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澜也住这个小区里,她丈夫早逝,女儿嫁国外,买了房子给她养老,常年不回家,女婿的公司曾濒临破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挽救回来,导致他们的经济出现问题,黄澜体谅他们,不接受他们给予生活上的帮助,她有自己的退休工资。
    因为她名声好,曾经是高级教师,小区里许多人家认识她,信任她。借此,她能做做钟点工,时常会有人联系她上门帮带小孩。
    蒋再英一通电话过去,黄澜来得很快,在电梯遇见蒋州浩,他手里拿着药,误以为他生病了,一问才知他家里还有人。
    “没吃饭先别吃药,稍等一会,我给你们煮点粥。”黄澜说着便往厨房走,想起什么,回头问:“你行吗?还是想吃饭,喝粥夜里容易饿。”
    蒋州浩刚接了杯温水,里面有根吸管,抬头看她,回道:“煮粥就行,我无所谓。”
    黄澜进了厨房,不光煮了粥,还下面条,她记忆中蒋州浩吃的不挑,但很少喝粥,偏爱面食。
    蒋州浩出去回来一趟,周年又睡了,睡得极度不舒服,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房间灯一亮,她发出抗议的声音:“关灯……”
    蒋州浩关了灯,把床头的台灯打开,光线昏黄,不太刺眼,周年生气一样,蹬着腿转了个身,留了背影给他。
    她的嘴唇很干,刚环着他脖子的时候,嘴唇碰到了他脖子,不光是干,还烫。
    “年年,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蒋州浩等了十几秒,见她没反应,心想,再让她睡会,饭好了再来叫她。
    他关了台灯,刚要出去。
    “喝。”周年翻个身,坐起来,依靠在床头,“要喝水。”
    台灯再次亮起来,蒋州浩端起水杯是要给她的,谁知她把他当工具人了,只含着吸管,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舌头把吸管顶了出来。
    “看来喉咙不疼。”蒋州浩把杯子放床头柜上,拿了片退烧贴贴她额头上,“一会吃点东西再吃药。”
    周年摸了摸额头上冰凉的退烧贴,轻轻一笑,“这东西小孩子才用。”
    “你不就一小孩子?”蒋州浩帮她拉高被子,“感冒了还往外跑,你姐那什么时候不能去?”
    周年可享受和蒋州浩这样相处,多亏了生病,她都不想好起来,于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身上没劲,一会吃饭能喂吗?”
    蒋州浩确定自己没听错,嘴角扯了扯,“不能,吃饭的力气还是有的,你可以选择在这吃还是坐饭桌上吃。”
    周年选择下床,上厕所,洗手,有力无气坐饭桌前,初见黄澜,她有礼貌打招呼。
    “生病了胃口不好,我给你煮了粥,看看合不合胃口。”
    “黄阿姨辛苦了。”
    黄澜摆手说不辛苦不辛苦,转身去厨房端出一碗香菇肉丝面,上面有青菜还卧了个蛋。
    周年看了要眼前的粥,再看一眼蒋州浩的面。
    “想吃面?”蒋州浩看懂她眼里的信息,满满的渴望。
    周年点点头。
    然后她面前的粥换成了面,胃口大开,吃得贼香。
    黄澜收拾好厨房出来一看,不妙,面只煮一碗,可见蒋州浩喝着粥心情不错的样子,她便不打扰,检查食材,看看缺些什么。
    刚说没劲要喂饭的人,把一碗面连汤带水吃个精光,擦着嘴夸黄澜煮的面真好吃。
    蒋州浩吃得不多,半途接了个电话,进了房间。
    黄澜收拾好碗筷,临走前问周年明天想吃什么,她按时按点过来烧。
    送走黄澜,周年自己吃了药,等了半天没见蒋州浩出来,她回房躺着,很快药效上来,昏昏沉沉睡着。
    醒来时不知何时,她流了一身汗,睡前内衣忘了脱,胸口黏糊糊,那感觉难受到爆炸。
    烧退了下来,她怕反复,准备换衣服擦擦汗,于是开了灯,脱掉上衣往椅子上扔,一个不留神手指头打到椅子背上,她吃痛叫了一声。
    “年年?”蒋州浩听到声响跑了过来,情急之下忘了敲门,推开门,“怎么……”话卡在喉咙,动作飞快把门关上。
    一切发生太快,周年愣了半天,才低下头看自己深深的乳沟,脑里闪过第一句话:怎样,不小吧。
    紧接着第二句:完犊子,内衣不够性感。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再把长发盘起,这下清爽多了,周年捧着水杯去接水。
    客厅沙发上,男人低着头玩手机,听见动静,倒是先开口道歉:“刚不是故意的,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嗯。”周年故作淡定,“你也没看到什么。”
    蒋州浩咳了两声,事情真相并非如此,他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有没有感觉好点?”
    “好多了,精神十足,真怕晚上睡不着。”
    “睡不着看会电影,我那有平板,可以借你。”
    周年接了杯水,边喝着边走到沙发旁,坐蒋州浩斜对面,不想挨他太近,生怕身上有汗味。
    她笑着问:“不怕被我发现什么不该发现的?”
    把蒋州浩逗得站起来,想拍她脑袋来着,想了想,没下手,“你加油,挖地叁尺找,找到算我输。”
    “这么认真,那肯定没有,藏电脑里了。”
    忍住的那一下终究落她脑壳上,力道不大,周年假装疼,鼓着腮帮子看着他。
    蒋州浩将她脸挪向另一边,“你个小孩子脑子里想的什么。”
    周年拍他手,“我长大了,你知道的,不再是小孩子。”
    蒋州浩一怔,顺着她的话,第一次那么不正经,又很认真说:“嗯,确实看不出来,挺大。”
    等周年反应过来时,蒋州浩已经把平板搁她腿上,说了晚安,进屋关门。
    这句话周年琢磨了很久,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认真的话语,藏着几个意思。
    平板像新的,相册里空荡荡,观影记录只有财经类节目。
    周年趴床上看电影,看的是《傲慢与偏见》,她每次都能被达西在雨中的告白所打动。
    “这几个月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我来自罗新斯只是为了见你,我必须要见到你,我在与世俗的看法,与我家族的期望对抗,与你低等的出生,与我的阶级对抗,所有这些事我要把它们统统抛开,让你终结我的痛苦,我爱你,热烈的爱着你。”
    周年明白心中对着某个人火热的炽烈的深爱是什么滋味,她有意抱着蒋州浩,有意说那样的话,不过想试探他是否有动心。
    他的回应像有,像没有。
    冲动之下,她不计任何后果,拿起手机给蒋州浩发信息:【睡了吗?】
    蒋州浩:【没有。】
    周年:【州浩哥有喜欢的人吗?】
    蒋州浩:【看见我藏的人了?】
    周年:【没有,在看傲慢与偏见,男主表白女主,突然想问你,你告诉我嘛,有吗?】
    蒋州浩:【没有。】
    周年:【哦。】
    蒋州浩:【你呢,想见的人是谁?】
    周年:【见着了。】
    蒋州浩:【?】
    周年:【我累了,睡了。】
    蒋州浩:【好。】
    原来是没有。
    周年合上平板,心一直往下沉,反复问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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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开始急不来,我不允许女追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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