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郎!你我君臣相得十余年,何事竟至于此啊?”
    一看走不脱,岛津齐宣怂逼的本性暴露了,他不敢冒险冲出去,而是选择了带着些哀求的质问。
    佚父季保臊的面满通红,他转过脸去不敢看岛津齐宣。
    “我佚父太郎愧对主公,但开弓难有回头箭,华银之事已经爆发,外有幕府和大阪豪商质问,内有藩士鼓噪,事已至此,主上不如宣布退隐吧!”
    “退隐?”岛津齐宣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作为一个一藩之主,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他害怕的词了,呻吟完了之后,他面容扭曲的环视了周围他原本的‘心腹’们一眼。
    “老夫没想到,你们竟然会去投靠上总守,诸君难道忘了我等当初的誓言了吗?
    萨摩藩穷困若此,不厉行节约,还能存在下去吗?就算我退隐了又能如何?上总守等救得了萨摩藩?他能饶得了你们?”
    啊!啊?
    佚父季保等人傻眼了,都这么明显了,岛津齐宣竟然以为他们是投靠了岛津重豪!
    所有人对望了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确了,就这智商,决不能让这人再掌控萨摩藩,不然迟早把大家带到沟里面去。
    在见识了大明复兴大帝那种雄主之后,岛津齐宣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我等并非投靠了上总守,请恕臣下直言,主上与上总守,都不是能带领岛津家之明主,我等心中的明主另有他人!”桦山久言忍不住出言解释了两句。
    “失去了琉球,无论何种厉行节约,还是熬糖走私,都无法扭转萨摩藩如今之颓势,能解救萨摩藩和天下人的,只有战争!战争!”最为仇恨幕府的清水盛之也低声怒吼道。
    “你们!你们!”岛津齐宣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他颤抖着指点着众人。
    “你们投靠了大明?你们想把全天下卖给大明?你们的明主就是大明复兴皇帝吗?”
    佚父季保猛地一点头,“大皇帝陛下当然是明主,我等也确实投靠了大明,但我们没有把全天下卖给大明,相反,我等已经为全天下的武士找到了一条光明大道,让全天下武士不再穷困,可以成为真正武士的道路。
    大皇帝也不会直接统治萨摩藩,而是将由希望无限的大皇帝养子,齐兴阁下,继承萨摩藩守的位置!”
    “齐兴?你在说什么?齐兴成了大皇帝的养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岛津齐宣傻眼了,他还以为儿子是被扣在大明成为了质子,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成为了大皇帝的养子!
    “没错!齐兴阁下已经是大皇帝的养子了,未来还有可能娶到大皇帝的公主,而且大皇帝已经承诺,将会全力支持齐兴阁下入主江户城,成为新一代的征夷大将军,开启一个岛津幕府!”
    无数个炸雷在岛津齐宣耳边炸响,他顿时感觉这个世界都魔幻起来了,无数的虚影在他眼前乱飞,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这不可能的,幕府有全天下的支持,他可以动员十万甚至二十万武士,幕府的武士数量甚至比萨摩藩的农夫还多!
    现今也不是乱世,没人会支持你们的!东照大权现(乌龟康)也花了四十年,驾鹤之前才平定了全天下,就凭你们就想开创幕府?我看你们是要把萨摩藩拖进无间地狱里面去!”
    “东照大权现不过是因为寿命够长而已,他本身并不是天纵英才的明君,而家兴阁下则不一样,他背后站着大明。
    大明大皇帝是千古明君,他已经为家兴阁下准备了数年之久,光是银元就花了两百万,在琉球还训练了一万五千新军。
    大明更会出动海军封锁濑户内海,威逼江户和大阪,只要我等在陆上战胜幕府之军,天下可定!”岛津齐宣还在叽叽呱呱的反驳着,清水盛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定不了的,幕府有十几万大军,你们打不过的,大明也没法出动那么多的海军,他们正忙着解决暹罗问题,一旦陷入与幕府的无休止战争中,恐怕两边都讨不了好!”岛津齐宣蔫了,不过面子上还在死鸭子嘴硬。
    “这就是大皇帝的高明之处,他把全天下人都瞒过去了,大明的动员,根本不是要去打暹罗,而是为了日本!
    暹罗却克里家族不过是纤芥之疾,天兵一到即刻束手,根本不用大明征发大军,只有掌握着几十万武士的幕府,才会让大明出动大军!
    而且幕府也不会有十几万军队可以用,因为大皇帝已经决定招募全天下的男儿为他所用,为此他在暹罗拿出了一百万石高的土地,只要有人愿意追随大皇帝征服暹罗,立功最少者都可以得到五百石的石高。”
    一百万石?岛津齐宣彻底不说话了,没丢失琉球以前,整个萨摩藩也就是七十七万石,这就已经是全天下少有的强藩了。
    而大皇帝一次性就拿出了一百万石,这起码就可以封出一千多个旗本,而一千多个旗本,起码可以带走上万的武士。
    更关键的在于,只要有人抵受不住诱惑跟着大皇帝去了暹罗,那日本就如同被洪水冲开小缺口的堤坝,溃口只会越来越大。
    因为大明在南洋,有太多的土地可以册封了,它会有如无底洞一般,将日本的武士给吸走的,当给德川家卖命不再是唯一的选择后,德川幕府自然就崩溃了。
    “不要再拖延下去了,主上,今日之事,您必须要做出选择!”
    眼看佚父季保和桦山久言等人还在和岛津齐宣‘表演’,清水盛之忍不住了,现在搞得就是逼宫的事,还总想把自己塑造成为天下迫不得已的样子,恶心!
    “佚父君,桦山君,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呢?外面的人又该如何办呢?”
    眼看清水盛之等人有些不耐烦了,害怕引来杀身之祸的岛津齐宣也不叨叨了,他叹息看向了佚父季保和桦山久言,这两个他曾经认为最忠诚的心腹家老。
    “主上退隐之后,可以到大明应天府去隐居,那里有齐兴阁下的赐宅,无论风物、居所都远比鹿儿岛好得多,每年还有两万银元的年金,由萨摩藩出,大皇帝陛下也会给主上予侯爵的待遇。
    至于外面的穷苦武士,他们都是幕府压榨萨摩藩的受害者,您宣布退隐之后,我们会用大明的银元,兑换他们手中的银小判!”
    “好吧!”岛津齐宣苦笑一声,“我退隐!”
    “那就请主上下令,将鹿儿岛城外的种子岛藩士调入东福寺城!”
    桦山久言松了口气,能不流血是最好的,所谓种子岛藩士,实际上是驻扎在城外,由岛津家家臣种子岛守,种子岛久照带领的三千新军。
    全部是他们暗中招募的武士,用大明教官训练,按照大明装备和编制打造的,是这些人敢于逼宫的本钱。
    “那些想要用银小判兑换大明银元的武士,肯定也需要为大明效命了吧?”写完了调令,岛津齐宣突然问道。
    “当然!不过不只是他们,全萨摩藩都要为大明效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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