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说的是。”七公主笑笑:“好了,最后一次拿好了吧?”七公主将盒子里的银子搂在怀里:“反正咱们正缺钱用,也值年下,不得不添补一些东西,华良赌坊里天天人来人往的,走了什么人,又来了什么人,谁输了谁赢了,他肯定记不清了,所以……那个常副总管,肯定是华良记错了,咱们就把这银子留下吧。反正到时候会还他的。”
    “不行。”田青仁摇头:“即使华良他记错了人,这银子,也是他的银子,咱们怎么能趁火打劫呢,我只是答应帮他把银子送给常副总管,如今找不到人,把这银两再还给华良也就是了。”
    “好,好,就依你说的。”七公主将盒子放到柜上:“等过两日啊,我就去赌坊,把这银子还给华良,如此,好吧?”
    “好。”
    七公主又想着,这日要带华良去苏府的,便简单装扮了一下出了门。
    到了苏府,发现华良还没到。倒是宁夫人古古怪怪的,拿着小镜子站在廊下,不知是在看人,还是在看她自己。
    “华良已经跟我说了,今日必来府上证明我的清白。那玉镯子,明明就是宁夫人你偷出去的,还要诬陷于我,我看宁夫人你呀,也别拿着镜子左照右照的了,还是先想一想,一会儿苏家人发现你才是小偷,你要如何应对吧。”七公主冷哼了一声。
    “你说我是小偷我便是小偷了吗?这未免太过荒唐了。”宁夫人似乎并没有把七公主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劲儿的对镜自照,见七公主站着不走,便冷笑道:“今日是谁丢人,那可不一定,若华良证明那镯子不是他给你的,你不就是小偷了?你还是想想如何自保吧,别以为有少奶奶跟少爷护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七公主跟宁夫人说不到一块去。转身便去找芙蓉。
    宁夫人又派小菊去赌坊叮嘱华良,让他好歹记住前一晚所说的话,无论如何不要到苏府里来,这样。七公主便坐实了小偷的罪名了。
    小菊一路跑着过去,又跑着回来。神色慌张,与往日不同。
    宁夫人也无心再照镜子了:“小菊,难道是?难道是华良他食言了?他要来府里证七寻的清白吗?他……不与我们为伍了吗?”
    “不是的夫人。”
    “既然不是的。”宁夫人笑笑:“那就是华良还懂分寸,你这么慌张做什么?”
    “夫人……我刚才去赌坊,赌坊的门关了。”
    “门关了?被官府封了?可见贴了封条?”
    小菊摇摇头:“或许不是被官府封的,也没有见封条,我凑上去,将窗上的纸捅了个小窟窿一看,赌坊里的东西呀。摆的整整齐齐,有的还拿布盖上了,听门口看热闹的人说,说华良啊,一大早就去银号里。弄了不少银票,这会儿也不知华良去哪里了。又有人说,华良把赌坊都卖出去了。”
    “啊?”宁夫人大为疑惑:“赌坊的生意这么好,华良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他为什么把赌坊关了呢?他怎么突然消失了?”
    “谁知道呢。赌坊周边的人哪,都在议论纷纷呢,说什么的都有,也没有一个定论。我怕夫人等急了,所以就跑回来报信了。”
    “这虽然不是一个好消息,倒也不是一个坏消息。真是天助我也。”宁夫人仰头笑笑:“你想啊,华良不见了,还有谁替那个七公主说情?谁还能证明她的清白?这下,她真就坐实了小偷的罪名了。咱们哪。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宁夫人自然喜滋滋的。
    七公主陪着芙蓉说话。
    她坐在桌边,青儿给她倒了一杯茶。
    芙蓉靠在床头,她肚子越来越大,无法坐在椅子上,只能躺着。这样身子才会略好受些。
    “少奶奶,我真的不是小偷,昨夜我亲自去找我那个旧人,华良。他也亲口跟我说了,那玉镯子,是你们大奶奶拿去给他的,我正好又从他那里拿了玉镯子,就是这么巧,如今苏老爷竟然相信宁夫人的话,说我是个小偷,若真是这样,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到苏府来呢。”七公主有些颓然。
    芙蓉却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笑了笑,抚了抚肚子道:“别人不知道你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么?你堂堂的公主之身,怎么可能偷别人的东西?再说那对玉镯子也就值百十两银子,你又怎么会如此眼波子浅?我们府里的大奶奶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只是,我爹依然相信她罢了。”
    “我已经跟华良说过了,他也答应到府里来洗清我的冤屈,可是……”七公主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白茫茫的雪,死气沉沉的,这日没有太阳,天空有些晦暗,不知是不是又要落雪,已经快到晌午了,可华良还没有来,七公主不免有些担心:“昨儿夜里华良说的好好的,要来给我作证的,可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没来?不会是反悔了吧?”
    “怕什么呢。冬天天冷,或许是起的迟了些,你且喝点茶暖暖身子,再吃点果子,说不准一会儿华……良就来了,你看,苏少爷平时进宫早朝,早饭的点儿,他就回来了,可今日,都这般时辰了,他还没回来呢。”
    “或许是公务繁忙吧,快到年下,各部都有很多要忙的东西,以前我在齐国的时候……”
    “嘘。”芙蓉小声提醒她:“这是在京城,公主说话可得小心,尽量少让人知道你是齐国人,不然……怕是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少奶奶,谢谢你跟少爷一直护着我跟青仁的周全。我记下了,我会小心自己身份的。只是担心华良,希望他快点来吧,这样……我也就洗清了自己了。我可不想让外人议论,说少奶奶跟一个小偷是好朋友。可是这个华良,平时我叫他,他都跑的飞快,今儿是怎么了?早知如此,我应该去赌坊拉了他一块来的。”
    “七寻你还是省些心吧。”宁夫人拉着苏老爷前来,七寻的话让她觉得十分好笑,当着苏老爷的面,宁夫人如骄傲的小公鸡似的,丝毫不掩饰她内心的得意:“七寻还想等华良来?怕是等不到了。”
    “为什么等不到?他亲口答应要来为我作证的。”
    “你们难道没有听说吗?京城里都传开了,说那个华良啊,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就连他所开的赌坊,也关了门了,你们还惦记着让华良来做证,那不是痴人说梦么?”宁夫人掩嘴笑起来:“依我说,你呀,也别耽误时间了,是你偷的,便是你偷的,你只管说出来便好,老爷仁慈,也不会为难于你的。”
    “你瞎说。”七寻勃然而起,昨夜她去赌坊的时候,华良明明是好好的,赌坊也是好好的,那么大的赌坊,怎么可能说关就关呢。她不信。
    宁夫人又道:“你信不信,反正京城里的人都信了。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七寻你去找华良的麻烦,逼他替你作证,华良经不住压力,落荒而逃呢?”
    “我是去找了华良,可只是跟他说,让他实话实说,并没有让他说谎话,他能有什么压力,倒是宁夫人你,昨夜你带着小菊鬼鬼祟祟的去找华良,在那间小屋里跟华良嘀嘀咕咕,谁知道是不是你给了华良压力,华良若真不见了,肯定也是因为你。”
    “不要吵了。”苏老爷头都大了:“还是等等吧,看华……良会不会来。”他又派出一个下人到京城去看看,看看华良是不是真如宁夫人所说,不见了。
    下人小跑着回来报信儿,说那间赌坊,真真切切是关了的,而赌坊的掌柜,也就是华良,却不见踪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个消息,让七公主很是担心,好好的,华良能去哪里呢?怎么早不失踪,晚不失踪,偏偏这日失踪了呢?除了华良,可就无人可证她的清白了。七寻有隐隐的担忧。
    宁夫人笑起来:“看吧,果然是华良不见了,七寻说过,这镯子是旧人给的,当然就是那个华良给的喽?偏不巧,他不见了,七寻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喽?是吧老爷?反正那玉镯子又不会说话。”
    “你血口喷人。我说没偷就是没偷。”七寻急的脸红,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她努力想争辩,可没有华良,她的争辩也显的苍白无力。
    苏老爷叹了口气:“看来,这玉镯子,果然是……”
    “爹——”芙蓉打断了苏老爷的话:“爹,七寻说这玉镯子是华良给的,大奶奶说是七寻偷的,双方争执不下,如今证人便是华良,可现在华良不见了,我觉得,这样以来,咱们不能说七寻她说了假话,也不能说大奶奶她说了真话,唯有华良出现,咱们才能定个真假。爹觉得呢?”
    芙蓉明显帮着七寻说话了。
    苏老爷皱眉不语。
    宁夫人本想赶尽杀绝的,不料芙蓉这样说,她便冷笑道:“我们都知道,七寻是少***朋友,可少奶奶也不能好歹不分……故意包庇他人,要知道,少奶奶如今也是苏家人,要向着苏家说话,不能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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