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憷又收拾好书包,兴高采烈上学,皮亚尼奇直呼见鬼了!
    一个多星期过去,王憷每天放学加练,晚上看书,雷打不动。
    开始皮亚尼奇还以为王憷是装的,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不是那么回事。
    以皮亚尼奇对王憷的了解,王憷是真的想去学校。
    这根本说不通啊。
    难道第一天去了学校以后王憷发现对学校更感兴趣?
    这还是皮亚尼奇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那王憷以前会不会继续读书,上大学、读硕士或者博士。
    最后球都踢了,以后成为一个科学家或者经济学家什么的。
    皮亚尼奇觉得以王憷的智商想好好学习完全没问题。
    要真是这样,就没人压在他头上了。
    原本是应该高兴的事情,可皮亚尼奇发现他竟然高兴不起来。
    看看手中咬了一口的早餐,突然没了胃口扔到一边。
    没有竞争对手,他根本没有动力,连吃饭都不香了!
    说不定几年以后再次见到王憷时候,王憷会顶着一头油腻腻的头发,带着金丝眼镜,身上穿着白大褂,还有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味道,一起吃饭的时候说的都是高深的学术词汇。
    想到这个可能性,皮亚尼奇打了个冷颤。
    “不行,绝对不行!”
    “作为好朋友,我绝对不能看阿莱在歪路上越走越远!”
    皮亚尼奇“砰”的一拳打到桌子上,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他决定要规劝王憷“改邪归正”。
    ……
    学校的生活波澜不惊。
    法国高中的课程比起国内简单了不少,王憷认真起来根本不是问题。
    在课间吹水的时候,王憷依旧是最闪亮的星。
    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很好,可王憷还是保持着清醒。
    他的这些“朋友”看重的是一线队球员阿莱,而不是亚裔插班生王憷。
    别看现在同学在面对他的时候都带着讨好,可一旦他职业生涯出了什么问题,那这些讨好他的人可能就回头反咬他一口。
    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坏,可一定有那样的人存在。
    前世王憷不是没见过这种事情,从希望之星到“伤仲永”,他经历的背叛比一般人多得多,所以他现在很少真心接纳一个人成为他的朋友。
    朋友不是在你辉煌的时候围在你身边的人,而是在你落魄的时候还没走的那一个。
    皮亚尼奇纵有万般不好,可在他混的不好的时候,对他的态度也没有任何改变。
    每逢节日,皮亚尼奇总会发一条短信,不一定是节日问候,可能是炫耀最近取得的成绩,也可能是抱怨生活中的种种不顺利……
    因为皮亚尼奇性子急的缘故,短信中经常会出现拼写错误。可这样连意思都需要猜的信息,却会给王憷带去不一样的温暖。
    ……
    第二节课前,王憷装模作样翻找后一摊手:“该死,又忘记带课本了。”
    艾米丽·德纳芙非常自然的把书往中间挪了一下,王憷笑嘻嘻凑过去,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艾米丽的性格有些内向,和一般法国高中女生不一样。
    经常王憷说好几句话都不会回应一下,即使回应也是“嗯”“好”这种简短的回答。
    对付这种女生,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字——缠。
    水滴石穿,绳锯木烂,好女也怕郎缠。
    学校生涯一天天过去,王憷相信他的春天也不会太远。
    “艾米丽,周末我有比赛,你来现场给我加油好不好?”
    见老师没注意这边,王憷悄悄把一张球票推过去。
    女孩没有动作,还在看着讲台,王憷又把球王往那边推了一下,大有不不收下就不罢手的意思。
    “你别这样啊,我没有时间的。”
    艾米丽怕引起老师注意,侧头低声说道。
    “可是周末放假啊!”
    “我周末要在店里给奶奶帮忙,你快收回去呀,老师在往这边看呢!”
    艾米丽努力用小手推着王憷的胳膊,可她怎么能推得动。
    看到女孩真的急了,王憷悻悻收回球票。
    他也听说了艾米丽的奶奶开了一家店,没想到她周末要在店里帮忙,这就是事先没做好功课,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不知道,看来还得想其他办法。
    一整天王憷都在胡思乱想,老师讲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平时需要上学,周末在店里帮忙,岂不是除了学校以外很难有交集,这怎么能行?
    ……
    走了一路,王憷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愁容满面的回到宿舍。
    “阿莱,你也听说了啊?”
    皮亚尼奇惊讶的问道。
    王憷抬头看了他一眼:“听说什么?”
    “法国杯的事情啊。”
    皮亚尼奇哭丧着脸:“我们抽到了里昂,真他妈操蛋!”
    上次被王憷一忽悠,皮亚尼奇还觉得挺有动力,真拿到冠军的话,下赛季球队刚升级就能踢欧冠,可谁想到四分之一决赛抽签直接遇到了法甲霸主里昂,他那点小雄心马上烟消云散。
    这个时期的里昂队在法甲的统治堪称恐怖,比起曼联在英超更甚!
    曼联在英超还有阿森纳和切尔西轮番挑战呢,但是在法国,没有人球队能撼动里昂的王座,过去5个赛季,他们连续5次拿到法甲冠军。
    “就这点事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王憷不屑的说道:“当初我说要拿法国杯冠军,就想过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早遇到里昂,现在法国杯剩下的哪有弱队?”
    “法克!”
    皮亚尼奇气乐了:“他们可是里昂啊,强大的里昂,你到底明不明白!”
    看到皮亚尼奇惊惧的样子,王憷不再跟他争辩。
    只是感慨皮亚尼奇现在的格局还是太小。
    你既然想成为大球星,未来效力豪门,对上里昂怎么能未战先怯呢?
    王憷清楚的记得这个赛季法国杯决赛没有里昂的身影,那说明里昂在决赛以前就被淘汰了,既然其他球队可以做到,梅斯也没什么不行的。
    再说了,就算输球也没什么大不了。
    法乙球队输给里昂是很正常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有负担。
    听说遇里昂,王憷双眼放光。
    法乙的平台太小了,现在终于有了个像样的对手!
    到时候他一定全力以赴,也看一下他现在面对豪门会有什么样的发挥。
    这样的比赛才是他梦寐以求的舞台!
    可悲哀的是,球队没有人认同他的想法。
    晚上吃饭的时候,食堂里的气氛很沉重。
    看来里昂真是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就连食堂阿姨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就是小球队啊……”
    发现整支球队只有他觉得有获胜的希望,深深的无力感在王憷全身蔓延。
    ……
    在梅斯这种小城市,足球就是生活。
    等回到学校,王憷发现,抽到里昂竟然影响到了班级的气氛。
    让他生气的是,就连同学也都认为梅斯这个赛季的法国杯之旅结束了!
    15、6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竟然没人认为他们可以赢下里昂,可见里昂的强大已经深入人心。
    王憷又一次受到了打击。
    “阿莱,听说梅斯抽到了里昂队?”
    艾米丽小声问道。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王憷说话,可王憷一点都不高兴。
    丧气的话听多了,他感觉很烦躁,生硬的问道:“是的,那又怎么样?”
    “没,没事。”
    听王憷语气不好,艾米丽像受惊的小兔子,马上低下头看着桌面。
    王憷还注意到她的眼眶有泪水在打转,不过他心情不好,没心思理会。
    艾米丽上课第一次走神,平时王憷和她说话总是细声细语,没想到竟然会凶她。
    想了一会儿,女孩觉得王憷一定是压力太大了。
    就算不看足球,也能明白里昂这个名字背后的分量。
    她想要安慰一下总是喜欢逗她开心的男孩,可又不知道怎么做。
    好不容等到课间休息,王憷离开了座位。
    艾米丽捏着手里的纸纠结。
    几次伸手又马上缩回来。
    终于,她还是鼓起勇气,快速把纸塞到王憷的双肩包里,马上转回身做好,心脏“砰砰砰”直跳。
    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
    放学后,心情不佳的王憷在训练场加练到很晚。
    一直到精疲力竭才回到宿舍。
    想起来还有作业没做,王憷拿起书包,刚一打开,就见到一张纸。
    纸上只有两个简短的单词:“加油,阿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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