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宁,你在……质问我?”
    伊宁摇了一下头,“我再以弟弟的身份,询问你。”
    烨宸目光冰冷,视线看向窗外的玫瑰花园,许久,才说,“不重要了。”
    反正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小雪已经遭遇危险的事实。
    “很重要,”伊宁坚持要一个答案,“对于妈妈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烨宸抬步往外走,空冷的大殿回荡着他的脚步声,没说话。
    他的脚步即将踏出门那一刻,身后传来伊宁的声音,“哥,你恨妈妈,对不对?”
    心结埋在心里太久,会变成病。
    无药可救。
    不治之症。
    烨宸似是笑了一下,“也许。”
    伊宁看着他黑色修长的背影消失在玫瑰花丛中,柔润如水的目光,多出一丝忧虑。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伊宁接通,“二少爷,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烨宸会不会过去,伊宁心里没底,如果他不回去,甚至连解释都没有一句,叶微澜该有多难过?
    ……
    车子狠狠地撞上三辆武装车,一阵天旋地转的颠簸中,小雪感受到一双手紧紧地抱住她,将她的脸埋在他怀里,手臂的力道那样重,似乎恨不得将她嵌入骨血中。
    颠簸过后,便是黑暗。
    永夜般的黑暗将临,小雪身处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后脑勺被什么硬物撞了,很痛很痛,脸上有冰凉的液体流下来,是那种让她排斥恐惧的味道……
    她怕的浑身发抖,痛的浑身抽搐,却没有哭。
    她在黑暗中动了动手,不止脸上,就连身上,都是那种粘稠的味道,那是阴圣夜的血……
    一个人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鲜血的味道,带来了一些埋藏在记忆中的,黑暗的回忆……
    小雪的眼泪落得又急又凶,她的身体被禁锢着,动不了,她张开小嘴,用沙哑的声音喊,“圣夜哥哥……”
    黑暗。
    没有回应。
    小雪不气馁,继续喊,“圣夜哥哥……”
    “圣夜哥哥……”
    “圣夜哥哥……”
    充斥着黑暗和血腥的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一声声沙哑如猫咪的喊声。
    “圣夜哥哥……”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终于传来了回应,很微弱,带着安抚的笑意,“别怕……”
    清冷的声音,伴随着不停滴落的血腥液体,悄无声息的落在她的身上,脸上……
    小雪似乎意识到了某种可怕的事情,眼泪跟小溪一样流下来,“圣夜哥哥……”
    黑暗中,看不清阴圣夜的表情,他似乎笑了一下。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头上,轻柔如羽毛,阴圣夜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下一秒钟似乎就会消失,“……如果这次……我们能活下来……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额头上的吻,冰冰的,凉凉的,有粘稠的液体不停的流下来,她忽然觉得心慌,恐惧在一瞬间占据了整颗心……
    小雪的眼泪,跟瀑布一样爆发而出,黑暗中,她凝视着阴圣夜的脸方向,轻轻的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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