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几天神经绷得太紧了,封行朗竟然睡着了。
    其实在这样风景如画且凉风习习的环境中睡上一觉,的确是个舒适之极的享受。
    夕阳西下的度假山庄,天空中出现了许多云霞。云霞的形状变化多端, 还有云霞的色泽,亦是变化甚多。满天的云霞一会儿像多彩的团团棉花,一会儿像金色的波浪。
    不单单有这美妙的霞光,还有一双炙意的眸光在盯视。
    封行朗感受到了这样的盯视:从他的俊脸开始,一直横扫过他精健的体魄;
    封行朗眯开眼,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严邦。一张放大的狰狞脸庞,就这么横在他的眼前;被遮挡住的夕阳光亮,将严邦的轮廓好似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
    严邦会追过来,那是封行朗意料之中的事。他先行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严邦自己主动赶过来。
    他是个聪明人,擅于使用自己的智慧;正好严邦也愿意上钩。
    “瞧瞧这片度假山庄……美得真让人止不住的流口水呢!”
    “瞧上了?”
    着急赶路的严邦,声音有些粗重气喘。正常情况下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愣是只用了一半的时间。
    “是啊……是惦记上了!”
    封行朗看向远方的人工湖,以及湖中泛起的莲叶何田田。
    “这还不简单,既然惦记上了,那就搞到手呗!”
    严邦附和一声。只要封行朗看上的东西,他向来都是走投其所好的路线。
    “可君子不夺人所好爱啊!”
    封行朗悠叹一声,“在眯眼之前,我就在想:要不我们两个联手,给白默那小子挖个坑,让屁颠屁颠的往里面跳,然后心甘情愿的把这度假山庄给吐出来……”
    “好说!”
    严邦一直都是向着封行朗的,“我一定配合你挖坑让那小子跳!”
    可封行朗却长长的叹息一声,“可此一时彼一时啊!”
    “怎么了?有什么不同吗?”严邦问。
    “邦……”
    封行朗低垂下眼眸,扫了一眼严邦因快速奔跑,而微微打颤的左脚。
    “阿邦,虽然我不是外貌协会的,不会太过在意你脸上是多条疤,还是少条疤!但你的脚真要是瘸了……我还真有那么点儿接受不了!”
    “我治!我矫正!我明天就做矫正手术!”
    严邦立刻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阿邦,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真的好累……几乎是身心俱疲!你知道白默那小子帮不了我什么忙的!我野心又那么大……没有你跟我并肩作战,真的好累!”
    “我回来了,我帮你!”严邦接声。
    “不着急的!”
    封行朗淡淡的勾动了一下唇角,“先把伤养好,我会等着你!”
    “好!我听你的!”
    “你脚都抖成这样了,还是躺会儿吧。”
    封行朗横了严邦一眼,“可别真残了……找个替代你的人,也挺麻烦的!”
    “没有人能够替代我……”
    “邦哥……邦哥……我总算是追到你了!”
    白默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朗哥……你也在啊?累死我了!”
    话还没有说完,白默直接躺在了凉亭的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白默,你丫的也太娘了吧?两条好腿都跑不过你邦哥的瘸腿?”
    “邦哥着急来见你……我又不着急!”
    白默扯开自己的衬衫衣领,大张着四肢吹着沁爽的湖风,“再说了,迫切想见到心上人的心情,跟我这种陪榜式跑龙套的心情,能一样吗!”
    白默的话,让封行朗瞬间寒沉下脸来。
    “默老三,说话请注意点儿分寸!我们两个,可都是有老婆和孩子的人!要是让我老婆,或是我的孩子听到你这番话,他们会怎么想我这个丈夫?我这个父亲?”
    微顿,封行朗冷冽的补充上一句,“要是让我老婆和孩子误会了,估计真就到了我们仨儿该散伙的时候了!”
    “朗哥,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吗?我就开个玩笑……”
    “以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
    封行朗冷下脸来厉斥一声。
    白默紧抿着好看的唇,生硬的点了点头,“行行行,我以后不说了还不行么?甩脸子给谁看呢!”
    封行朗没接话,起身便朝凉台下走去。
    “喂……朗哥!你走了?还真生气了?”
    “想我就这么走了?美得你!老子去找东西吃,胃都饿疼了!”
    “饿了找我啊……我来安排!”
    白默立刻翻身坐了起来,“邦哥,走起!今晚我们必须联手把封老二给灌趴下!”
    ……
    香气四溢的佛跳墙送上了餐桌,封行朗随即便起身盛了一小碗,送到了严邦跟前。
    “这东西挺滋补的!多喝点儿。”
    随手,封行朗拿过严邦的红酒杯,将里面大半的酒液倒进了自己的杯中,“以前,都是你给老子挡酒!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也有沦落到要我替你挡酒的这一天!”
    “这点儿酒,我还能喝!”
    严重自负的严邦当然不愿看到封行朗替他挡酒。只有他还有一口气在。
    “能喝是么?”
    封行朗直接拿过一瓶烈性的威士忌砸在了严邦的面前,“那就把这瓶喝了!白默,再去弄一打过来!你邦哥很能喝的!”
    白默原本是想起身敬酒的;顺带联合上严邦把封行朗给灌趴下。
    被封行朗这么一吼,听不出好话丑话的白默就这么愣怔住了。
    究竟去弄酒呢?还是不去弄酒呢?
    不去弄吧,怕封行朗说他小气;去弄吧,感觉封行朗这脸色有点儿不对……
    “顺便替你邦哥备上一副棺材!反正追悼会也开过了!直接下葬,多省事儿!”
    这么一说,白默总算是听懂了:封行朗是在诓他!
    “邦哥,你有伤,还是喝汤养身体吧!这酒呢,我跟朗哥替你喝!”
    为了不让封行朗再次发脾气,严邦滴酒未沾。
    封行朗没喝多少酒,但微醺的酒意却浓。
    儿子来打电话时,似乎隔着手机都能闻出味儿来。
    “亲爹,你怎么一个人去看大邦邦啊?也不带上我!”
    “不是一个人……还有你岳父大人在呢!”
    封行朗有些醉醺,表现为:连7岁的儿子都能调侃。
    “我干儿子的电话?快,按免提!”白默起哄道。
    “岳父大人是什么东西啊?”小家伙费解的问。
    “你不是喜欢大白白家的芽芽吗?那大白白自然就成了你岳父大人了……”
    “我还没答应呢!不许乱认亲!”
    白默也是酒气熏天,“不过诺小子你要是够乖,大白白到是可以考虑考虑!”
    听得出,白默的心情很不错。不然铁定不会拿他自己的心肝宝贝开玩笑的。
    “谁说我喜欢你家芽芽了!”
    小家伙似乎有了那么点儿懵懂的难为情,“就知道傻傻的笑,我才不要喜欢她呢!”
    随后又嚷嚷叫喊,“大邦邦,你在吗?说句话啊!”
    “大邦邦听着呢!”
    严邦凑近过来应了一声。
    “诺诺,要不要听你大邦邦学狗叫……”
    封行朗估计是真醉了,不然也不会提出一个这么幼稚又低级的提议。
    “我要听大白白学!”
    林诺小朋友在潜移默化中,其实也懂那么点儿见风使舵的。他知道严邦是老大,要是让他学狗叫,让会他下不了台的。
    “凭什么啊?诺小子你可不许偏心眼!我闺女不嫁你了!”
    “不嫁就不嫁!我还不稀罕娶呢!”
    “儿子,咱得留条后路……这万一芽芽爱你爱得不能自拔,非你不嫁怎么办?好歹给你岳父大人留点儿面子嘛!”
    故意跟儿子这么闲扯,其中有一个很大的企图,就是想让严邦感受到孩子这种神奇小精灵的美好之处。
    从而让他产生一定的羡慕情愫!
    似乎林诺小朋友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大邦邦,我就快放暑假了……到时候我天天陪着你!”
    “大邦邦翘首以盼你的到来!”
    严邦舒心一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一放暑假,就跑去找你玩哦!”
    于是,电话在愉快的氛围中给挂断了。
    封行朗看向严邦,意味深长的悠哼,“邦,羡慕吧?有个孩子,人生会变得其乐无穷!相信我!”
    严邦深睨着封行朗,涩意的淡淡一笑:“我追求的乐……这辈子都无法实现了!”
    “你那玩意儿真残了?不会吧……连孩子都生不出了?”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封行朗曲解了严邦的意思。
    “邦哥,你那东西真……真废了?让我看看……”
    白默探手过来,就朝严邦不可描述的地方索了过去。
    而严邦竟然不有避让!
    “好好的啊……挺正常的啊!怎么就废了呢?”
    白默疑惑不解的喃喃自语。
    封行朗起哄着,“使劲点儿……那样效果会更好!”
    白默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但依旧不紧不慢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封二,瞧你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儿?你跟邦哥的,我全看过,也全摸过!就算你比我大那么一丁点儿,也没我邦哥的雄伟!得瑟什么啊!”
    这话题……
    这边三兄弟把酒叙旧正欢畅;而河屯那边却是一副暴跳如雷的怒气画面。
    “严邦那个变态竟然还活着?”
    ‘吧嗒’一声,河屯将那些儿子封行朗跟严邦在堤岸下相拥的照片,怒气冲天的甩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竟然又回来祸害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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