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闻见不知道魔天礼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这些,姑且用心听。
    “我们魔家人,大部分都跟先祖一样,钟情探索未知的界域。如今的魔家,虽然实力很强,在云海之外颇有名望,但那只是探索带来的影响,并非我们自己想要。”
    听起来有点凡尔赛,但魔天礼语气平静,甚至有点严肃:“我们想要的,只有探索更多未知界域。倘若有关于未知界域的线索,即使付出很大代价,魔家也十分乐意知晓。”
    “恕晚辈愚钝。”
    安闻见开着解析,能明白魔天礼的意思,不过有些话,不同人嘴里说出来,意义完全不同:“还请魔叔直言。”
    “……”
    魔天礼看着安闻见,沉默两秒,道:“你那三个弟子说,她们的本事都是你教的。”
    “自然。”
    安闻见点头,问:“可是哪里不对?”
    “是。”
    魔天礼对上安闻见的视线:“魔家在云海之外探索四千七百多年,见识过、接触过诸多传承。我敢说,只要是修行界有的传承,我都能一眼看出来源。但是你那三个弟子的传承,我从未见过,甚至找不到任何类似的。”
    “我是在低灵域得到传承的。”
    安闻见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传承本身太低级,以至于过去修炼的修士,没能走出低灵域,也没能将传承传播开。”
    “评价一种传承高低,主要看修炼者最终能达到何种境界,以及达到每个境界需要花费的时间和资源多少。”
    魔天礼很认真地说:“你那三个弟子,平日里修炼几乎不需要资源,但修为依旧稳定提升,速度还不慢。此等表现,纵使放眼整个修行界,也相当罕见。”
    “会不会是我那三个弟子天赋特别强?”
    安闻见提出新的可能:“或者,她们掌握的传承,刚好非常适合她们。”
    “我明白,以你的实力,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透露这种秘密。但是,平安小友,我可是渡劫境啊。”
    魔天礼轻叹道:“你以为,以我的实力和眼界,会看不出你和你那些弟子的情况?”
    安闻见有些纠结地皱眉。
    面前的渡劫修士表现出的善意已经足够,他不是完全不愿意说,问题是他不知道该说多少。这种主观判断的问题,解析也帮不上忙。
    “魔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闻见苦着脸:“我直接把传承交给你怎么样?”
    “我已经渡劫境,不可能重新修炼。如今魔家的传承足够多,拿到你们的传承也没多大用。”
    魔天礼缓缓摇头:“就像刚才所说,我想要的,只有你们传承的来源——可能存在的未知界域的线索。”
    “但我真是‘在低灵域获得那些传承’的,您若不信,我可以发下天道誓言。”
    安闻见认真道:“不过我想不明白,您为何如此笃定有未知的界域?我们宗门那些传承,难道就不能是妖界流传过来的吗?”
    “天道誓言就免了。”
    魔天礼似乎有一点点紧张:“天道意志对渡劫境关注本来就偏多,你要是在我旁边发天道誓言,下次天劫估计要提前。”
    “我去过妖界,用一百一十七年将整个妖界探索了一遍。我的道侣里有一位鸦妖和一位猴妖,都是那时在妖界结识的。”
    魔天礼说出对某犬科生物不太友好的话:“妖族的身体跟我们差别很大,使用他们的传承,我们无法修炼。”
    说到这里,魔天礼停顿几秒,似乎权衡了一番,道:“魔家的人都渴望探索未知,历代家主也一样。在我之前,一共有十二位家主,都在培养出下一代家主后卸任,继续探索。”
    “第十二代家主是我娘。她在传位给我后,也继续深入云海之外,探索未知界域,但一直有跟我保持联系。三百四十三年前,她突然失去联系。最后一次联系时,她说,发现了有关‘三界’的线索。”
    “之后,我耗费二百余年寻找线索,虽然没有找到直接相关的情报,但发现了一些有关联的线索。”
    说到这里,魔天礼暂时停住,似乎在等安闻见提问。
    安闻见开着解析认真听,快速意会,适时出声询问:“三界,是哪个未知界域的名字吗?您发现的线索是什么?”
    “最开始,我也以为我娘是发现了某个未知界域,给那个界域取名叫三界。”
    魔天礼继续说:“但很快,我记起来,我娘没有给未知界域取名的习惯,她所谓的‘三界’,是指‘三个界域’。”
    说着,魔天礼突然转移话题:“你刚从妖界回来,对修行界这边跨界传送阵的出口,应该还有印象吧?”
    “有,一颗大树。”
    安闻见继续配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棵树,和妖界那边安放跨界传送阵的大树,似乎一模一样。”
    “不是错觉,两棵树确实是一样的。”
    魔天礼肯定道:“那棵树,就是修行界和妖界的‘交点’。因为有那棵树存在,跨界传送阵才得以实现。”
    “我发现的线索,也跟那棵树有关。”
    魔天礼放慢语速:“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好好观察一番,那样你就能发现——妖界和修行界的大树,虽然一样,却不是像镜子一样左右对称,二者‘对称的角度’更小。”
    安闻见通过解析快速确认:【还真是…虽然镜面对称,但角度不是一百八十度,而是一百二十度。难道真的存在修行界和妖界之外的第三界?】
    “看来你能明白。”
    魔天礼注意到安闻见表情拜变化,满意地点头,道:“我年轻时,仔细琢磨过修行界和妖界的传承,所以能明白,你们宗门的传承,跟修行界、妖界那些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世上,还有很多让人搞不懂的事情啊。”
    安闻见由衷感慨一句,道:“可惜,我真是在低灵域一个方获得传承,没有接触过任何有关第三界的线索。不过,既然那棵树可能跟第三界有所关联,魔叔是否已经仔细调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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