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没看错,那具女尸身上,如果是无主咒尸的话,她早就应该自己挣脱棺材出来了,她肯定还是有主的。可她的主人是谁?
    我曾经以为她的主人是李则,现在看全然不对!李则,如果有下咒的本事,他就自己动用咒法了。
    我正在思忖之间,陈绍元使劲往我身上推了两下:“师叔,师叔……鬼……鬼要进来了。”
    我再往窗口看时,却看见窗缝里面伸进来了一根手指头,李则家的窗户没开,窗缝连张纸片都塞不进来,外面的鬼魂却透过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把手伸了进来,从我的位置往前看,那根手指头就像是被截断了一样,一半留在窗外,一半伸在屋里,顺着窗缝的位置一下下的挑动着窗户上的锁鼻,她是想要开窗户?
    陈绍元颤着声音道:“师叔,不行咱们先出去吧!我看那外面的东西不是什么好路数啊!”
    “不急,不急!”我气定神闲的说道:“他们这不是还没把窗户打开么?等他们开了窗户再说。”
    我的话刚说完,窗口的位置上就“哗啦”响了一声。
    陈绍元差点跳起来:“她把窗户拉开了!”
    我转头看向窗口之间,外面的鬼魂已经拉开了窗子,刺骨阴风从窗外暴卷而来,我身上的野战服立刻被风给吹了个通透。
    我也眯起眼睛看向了窗口,站在窗外的鬼魂在阴风里抬头向我看过来时,我抽出九星残月,把刀尖钉进桌子,让刀立在桌上,自己再次翻开了日记。
    桌上烛火照在九星残月的刀锋上时,一抹血光随着刀身游动而起,刀上的九颗圆孔好似九只泛血的鬼眼,煞气四溢的盯住外面的鬼魂。打头的鬼魂想要破窗而入,却顶不住刀上的凛凛杀机,双手按在窗台上挠得窗台沙沙作响,却不敢再往前半步。
    我冷笑了一声,又读了下去:
    我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是觉得头顶上有东西,有时候,能感到什么东西在头顶上扫我头发;有时候,还能闻到棺材木的味道。还有那几个死妮子,总是偷偷背着我笑,她们以前从来不笑。她们是不是看着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了?
    某年某月某日
    我这几天怎么总是仰头往房顶上看,总想往房梁上挂绳子?看向带圈的东西,就想放在脖子底下试一试。领带,裤带,衣服挂,健身器,只要是带圈的东西,我就想把脑袋送上去试试大小。
    该不会是有人动了那个女尸,她缠上我了吧!我得问问那四个死妮子究竟看着什么了?
    某年某月某日
    那四个妮子在害我,肯定是在害我,我怎么打她们,她们都不说自己看到了什么?我明天就去拿套木桩子把她们钉起来。
    某年某月某日
    我是不是要出事儿了,如果,我出了事,肯定是张文韬干的。只有他能干出这种事来。
    张文韬,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李则的日记写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他说的那四个死妮子应该是窗户外面站的那四个鬼魂。他们没让李则钉起来,李则自己却挂在了房梁上。
    我翻看了一下日记上的时间:李则吊死的时候,那具女尸正在追杀王立群,咒术最大的特点就是一次只能针对一个目标,只有目标死亡的情况下,才能去杀下一个人,哪怕是诅咒的一个家族,甚至一座城市也是如此。只不过大范围的诅咒,目标死亡的速度太快,才让人觉得那是在成片死人,事实上,诅咒也带着先后的顺序。
    当时,我在护着王立群,目标没死,女尸不可能回头杀李则。况且,李则的死法也跟我遇上的几个死者完全不同。难道,杀了李则的凶手还有一具咒尸?
    我把手按在桌子上轻轻敲动了两下,又重新翻开了日记。这一次,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李则最后几篇日记,虽然在用词和语气上,显得非常恐慌,但是他的字迹却极为工整,甚至比前几篇骂张文韬的日记还要工整。人的情绪,不但能从用词上体现出来,在字迹上也一样可以表现出情绪的变化。从李则的字迹上,可以看出他当时非常冷静,甚至已经做好了要死的准备。
    更重要的是,李则不是每天都在写日记,有时会隔上几天再动笔。他临死之前曾经空出了三天没有记录任何东西。那三天,他应该已经确定了自己将来的下场。
    从李则的日记上,足能看出李则是个报复心理很强的人。而且,报复起来不择手段。他确定自己会死之后,必然不会甘心,他肯定留下了什么线索,指引别人给他报仇!

章节目录

邪气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苗棋淼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苗棋淼并收藏邪气儿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