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闻言一脸尴尬,心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就连女儿也催促自己。
    “皇儿,这可是您人生中的头等大事,父皇还得再考虑考虑。”
    “算了吧父皇,您这都是借口,女儿看您就是想耍无赖。”
    徽宗老脸一红,自己还真有这个想法,但身为大宋天子,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就得兑现,要不然以后在群臣面前还哪有什么威望可言。
    虽说自己答应了,但兑现承诺的时间还是自己说了算,既然舍不得女儿,那就再拖一段时间,就让那个小王八蛋等着去吧!
    “咳咳,皇儿啊!朕从来都是说话算话,之所以不立刻兑现,是因为你出嫁前宫中得花大量时间准备。
    一旦嫁妆,还有各种事宜全部准备妥当,父皇保证,即刻招那小子为驸马,你看如何?”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女儿错怪父皇了。”
    少女天真不谙世事,被徽宗的三言两语就给忽悠了过去。
    被窝里的蔡攸听的是真真的,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在心里将徽宗喷了个狗血淋头。
    话说的漂亮,其实都是唬人的。
    什么准备嫁妆,都是扯淡,都是借口,准备一年还好,要是准备个五六年呢!
    再说了,就像这皇帝老儿这么抠的人,能准备嫁妆?搞不好到时候自己还得倒贴钱。
    这小子心里暗想,虽说自己能等,但时间也不能太长。
    看来日后还得进宫找徽宗唠唠,终得定个不能太长的具体时间,要不然这皇帝老儿还不定得拖到什么时候去。
    想着的同时,也许是保持一个动作的时间太长,蔡攸感到腿部传来一阵酸麻之意,下意识的动了动。
    “嗯?什么东西刚刚碰了朕一下。”
    听闻此话,少女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徽宗有些诧异,刚要回头就被她拉住岔开了话题。
    “父皇,你陪女儿出去转转好不好?”
    被窝中的蔡攸现在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被徽宗发现。
    他身在被窝中,看不到外面是何情况,根本就没想到徽宗距自己这么近,以至于轻轻动了动脚就碰到了对方。
    但长时间不动,浑身上下真的很难受,况且这被窝中空气又不流通,此时的蔡攸已是满头大汗,屏住最后一口气,咬牙硬挺。
    还好徽宗被少女拉住,要是其刚刚回头,也许这小子就真的被发现了。
    “外面风大,皇儿你身子骨娇弱,还是不要出去为好。”
    徽宗笑着摇摇头,拒绝了少女的请求。
    就像是应了他所言一般,话音刚落,少女便打了个喷嚏。
    “你看看,朕说什么来着,最近风大,皇儿可不要着凉了,待会回去后,朕就命人给你多送几个火盆过来。”
    说着,就要扯过锦被,让少女上榻休息。
    “父皇等等!”
    少女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
    徽宗一把扯过锦被,便看见了榻里猫着的蔡攸。
    自知躲不过,蔡攸龇牙咧嘴办了个鬼脸回过头来。
    发现榻中有人,徽宗先是被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看错了,待他擦了擦眼睛,就看见一张奇丑无比的大脸横在自己面前。
    这皇帝老儿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明显是被吓的不轻。
    蔡攸也叫了起来,然后不由自主的一拳打来,徽宗面部挨了一拳,登时便晕了过去。
    “这……福金,小爷不是故意的,圣上他应该没看出来是小爷吧!”
    白了他一眼,少女娇声道:
    “这下好了,趁着父皇晕过去,你赶紧走,本公主会像父皇解释的。”
    蔡攸点点头,又嘱咐了一声:
    “你千万别说小爷来过,就说他最近太累出现了幻觉。”
    匆匆跑出了晨曦殿,蔡攸偷偷摸摸的从后宫溜了出来。
    回府的路上,这小子越想越觉得郁闷,这叫什么事啊!见一眼媳妇都得偷偷摸摸的。
    回府后,老蔡京已经命人摆好了酒菜,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庆祝蔡攸得胜归来,又恭喜这小子再添一位女眷:周暮雪。
    老蔡京以前就和周侗是老相识,只是后来周侗看不惯这老头的作风,便不再与他往来。
    但老一辈人的旧事不夹杂下一代,因此周侗才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给蔡攸。
    如今这小子回府,还带回了老朋友的女儿,老蔡京很满意,越看周暮雪越觉顺眼,已经同意儿子将周暮雪娶进蔡府。
    “没想到周大棒槌长的五大三粗,但生出来的女儿却如此漂亮。”
    老蔡京笑着夸赞道。
    周暮雪小脸一红,微笑着回了一礼。
    坐在她旁边狼吞虎咽的蔡攸听的却有些别扭,老爹这夸人方式还真是独特,先是贬低人家父亲,然后在夸赞周暮雪,当真是……有水平!
    他踢了踢老爹的腿,示意其嘴别那么毒,没看见把周暮雪说的都不好意思了么!
    得到儿子示意,老蔡京轻咳一声,继续问道:
    “周大棒……你爹他老人家现在还住在山上呢?”
    “回蔡伯伯的话,爹爹他在两月前就已经下山四方云游去了。”
    “哦!这老东西,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老实,没事学人家道士云游干嘛,纯属没事吃饱了撑的。
    老夫以前就跟他说过,让他上东京城来,老夫给他置办一些田产宅邸,做个富家翁养老不好么?
    可这老东西死活不听,非得住在山上,现在又没事闲的去云游,万一出点啥事可咋整?”
    老蔡京哇啦哇啦,没完没了的说着。
    其实他心里很是惦记这位老朋友,只是好话不会好好说罢了,自己已到垂暮之年,也盼着在没咽气之前再见老友一面。
    “爹,您那嘴是连珠炮啊!能不能少说两句。”
    蔡攸听不下去了,又踢了老爹几脚。
    周暮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有这么问候人的么!
    “承蒙蔡伯伯记挂,爹爹他身体一向还算硬朗。”
    别看这姑娘面上带笑,其实心里也很生气。
    但老蔡京是长辈,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是拿蔡攸出气。
    只见她伸出小手,照着桌下蔡攸的大腿根就狠狠地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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