的,最看重的就是严谨性,尤其是涉及到这些学识上的东西,他更是十分小心谨慎。
    陆尘说的头头是道,可毕竟没有经过证实,孙思邈还是不太敢乱用这种办法。
    “你别管有没有依据,照我说的做便是!”
    陆尘懒得和孙思邈解释那么多,直接命令道:“你记住我说的这些,稍后找太医院甚至是全洛阳城内所有的大夫,过来收集这些已经产生了免疫的浓汁,然后涂抹到患有天花病毒的患者身上,同时再做好消毒和卫生的防护即可!”
    见陆尘下了命令,孙思邈也不好违抗,只能点点头:“好吧,卑职尽力而为!”
    “不过王爷,卑职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陆尘闻言眉头一皱,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您说瘟病是从唐国公府散播出去的,可卑职却从嵩阳县也发现了许多病例,嵩阳县是河南郡最边缘的城池,距洛阳近两百里地,那么远的地方都有如此之多的按理,就算按照发现晚的思路去理解这件事,可也处处透露着可疑!”
    孙思邈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你是说……河南郡范围内大肆爆发的瘟病,不一定是从唐国公府的庄园传播出去的?”
    陆尘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些细思极恐。
    经孙思邈这么一提醒,陆尘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之前事情太多,没注意这些细节,现在想想,确实很值得怀疑。
    就算陆尘发现这些牛得了天花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陆尘也及时采取了隔离措施,把当时接触过这些牛,以及可能接触过的人群都给隔离了。
    最重要的传播途径掐断了,饮水饮食等互通的生活方式,也彻底阻断。
    按理来说,如果要传播到如今的这种程度,至少需要半年以上。
    可现在短短几天,河南郡多地就爆发了如此大规模的瘟病,这其中透露的疑点确实太多了。
    “不错!”
    孙思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臣经过多处走访调查发现,这些瘟病无论距离,无论地域,其所爆发的时间点前后都不超过两天!两天时间,寻常人从嵩阳走到洛阳都是很困难的事,更别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范围的感染当地的百姓……”
    “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散播瘟病???”
    陆尘猛然睁大了眼睛,心里有些吃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想出这个办法来的人,得多聪明?
    忽然,陆尘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立刻看向孙思邈:“孙思邈,你立刻按我说的去做,然后收集到的那些浓汁注意封存和保鲜,先别急着给百姓们用,等我命令即可!”
    “卑职领命!”
    孙思邈点点头,知道陆尘是担心那些军队的将士。
    他一开始就怀疑,是不是有人在针对守护洛阳安危的这些将士,提醒陆尘,也是本着这个目的去的。
    现在见陆尘一点就通,孙思邈也知道无需多说,立刻接了命令。
    随后,陆尘又火急火燎的离开唐国公府的庄园,直奔驻扎在洛阳城外的二十万大军营地。
    现在洛阳城内外加起来有超过二十三万兵马,如此密集的军队士兵挤在洛阳,寻常时候不会有什么,一旦爆发瘟病,将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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