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自达车里,橘真夜开到安全的地带,忐忑的等待着。
    她到现在还没有接到白川悠的联络。
    马后炮的想想。
    之前对方在小巷里和自己联手对抗强盗团伙,还救了自己的命……
    然后自己却把对方丢在那里,说走就走。
    这是不是有点太不义气了?
    杀手虽然让人谈之色变,但又不是人人都像琴酒那般,是个冷血无情之辈。
    说白了,杀人只是工作的一部分而已。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真到了讲江湖义气的时候,橘真夜还是心术很端正的。
    白川悠现在已经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对待救命恩人独自逃走,让对方面临被逮捕的风险。
    自己这算什么事啊?
    等她思考一会后,惊讶的发现,不远处的天空传来浓浓黑烟,不是失火就是爆炸。
    她隐约能猜到,这肯定和白川悠脱不了干系……但她还是挺担心的,担心那个每天跟她嬉皮笑脸的情报贩子,真的被警方逮捕,或是真的被强盗团伙给做掉了。
    辗转担忧之际,橘真夜的私人号码被打通,来电显示是个座机的号码。
    橘真夜接下,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橘——酱——!猜猜我是谁!”
    ——说话的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元气满满。
    让她顿时放心了不少。
    既然还能跟她皮,应该是没出什么大事。
    “你怎么样了?还有事件后续的发展如何,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吧?”
    白川悠呵呵笑道:“小橘啊,我现在用的是医院公共电话,不方便说太久,你来病房找我玩吧。”
    “……哦对,记得带点苹果过来,一般来探病的,不都喜欢削苹果给病号吃吗?”
    “你居然住院了?”
    橘真夜惊讶的眨眨眼,关注问题的重点。
    把所在房间号告诉对方,白川悠嗯了一声,顺嘴乱扯淡:
    “是啊,疼死我了,为了帮你拖延时间,我和强盗团伙殊死相搏,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嘤嘤嘤,你可得好好报答我啊。”
    “……”
    患得患失的挂断电话。
    听说白川悠挂彩住院,橘真夜内心十万火急,也不顾还未转移藏匿金币的车,风风火火叫了量的士,火速赶来医院。
    一路焦急的前往白川悠所在的独立病房。
    很快。
    拎着一袋苹果推开门……
    见到这货正躺在病床上,翘着二郎腿看漫画时,橘真夜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管这个叫快死了?
    这特喵生龙活虎的,除了穿着个病号服外,整个人健康到不能再健康。
    浑身上下,别说绷带,连个ok绷都没有……
    橘真夜捂脸。
    她知道,她这是又被对方戏耍了。
    “你不是差点死了吗?”
    “是啊,独立式病房,没人陪我聊天,差点寂寞死了。”白川悠笑眯眯的放下漫画。
    橘真夜:“……”
    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担心他。
    撇撇嘴,她把苹果随手放在一旁,抽出把椅子,没好气的坐下。
    “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给警察做做样子,我跟这家医院的副院认识,让他帮忙,安排个房间住一天。”
    白川悠解释着,顺便向苹果努努嘴,示意她削苹果。
    橘真夜无话可说,叹了口气,无奈照做。
    拿着小巧的水果刀,一边削,一边不住的问道:
    “还有,意大利团伙的几个人怎么样了?你不害怕他们再来报复你?”
    “那几个智障已经是死人了。”
    白川悠轻笑一声,“被我骗到废弃仓库那里寻宝,然后直接boom了……”
    “你也看到了吧,那一带产生的爆炸浓烟。”
    橘真夜听后忍不住惊讶:“炸死了那几个强盗团伙?厉害,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啊,不愧是你。”
    “呵呵,现在知道不愧是我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是谁带着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呢?”
    白川悠笑容不减。
    橘真夜干咳一声,没接话。
    总而言之。
    了解到事情圆满的被对方划上句号,她心里放心了不少,待会回家数钱都能数得更踏实了。
    待在病房,又陪着白川悠聊会天。
    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一口一口的享用自己削好的苹果,橘真夜心情一阵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毫无征兆的开口说道:“这次谢谢你了。”
    “嗯?”白川悠动作停住,小幅度歪歪头。
    在他的注视中,橘真夜深吸了口气。
    “在小巷,如果没有你拉我一把,现在我怕是已经成一具尸体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情报屋,还缺一个打杂的吧?”
    她的语气渐渐沉稳下来。
    内心仿佛下了重大的决定,不再犹豫。
    白川悠哪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不如说,他大费周章策划这一切,就是为了制造个导火索,赢取橘真夜的信托。
    他满意似的点点头,也没拐弯抹角:“准确的说,是缺一位好使唤又值得信赖的手下,你要应聘试试?”
    “帮你做事的话,包括杀人么?”橘真夜问。
    “说什么吓人的呢,我可是守法好公民,刚才两名警官还表扬我来着。”
    说罢,白川悠露出笑脸。
    橘真夜:“……”
    好公民……是指连续制造两起爆炸案吗?
    你要是守法好公民,这世界怕是没有坏人了。
    没理会一脸呵呵哒的橘真夜,白川悠语气一转,继续说道:
    “不过,小橘你若是有兴趣当我的御用密探,我高兴还来不及。”
    橘真夜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我答应你,以后任凭你使唤。”
    “反正钱已经赚够了,除了杀人,我也找不到什么目标。”
    她主动表示要为白川悠效力,真心实意的报答。
    回想起认识的半年里,自己每天接着枯燥乏味的任务,奉命杀人时……
    这个情报贩子总会出现在她身边,以各种奇葩脱线的方式吐槽,为她单调的杀手生涯,增添不少欢乐与沙雕的色彩。
    再加上如今的救命之恩。
    她心里对白川悠的好感和敬佩指数翻倍飙升。
    至于离开东京单飞什么的,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
    打量橘真夜一圈后,白川悠露出满意的笑容。
    收获橘真夜这一得力手下,正是他这次计划的目的之一。
    演一出戏,自己像“主角”那样救人,刷好感。
    从而在对方心里埋下一颗感激的种子,供他驱使。
    虽说这个手段是挺恶心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大家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如果能得到一名杀手的忠心和好感,那他也不介意这样做。
    在他看来。
    选择不分客观上的对与错,只分利益上的得与失。
    每做出一个选择时,都会得到一部分,失去一部分。
    牺牲一个炸弹,一百万现金,三条强盗团伙的性命,换取橘真夜的绝对忠心。
    怎么想都很划算啊。
    所以——
    既然得到的部分要比失去的部分更多……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白川悠心生愉悦,露出阳光男孩般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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