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大帐内最后一次战前议事不欢而散。
    李安俨段瓒和孙贰朗三人从大帐出来后,直接聚集在李安俨的营帐里。
    李安俨眉头紧锁,孙贰朗没心没肺,段瓒兴奋的差点手舞足蹈:“孙将军说的最解气,平日左卫的军兵将领对咱们说话阴阳怪气的,明天让他们看看咱们比他们强在哪,别整天一个怂货还嘚瑟。”
    李安俨看一眼两人,在亲卫奉上冰的茶水后将亲卫轰出去守在打仗外面,这才忧心忡忡的叹口气:“侯君集虽然偏激,但智谋还是有的,我怀疑他就是让左神策卫去送死。”
    孙贰朗和段瓒愣了一下。
    李安俨:“现在的问题大家也应该能感受出来了,左卫和咱们只见好像有些矛盾,而这种情况之前是不曾出现的。”
    段瓒也微微皱眉:“是啊,之前几年从来没有说是府兵和咱们禁军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现在的话侯太尉带领左卫一个月,这一次我看就有点隔阂,我觉得有可能是……”看一眼两人,坦言道,“侯太尉做了什么。”
    “像是刚才这种话肯定不是第一次说了。”孙贰朗有些生气,“多说几遍慢慢的就有矛盾了。”
    段瓒:“但是也不至于和他们有这么大隔阂啊,难道是侯太尉统军有方,一个月时间这些人就以他马首是瞻,和咱们看不对眼。”
    李安俨:“不至于,大军一个月收心是不可能的,至少需要两年。”
    孙贰朗:“也不是不可以啊,很简单的,比如烧杀抢掠,用金钱利益和共同犯事绑住大家,以前在外打仗这种事情不算少。”
    刹那间李安俨和段瓒的脸色就变了。
    孙贰朗本来就是张嘴就说,等看到两人神色,一瞬间也反应过来,脸色越来越苍白。
    两个问题,如果主帅真的这么做了怎么办?主帅为什么这么做?
    李靖灭冻突厥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毕竟层次在这里摆着呢,知道一些过去的秘史。但是现如今和李靖那个时候完全不同,这薛延陀和冻突厥实际上就是一回事,主体相同只是领头的变了。以前的仇李靖都给报了,这二十年来薛延陀也很老实,如果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敢说肯定是死罪,那么罢免官职应该是板上钉钉的。
    简单一句话,当年李靖的默许是情有可原,而且是自下而上憋着一口气。
    侯君集这么做了就是自上而下的默许,就是败坏军纪。
    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侯君集为什么要这么做?又可以引申出来,侯君集为什么要让左神策卫当中军和薛延陀硬刚?
    三人皱眉沉思,段瓒犹疑着说:“侯君集肯定是纵容手下人烧杀抢掠了,以此收束军心,然后让咱们俩一万对六万,败战后将咱们俩砍了?这样就没人能告诉陛下……”转头看向孙贰朗,“也不对啊,孙将军还在呢,难道是算计好了咱们两万人对阵六万,把咱们三个砍了?”
    李安俨:“有这种可能。而且激化府兵和禁军矛盾,禁军本身就包括右神策卫。但现在问题是咱们三个是谁?他敢砍了咱们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因为手底下没管住烧杀抢掠了就要致咱们于死地?”
    段瓒:“不至于,因为他犯的错误不至于死罪,最多罢官过两年又官复原职。而且这件事也瞒不住。有后军勋国公张亮在,而且移民之后那么多人在大唐各地劳务,这些事情盖不住,怎么也能传开,所以这件事陛下早晚都知……”
    段瓒的冷汗下来了,脸色苍白如纸。
    李安俨脸色铁青。
    孙贰朗汗如雨下。
    就在三人感觉压力如山大的时候,亲卫掀开门帘:“老爷,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十万火急。”
    三人对视一眼,李安俨:“请进来。”
    一名穿着兜帽的青年走进大帐,看一眼三人,躬身叉手:“见过三位将军。我家老爷说樊国公沉稳谨慎,褒国公足智多谋,孙将军稳如磐石,如果三位将军在一起,且面色阴沉,想必已经有所猜测,我才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安俨:“你家老爷是谁?”
    青年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刚毅的脸庞。
    “酂国公!”三人震惊的猛然站起。
    窦奉节微微欠身:“三位是否已经发现端倪,或者有什么担心尽管说出来,你们说对了我才能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三人再次对视一眼,孙贰朗手握刀柄紧盯着窦奉节:“我怀疑侯君集有异心。”
    李安俨和段瓒也是紧握剑柄,如果窦奉节情况有异当场斩杀!
    “陛下果然没有看错你们三人。”窦奉节取出一封信双手奉上,“事急从权,我马上还得回去,耽搁时间长了会被发现,这是陛下的亲笔信。”
    李安俨接过书信打开,三人脑袋凑在一起,只见上面写着:“薛延陀一战结果孰难预料。切记,必要时以保全自己和两卫为首要任务,其次不得与侯君集争执。只要能回来,一切有朕。”
    下面有玉玺印章。
    三人看完信不但没有眉头舒展,反而是警惕的看着窦奉节。
    孙贰朗:“我从来不知道陛下和你有多亲近,陛下为何……”
    李安俨扒拉一下孙贰朗,这种事情怎么能问出口,陛下的事情也是你能猜忌的,还是说陛下什么事情都需要你知道?
    不过不管如何,李安俨看向窦奉节的眼神依旧非常警惕。
    窦奉节神色万分纠结。
    一般的事情,玉玺印章足够了,但是如此重大的事情,而且自己又解释不通的话,他们心里依旧不敢相信,而且毕竟自己之前和陛下不是很熟络,现在又是在侯君集麾下,要是自己站在他们的角度也很怀疑。
    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另一封信,折把两下,双手拿着让三人看,只见上面写着:“我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而是以李家家主的身份和窦将军说一声,对不起,是我没管好李家的人,等将军凯旋,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虽然没头没尾,但李安俨三人立即明白了。
    皇帝和窦奉节道歉?
    卧槽,那是皇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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