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到门口,徽宗便听到了里面的传来的呼噜声。
    他指着大殿笑骂道:“怎么样?朕说什么来着,这小子不偷懒就怪了。”
    徽宗就知道,以蔡攸的心性是决不会安安静静坐下来抄书的。
    “还是圣上了解冠军侯啊!”李公公不由得叹道。
    “走,进去看看。”
    徽宗一甩龙袍,当先便走了进去。
    大殿之中虽然光线昏暗,但徽宗也清楚地看到了倒在书案旁,呼呼大睡的蔡攸。
    “唉,圣上,冠军侯毕竟是孩子。”
    李公公担心徽宗发怒,便赶紧替蔡攸求起了情。
    徽宗是有些生气,娘的朕是罚你抄书来了,而不是让你跑这睡觉来。
    “小东西,朕还治不了你了?”
    迈着大步走到近前,徽宗踢了踢还在熟睡的蔡攸。
    “谁呀?这么没有道德呢?没看小爷正睡着呢?”
    蔡攸迷迷糊糊地就感觉有人扒拉自己,睁开眼睛一看,两道人影横在眼前。
    “谁呀?”
    蔡攸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呢!坐起身来指着那一堆书架子说道:“想查典籍经书什么的就自己去找,别来烦小爷。”
    说着,蔡攸就又想躺下去。
    徽宗笑了,弯下腰去,离得他近了一点。
    “冠军侯,你说这懒病该怎么治呢?能否请你告诉告诉朕?”
    “懒病?打,往死里打,犯懒就打。”
    蔡攸随口就这么一说。
    可是刚说完,这小子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这声音听起来咋这么耳熟呢!
    他睁开眼睛一看。
    吾靠,完了,是徽宗!
    “圣……圣上,您咋来了呢!”
    这小子连忙起身正了正衣衫,讪笑道。
    “怎么?朕不能来?朕要是不来的话,还真看不到冠军侯熟睡时的模样啊!”
    “嘿嘿,圣上您就别嘲讽臣了,臣知道错了。”
    蔡攸摆出一副笑脸来,又露出了他那满口的大白牙。
    “冠军侯,你不是说治懒病就得打吗?那朕就听你的,来人,将冠军侯拖出去打四十大板。”
    “啊?”
    蔡攸傻眼了,早知道自己就不嘴欠了。
    “圣上,臣错了,这板子您就免了吧!”
    徽宗转头瞪了他一眼,指着书案说道:“朕命你抄录的典籍你可抄好了?告诉你,要是因为你偷懒没抄完,朕就当真命人打你四十大板。”
    “抄完了抄完了,都在这呢!”
    蔡攸连忙拿起少女替自己抄录好的册子,给徽宗呈递了过去。
    翻开册子,徽宗便仔细地查看了起来。
    “嗯,还不错,只是你这字看起来有点别扭,不像是一个男人所写,朕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呢?”
    徽宗眉头紧皱,品鉴着册中的字体。
    “完了,要坏事!”
    蔡攸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解释道:“圣上有所不知,臣最近在临摹写小字,所以就写的有点小。”
    “是么,那有时间你可得和朕切磋切磋。”
    徽宗到底是好骗,被他一番扯皮又给糊弄了过去。
    他本身也是书法大家,自创出的瘦金体那简直是堪称一绝。
    恐他再有所怀疑,蔡攸捂着肚子道:“圣上,这时候也不早了,臣能不能回家啊?都饿了一天了,实在是受不了了。”
    徽宗闻言放下册子,朗声笑道:“朕早已命人准备好了酒食,你抄了一天书,就留下陪朕吃顿饭吧!”
    蔡攸二话没说,一个劲的狂点头。
    在皇宫后花园的一处凉亭中,徽宗先行落座。
    蔡攸犹豫了半天,始终不敢坐下。
    “圣上,这……君臣有别,要不臣还是回家吃吧!臣告退!”
    说着,这小子回身就想溜。
    “回来!朕让你走了吗?”
    徽宗一脸的不悦,吃顿饭而已,哪来那么多的讲究。
    “冠军侯上阵杀敌不怕,难道跟朕吃顿饭就怕了?”
    “圣上误会臣了,主要是君臣有别,臣实在是不敢逾越。”
    蔡攸知道自己是啥德行,平时在家吃饭没个规矩,习惯了狼吐虎咽。
    现在让他同徽宗共席,蔡攸就有些不大情愿,在徽宗面前还得保持礼仪,吃饭得细嚼慢咽。
    蔡攸表示,自己做不到。
    况且,徽宗的脾性他也是听老爹说起过一些,脾气阴沉不定,反复无常。
    万一自己哪句说错了,惹得徽宗不快,那可就惨了。
    所以,还是尽早开溜吧!
    但徽宗却不让他走,平时总是独自吃饭,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有趣的蔡攸,必须让他陪自己唠唠嗑,解解闷。
    “冠军侯,朕命令你,坐下!”
    徽宗的语气略显威严,不容反驳。
    “圣上,您就别为难臣了,要是让那些大臣们知道臣跟圣上同食,又要说臣不懂君臣礼仪了。”
    蔡攸一脸苦比,回家吃饭多舒服,在这吃饭还得受拘束。
    “哪来么多废话?给朕坐下,不然朕就立刻令人打你四十大板。”
    “是,臣谨遵圣谕!”
    没办法,拒绝不得,蔡攸只好是在桌上的最末位坐了下来。
    “离朕那么远干嘛?说话都不方便,坐过来一些。”
    徽宗朝他招了招手。
    无奈,蔡攸只能又是挪动了两下p股,坐在徽宗身侧。
    大太监李公公拍拍手,立刻便有姿色靓丽的宫女端着精致的金盘玉盏呈放在石桌上。
    短短时间内,石桌之上便摆了二十多道菜。
    蔡攸看的直伸舌头,这些菜别说吃,就是连见他都没见过。
    “还是皇帝老儿会享受,吃个饭都跟俺们不一样。”蔡攸在心里暗暗嘀咕着。
    “冠军侯,今天就陪朕简单吃一顿。”
    徽宗很是随意,这些菜他早就吃腻了,宫里的御厨也都换了好几个。
    “啥?这还简单?圣上你可真会开玩笑,这些对于臣来说无异于是珍馐美馔。”
    蔡攸暗暗咂舌,心道你是过惯了好日子了,吃个饭都要大讲排场。
    但谁让人家是天子呢!做皇帝就是任性,想吃啥就吃啥。
    “冠军侯啊!太师他平时都吃些什么?”徽宗突然问道。
    “我爹,我爹他最爱吃鹌鹑……”
    说到这里,蔡攸停顿了一会,看徽宗那神情,分明就是在旁敲侧击。
    要是自己说老爹吃的尽是山珍海味,那徽宗一定会认为蔡家有钱,从而引起不满。
    想了想,蔡攸随口就道:“回圣上,家父愿意吃鹌鹑羹,不过一月只吃三次,平时尽是些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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