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逊!”魔药课上,阿尔法德在后桌捅捅纳尔逊的后背,向他的桌上丢来一个纸团,砸在手背上弹到汤姆的坩埚中。
    汤姆打开纸团看了一眼,满脸嫌弃地把它丢到纳尔逊桌上,纳尔逊打开一瞅,上面赫然写着:我分析了一晚上,现在严重怀疑邓布利多教授和塞克斯教授有过一段旧情。
    “合着你一晚上没睡觉就想了这个?”纳尔逊侧过头,无语地盯着顶着一双浓重黑眼圈的阿尔法德,压低声音问道。
    不得不说,说闲话真的是人类的天性,阿尔法德俯身凑向前,兴奋地说道,“是啊,你知道吗,邓布利多教授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没有——”
    “布莱克!”斯拉格霍恩顶着他的啤酒肚挤到两人中间,用手背叩着阿尔法德的脑门,“看样子你似乎觉得打嗝药水里需要加一个纸团才更有效果,是吗?”
    “抱歉,斯拉格霍恩教授,我只是——”阿尔法德认错道歉的经验比任何人都丰富,他马上站起来低下头,认错道歉狡辩解释乞求原谅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不不,你不用道歉。”斯拉格霍恩挺了挺他的肚子,脸上的肉抖了抖,他瞥了眼阿尔法德那对厚重的黑眼圈,皱着眉头从长袍里掏出一个装满金色药水的小玻璃瓶,拧开瓶塞滴了几滴到阿尔法德额头上,又转身面向纳尔逊伸出手,抬高了声音,“来,威廉姆斯,把它给我,让大家一起分享布莱克先生通宵一夜的劳动成果。”
    听到这话,一旁低着头的汤姆肩膀忍不住耸动了两下,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强忍着放声大笑的冲动,趴在桌子上无声地窃笑起来,少顷,恢复了平静的汤姆和纳尔逊对视了一秒,然后一个转身,用胳膊肘把坩埚打翻在地,他刚刚放进去的活青蛙一蹦五尺高,窜到了拉文克劳的桌上,只一下就黏在了德怀特的脸上,然后屈膝一蹬跃到了梅特尔的头顶,继而开始在教室里疯狂乱窜。
    看到有这样一位追寻自由的兄弟,坩埚里的青蛙们纷纷耐不住寂寞,都开始蹦跶起来。
    “把盖子盖上!”斯拉格霍恩怒气冲冲地转身吼道,又掏出魔杖指着汤姆的青蛙,顷刻间,这只正在拥抱自由的勇士僵在了空中,然后缓缓地飞回到汤姆的坩埚里。
    “汤姆,你怎么毛手毛脚的,下次一定要注意挑一只温顺的青蛙。”斯拉格霍恩用空着的手揉着汤姆的脑袋,以一种慈父般的语气柔声责怪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仿佛他刚刚被青蛙打了一顿一样。就在转过身的瞬间,他看到了正在把魔杖塞到抽屉里的纳尔逊,他没好气地问道,“你在干什么?威廉姆斯。”
    “哦,教授,我的魔杖太长了。”纳尔逊从桌洞里拿出魔杖,展示给斯拉格霍恩,“它有足足十四英寸呢,坐下的话有些硌得慌,我就把它塞到桌子里了。”
    “呃,好吧,它是很长。”斯拉格霍恩点点头表示认同,如此修长的魔杖确实少见,然后他又伸出手,“可以把纸团给我了,让大家都长长见识。”
    教室里很快就充斥着起哄的嘘声,看到纳尔逊毫不迟疑地把纸团递出去,阿尔法德绝望地靠在椅背上,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
    “好了好了,都安静。”斯拉格霍恩双手虚按,教室里逐渐安静下来,他瞪了一眼阿尔法德,然后打开手里的纸团,清清嗓子,“让我们看看令布莱克先生甚至连一节课都按耐不住的发现是什么?咳咳,让我看看:纳尔逊,我觉得——”
    明明吊足了班上同学的胃口,他却突然止住了声音,把纸条又揉成一团丢到阿尔法德桌上,冷哼了一声,“虽然这也很重要,但是上课时间还是要认真听讲!阿尔法德,你母亲可是拜托我好好照顾你,我可不想把你照顾成一个不学无术的人。”
    “好了,继续做你们的打嗝药水吧,汤姆,你去指导一下阿尔法德。”斯拉格霍恩背着手走回讲台,开始绕着过道在教室里踱着步子,敲敲这个的头,摸摸那个的锅。一节课很快过去,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唯独阿尔法德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坐在原地任汤姆摆布。
    “你们的打嗝药水做的都不错,这节课就不布置作业了。”下课铃响起,斯拉格霍恩收起讲义,把剩下的药材都丢到带来的坩埚里,走下讲台向门口走去,临到门口,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向教室里望去,“阿尔法德。”
    阿尔法德目光呆滞地坐在座位上,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被邓布利多和塞克斯教授穿小鞋继而退学然后被母亲用烟头从族谱上把名字烫掉的惨状。
    “阿尔法德!”斯拉格霍恩抬高了声音,阿尔法德同桌的艾伦·艾博连忙捅捅他的肋骨,小声说道,“阿尔法德,教授在叫你。”
    “啊?”阿尔法德缓过神来,望向门口。
    “晚上是用来睡觉的,其他事情,白天再说,明白吗?”斯拉格霍恩冲他笑道,扭头离开了教室,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收拾书本和坩埚,三三两两的离开。
    等到斯拉格霍恩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教室里剩下的人都凑上来,好奇地问着,“阿尔法德,你到底写了什么?”
    阿尔法德反应过来,连忙扑向桌上的纸团,艾伦·艾博的身手比他快了一步,一把抄起纸团丢到了人群中,紧接着就从人群中传来了朗读的声音:
    “纳尔逊,我觉得斯拉格霍恩教授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我来霍格沃兹这么久从来没有遇到过第二个向他那样对待我们的老师,他仿佛是我的父亲一样……”
    “啊?不是——”
    “你是怎么在一个小纸条上写下这么多字的?”
    “没想到啊,阿尔法德,很难想到故意传纸条被发现这种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人群中传来了阴阳怪气的嘘声。
    ……
    “你最后把那个纸条怎么样了?”去食堂的半路上,汤姆好奇地问道。
    “你帮我引开斯拉格霍恩教授注意力的时候,我就把它变形了。”
    “我知道,毕竟那种情况下你也就能用用变形术了。”汤姆点点头,“你总不至于用消失咒或者把它烧了吧,那样就不是阿尔法德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了。”
    “我把上面的话变成了一大段肉麻的表白,你一看到就起鸡皮疙瘩的那种。”
    “表白?你们要给谁表白?”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突然插进来。
    “给斯拉格霍恩教授。”纳尔逊没反应过来,一边往前走,一边自顾自地说着,话音刚落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到来人,左右打量了一番,“阿不福斯先生?”
    “是我,不过要叫我邓布利多先生。”阿不福斯捋捋胡子,点头应道,“我没听错吧,你们要给霍拉斯表白?你们两个怎么了?”
    “不是的。”汤姆为他讲述了刚刚课上发生的事情,末了补上一句,“所以邓布利多和塞克斯教授真的有过一段旧情吗?”
    “我也想知道。”阿不福斯摊摊手,“说实话,我也很好奇。”
    ……
    “所以昨晚真就什么都没有发生吗?”餐桌上,汤姆端着一叠腌黄瓜,正在尝试把他们和一摞切了片的西红柿一起夹在两片薄薄的面包片中间。
    “说真的,你加点肉吧,这看着就不好吃。”纳尔逊叉起一片香肠,歪着头看着汤姆手里的奇怪玩意儿,“我对前因后果一无所知,阿不福斯可能知道的也不比我多多少,甚至我都没搞清楚我昨晚出现在那里的意义是什么?可能仅仅是帮阿不福斯缓解尴尬?”
    “我猜他们一定有什么阴谋。”汤姆狠狠地捏着手里的面包片,有几片腌黄瓜滑落了下来,“除了上课时间,我从来没在学校里见过塞克斯教授,总觉得她在做什么大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最后她的妹妹,乔昆达学姐离开了学校,但是明年依旧可以回来领毕业证。”纳尔逊也拿起一片面包片往上面码着香肠,一边挤着酱汁一边说道,“说真的,如果可以我也想这样,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然后到毕业年回来领毕业证,我已经在考虑找所学校做交换生什么的,不能老待在一个地方。”
    “我也觉得,”汤姆皱着眉头说道,“如果老梅勒斯再不退休,我怀疑我们这一批学生毕业后可能打不过猫头鹰,甚至打不过一只仓鼠。”
    “倒也不至于,可能他这是一种注重理论和基础的……呃……比较扎实的教学方式,需要厚积薄发的那种。”纳尔逊无力地争辩着,一边回忆着梅勒斯教授的课程,实在觉得洗不动,只好摊开手耸耸肩,“我们也在自己练习,而且效果不错,不是吗?”
    “我希望毕业以后可以留着霍格沃兹任教,就教黑魔法防御术。”汤姆握住叉子挥舞着,“或者去魔法部工作,如果再有人这样教学,我就把他关到阿兹卡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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