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另一个人,也就是雨果,见两人快吵起来了,立即站出来打圆场:“有话好好说,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周金儒没吭声,只顾着喝咖啡。
    沃尔顿掏出一包香烟来,周金儒表示不吸烟,雨果苦笑着接了一支放在茶几上,还是他先开口:“阿光先生,不如先听沃尔顿先生说完?”
    雨果曾经在月见夜被抓的当晚帮过忙,这个面子周金儒不能不接,干脆就顺坡下驴:“我的人太难了,最后都是被抬回来的,胖子威廉可以作证,我不能不顾他们的生命安全啊。”
    “难道我的人就不是人?!”
    沃尔顿一点就着,雨果连忙阻拦,不知道怎么,今天这两位都这么呛火。
    他刚拦下沃尔顿,周金儒那边就猛地把咖啡杯拍在茶几上,滚烫的液体溅在手背上也浑然不知,撸起袖子,指着沃尔顿吼道:
    “你还冲我喊?!昨天带人去救警署,刚到就被包围了,我这才几个人,人家一口一个唾沫都能淹死我,我还不是硬顶着救下来了!你们哥伦比亚的警卫部队在哪呢?!迷路了吧?!我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警署那二十多双眼睛都看着呢,你去一一求证啊,大不了老子现在就带人走,等着投诉吧你!”
    雨果这时真的焦头烂额,恨不得把茶几都掀了:“你们两个巨婴,想说什么就直说!巨婴!巨婴!”
    他指着沃尔顿的鼻子:“你给我闭嘴,昨天阿光面对的是一个巨人,巨人你知道么,几层楼那么高,浑身是钢铁,外表是恶心的肉块和触手,轻松就能把一栋楼推倒!他所有的手下都被打倒了,最后只能自己冲上去肉搏!没有支援!没有得到任何支援!哪怕是火力支援都没有!警署那帮胆小鬼连头都不敢冒!”
    沃尔顿侧过头,依然一副哼哼唧唧的模样。
    “还有你,沃尔顿昨天跟美丽新世界的安保部队交火,丢了一只眼睛,他还能撑着过来,我觉得他已经是一名优秀的战士了,现在大家都有难处,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呢?有困难就说出来,想办法解决困难!”
    周金儒也不说话,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明摆着沆瀣一气
    “阿光先生还不知道吧?警卫部队全员牺牲了,手段极残忍,简直丧心病狂,现场发现许多意义不明的符号,疑似是一种仪式,你没有得到支援的原因,是因为能支援的都已经死了。”
    周金儒盯着雨果的眼睛,他说着话的时候,情绪波动符合正常反应,不是说谎,这么说,圣马丁的警卫部队一枪没开就被人团灭了?!
    “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报案的人是银狐女士。”
    这时,沃尔顿开口了,他没有之前那么狂躁,冷静道:“明天上午,我们会用哥伦比亚官方命令对美丽新世界大厦进行搜查,希望你们也能过来,从现在开始,贵司可以提出条件允许内的要求。”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心知肚明,嘴巴上吵的再厉害,只要没有站起身,都有继续谈下去的空间,无非就是周金儒想多要些好处,沃尔顿想少给点东西而已。
    既然沃尔顿松口了,周金儒也没必要闹得太僵:“我看昨天机动作战部队用的发射器有点意思,弄几架给我。”
    “几架?!”
    沃尔顿发出夸张的惊叹声:“那些东西是莱茵生命的宝贝,你去找他们要啊,我给不了!”
    “我要的也不多,五架,另外还有弹药补给,我不能让干员们赤手空拳跟人家全副武装的安保部队战斗,那叫送死。”
    “我们是去搜查,不是上门闹事,你要分清楚!”
    “三架,是不是上门闹事,你心里清楚,少于这个数,我肯定不干,我们不是哥伦比亚人,没必要豁出命去!”
    周金儒说的唾沫横飞。
    沃尔顿瞪着眼睛:“就一架,我还要想想办法,爱要不要!”
    “成交。”
    雨果无奈的看着这两个人,夹在中间说什么都不好。
    沃尔顿说完,拂袖而去,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从没见过这么混球的人!
    目送沃尔顿离开,雨果苦笑道:“阿光先生,你实在是太……”
    周金儒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也有事情要请雨果先生帮忙。”
    “啊,你今天准备一锅端?我真不该现在来找你。”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想让本舰和圣马丁的教育机构达成长期协议,我们经常在路上跑,你知道的,陆行舰跑一次就是一个月,去很多地方,接触各国的人……”
    雨果摆摆手:“阿光先生,开门见山吧,你把我绕晕了也不会拿到太多的好处。”
    周金儒笑道:“我现在罗德岛本舰成立一个新的机构,为还在学生时期的孩子提供专业教育,目前人才有限,只能提供几个方向的专业,我们自己进行考试,学生的成绩单寄到圣马丁来,由贵方的教育部门认证,颁发文凭,只要求中学文凭以及高中文凭。”
    这是个怎样的奇思妙想啊。
    雨果一时语塞,他以为周金儒会提出什么经济上的补偿,没想到却是落在了教育问题上。
    “阿光先生,你的要求有些……奇怪,说实话,此前没有先例,毕竟教育问题是联邦机构在负责,我们需要商讨,近期应该就能给出答复。”
    周金儒心领神会,握住了雨果的手,感激道:“有雨果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静候佳音。”
    如果说大学文凭,那肯定没得谈,哥伦比亚的大学学费极为昂贵,入学资格也有限,断然不会为了区区一座移动城市就打开缺口,但只是中学和高中,这就可以商量了。
    这也是周金儒提出问题时的参考,借着此前和沃尔顿讨价还价的机会,顺势向雨果提出要求,无关紧要的中学文凭他会考虑考虑,拿出来商讨一番,达成协议的可能性非常高。
    先哲说的不错啊,想要开一扇天窗,不如先要把掀开屋顶的计划放在明面上,人们在争吵过后才会采用折中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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