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府里的少奶奶,我怎么会怪少奶奶呢。”
    “你这样便是见外了。”芙蓉抬起头,依然盯着安慕白的眉梢:“我早应该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苏府好,为了我好,当初若不是你跟着我奔波,又为我忙前忙后,不分昼夜,两个孩子也不会这么快找回来,就凭这些,我也不应该怀疑你……虽你是大***亲生儿子,可谁是谁的孩子,又哪是我们能做主的呢……难得你还处处为我考虑,倒让你受委屈了。”
    “少奶奶这样,我便一点儿也不委屈。”安慕白淡淡一笑,嘴角有的梨涡,很快,他的笑跟着一阵风,被旋进了的梨涡当中,变的无影无踪,他的人,也变的严肃起来:“少奶奶,菊的死已成定局,看来有些人,还会逍遥一阵子,少奶奶切莫动气……毕竟,人算不如算……”
    “菊死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芙蓉道:“只是可惜,本想着她能出华良的罪行以便给少爷脱罪的,这样以来,给少爷脱罪,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你也知道,牢狱那种地方,不是能长呆的,菊才进去多久,便死了,何况少爷,已经在牢狱里呆了那么久了……我真怕他会有什么万一……”
    “少爷心中惦记着少奶奶跟孩子,一定会保重自身的,少奶奶也要保重才是……”安慕白有些怜惜的望着芙蓉,虽他心中怜惜,可明知这种怜惜要不得,只得咬了咬嘴唇。把怜惜之色收了收。
    夜风中,芙蓉的头发有些乱了。鬓边的簪子也有些松懈,似乎很快要掉下来,安慕白有心替她扶一扶簪子,可伸出手来,几乎探到芙蓉的脸颊,安慕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心里七上八下十分忐忑。脸又一次涨红起来。只得赶紧收回了手,把头扭到一边:“少奶奶……”
    “安管事,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芙蓉笑了笑:“我会保重的。安管事你也要多多保重,虽开了春,到底冷,我看安管事穿的极薄……”
    “郎情妾意。简直不把少爷放在眼里。”黑漆漆的夜晚,不知宁夫人的声音怎么突然响了起来。这声音又尖又高,简直比先前枝头的鸟叫还要突兀。
    宁夫人的声音,芙蓉一听便知,只是不明白。这么冷的夜晚,宁夫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或者。宁夫人话的空当,芙蓉还没发现她在哪里。只是觉得声音离自己很近。
    这声音让芙蓉厌恶。
    夜晚,湖岸,孤男寡女,正好遇见宁夫人,芙蓉深知,宁夫人定然又要奚落二人,宁夫人那张嘴,得饶人处也绝不饶人,这一点,府里的人都知道。
    芙蓉静等着宁夫人现身。
    只是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宁夫人。芙蓉回头四望,四下里阴暗潮湿,湖面不远处,苏府廊下的灯已亮起,一盏一盏,昏昏黄黄,只是湖岸一带,除了安慕白手中提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别的,再无亮色。
    宁夫人在哪里呢?芙蓉看不见她,便也不理会,只是跟安慕白道:“也不早了,安管事忙了一,也赶紧回去歇着吧。”
    安慕白点了点头。
    二人正要离去,不想宁夫人冷不防的钻了出来拦在二人面前。
    芙蓉就知道她藏不住,便站住,静静盯着宁夫人惨白的脸:“大奶奶有什么吩咐?”
    “深更半夜,你一个堂堂的少奶奶,跟府里的管事在这荒郊野外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宁夫人白了芙蓉一眼,又盯着安慕白看了看:“孤男寡女,脉脉含情,你俩把苏少爷当死人吗?”
    安慕白欲辩白,却不知从何起。
    芙蓉倒也不依不饶:“其一,如今刚黑,算不得深更半夜。其二,这里是苏府,不是荒郊野外。其三,我们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在湖边话,不是鬼鬼祟祟。其四,夜色逼人,灯光昏暗,又何来脉脉含情?”
    “我知道你们白家人都伶牙俐齿。”宁夫人嘿嘿一笑,像是捉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你们也不用骗我,你们刚才所的话,我都听到了。放心,都是过来人,你们的心思,我又何曾不了解?我也不是那种人,你们只要老实交待,我会替你们保守秘密的。不会告诉老爷半分。”
    “大奶奶想听什么?”芙蓉凝望着她,有些厌恶。这张让人厌恶的脸,油墨重彩,在夜色中都闪闪发光,简直亮过夜幕中的点点寒星。每一次芙蓉看到宁夫人这张脸,都不忍再看第二次:“大奶奶又想让我们交待什么?”
    “交待你们……在这里私会的事啊?”
    “私会?”芙蓉笑笑:“我了,我跟安管事光明磊落。”
    “嘴硬。”
    “莫是在大奶奶面前,便是到了老爷面前,我也是这样回话,我跟安管事只是在一些公事,光明磊落,没什么见不得人,自然也不怕,更不怕人听。”
    “你——”宁夫人恨恨道:“你果然不坦白?”
    “我没做什么对不起苏少爷的事,又有何要坦白?大奶奶刚才不是了,我跟安管事所的话,你全都听到了?既然全都听到了,又让我什么呢?大奶奶那么胸有成竹,认定我跟安管事有私情,不如去告诉老爷听,把我跟安管事所的话,一字一句全都告诉老爷,让老爷好好定夺一番,也不枉大奶奶偷听一场……”
    宁夫人被芙蓉这样一,倒觉得语塞,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话来应对,只是尴尬的站在芙蓉身边,恨恨的拧着手帕。
    黑暗里传来击掌的声音,声音清脆,同时伴着人的笑声。
    这倒奇了,夜幕之下,芙蓉倒没察觉她跟安慕白会儿话,身边竟然隐藏着这些人。
    击掌的人是苏老爷,苏老爷走到安慕白身边站住,拉了拉宁夫人的衣袖:“你也莫气了,多大的事呢,我就,芙蓉不是那没有分寸的人。”
    苏老爷拉了拉宁夫人的衣裳,又笑着对芙蓉道:“我跟你娘用过饭后,觉得有些涨食,便出来走走,没料想远远便瞧见你们在这边话。这么晚了,芙蓉跟安管事还在商议事情吗?外头冷,湖边风又凉,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别累坏了。”完这些,苏老爷又转头对宁夫人道:“我早过,芙蓉跟安管事之间,不会有什么的,他们两个人我都了解,不是不识规矩礼仪之辈。虽听不到他们二人在什么,不过看情形,二人皆是识体面的。”
    好狡猾的宁夫人。竟然懂的使计谋,她刚才明明什么也没有听到,却骗芙蓉她全都听到了,又让芙蓉自己交待,若芙蓉真跟安慕白有什么,或是了什么,那岂不是正好被苏老爷听到?到时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好清者自清。
    苏老爷一番话,让宁夫人也无地自容起来:“我还不是为了苏少爷好么,毕竟少奶奶年纪轻轻,少爷又常不在府中,安管事又是这样的年纪……所谓**……”
    宁夫人果然豪迈,芙蓉是现代人,“**”四个字,尚不好意思出口,没想到宁夫人却是信手拈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芙蓉冷盯着宁夫人道:“大奶奶贵为府中的大奶奶,话也应该注意分寸才是。”
    苏老爷笑着打哈哈:“确实,确实……对了芙蓉,刚才隐隐约约的听到你们在什么菊,你们是在关于菊的事吧?自从菊被官府捉去,一直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芙蓉偷偷打量着宁夫人的神色。
    宁夫人听到“菊”两个字,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眉头很快皱到了一处,呼吸似乎都紧促起来,一双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只是她依然装出无意的样子来:“对啊,我也隐隐约约听到你们在关于菊的事,菊那蹄子怎么样了,是死是活?她在牢房里,有没有什么呢?”
    “这……”安慕白看看芙蓉,不知如何答话。
    芙蓉拦在前头:“我们是在菊的事,这些我一直让安管事去牢房那边打听着呢,牢房那边,菊……菊的罪不重,只是从犯,而且华良已死,菊很快就放回来了……”
    “哦。”苏老爷点了点头,眼神里有明媚的东西:“那畅儿……是不是也很快会被放回来?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畅儿了?”
    “爹,畅儿的事,关系到皇上,一时之间,咱们也无法知道,那得看皇上的意思,不过清白者自然不会受冤枉,畅儿总会回来的……”
    “你的也是,菊若是被放出来,咱们府上怕是容不下她了。”苏老爷摇摇头道:“并不是我这做老爷的狠心,容不下下人,实在是菊做下的事……太让人寒心了,现在想想,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呢。我想,她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她若出了牢房,想来也不好意思再回到咱们苏府来的,也是我想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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