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军司令部?”李胜元喃喃的自己念叨了一句。
    “您要我去关东军司令部,取什么东西?”
    此时岛国人的恶名还没有那么盛,关东军司令部对于飞贼的防范也不见得有多严密,毕竟既不是作战时期,也没有被飞贼光顾过。
    他师父以前连段祺瑞、张宗昌这些大军阀的府邸都动过手,在他看来,这些大军阀的名头可比岛国人响太多了。
    偷关东军司令部,李胜元虽然感觉有难度,但却没有什么好惧怕的,自觉进去拿几样东西应该不是难事。
    “我要你进去拿出来一份作战计划,今年九月份关东军将要对关外实施的作战计划。”肖然回答道。
    “啊?”李胜元愣了一下,赶忙道:“您说的是作战计划?您确定关东军司令部有这份文件吗?这种东西必定防范严密,小人可没有时间翻箱倒柜的去找啊!”
    “不确定!大概也就八成可能吧!你能找到就拿回来,找不到我也不怪你,只能说国家不幸了!”
    岛国陆军向来有以下克上的传统,关东军对于关外的图谋早就开始酝酿了,以肖然猜测,这份计划怕是去年就已经做好了,只是因为岛国国内的掣肘,才没能实施。
    如今已经是七月份,如此庞大的作战计划,不可能是临时起意,司令部至少有八成的可能存在这份作战计划书。
    肖然沉吟片刻,道:“你到关外之后,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越是临近九月,关东军的防范就越会严密。如果得手,一定要在九月份之前送回来,过了时间,那份作战计划可就成废纸了。”
    “肖大爷,关外去倒是好去,可如果得手了,岛国人在关外的势力可不小啊,想离开非得辗转十天半月才行,您让我九月之前送回来,这不是为难人吗?”李胜元满脸为难的道。
    肖然皱眉沉思,这确实是个问题,想要进关东军司令部那种地方,踩点恐怕就要七八天,作战计划被偷,说不定还会惊动南铁的那群特工。
    南铁的人擅长分析追踪,谍报暗杀,想要在他们的追捕下逃离关外,把东西送回来,简直是地狱级的挑战难度。
    十天半月?这是李胜元不知道南铁的情况下才说出来的话,否则,他孤身一人,无人接应,一年半载都难。
    一时之间,饭堂里沉默下来,肖然自顾自的想事情,没感觉有什么异样,李胜元在这种压抑的沉默下可就难受了,心里突突直跳,过了半响,见肖然没有开口,又小心翼翼的解释了一句。
    “肖大爷,您昨天也说了,燕子李三不是神仙,做不到今天北平,明天山东,旅顺和津门相隔万里。一月之间,踩点,动手,还要送回来。”
    李胜元顿了顿,道:“这么和您说吧,这事情您就是让我师傅全盛时期去办,也不一定能做的成!”
    走江湖的人,无论黑道还是白道,把师门脸面都看得比自己的身家性命还重,现在李胜元连这种自污师门的话都说出来了,那就绝不是推诿,这份文件是真的不可能送回来。
    “这样吧!”肖然想了半响,终于开口道:“既然时间不够,那就不用你进关了,直接送到奉天去,交到我师父手里,让他……”
    “不,你直接送去奉天的张少帅府上,到了帅府找林副官,就说是我让你送去的。至于他信还是不信你,就看老天的安排吧!”
    他本想让老爷子转交给张少帅,这样能最大可能保证东西送到张少帅手上,不会出一些糟心的事情,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妥。
    九月份岛国人入侵关外,老爷子又是个重大义,有气节的人,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这个时候让他老人家和此事扯上关联,那是把他老人家往枪口上推。
    “行吧!小人现在就动身去关外。”李胜元无奈的应道。
    “别急,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再去,不差这么一天半天的。”肖然拦下他道。
    李胜元苦笑道:“肖大爷,做我们这行当的,精神最足的时候,是三更半夜,那时候也没有去关外的火车啊!我还是现在出发吧!”
    肖然想想还真是,不禁哑然一笑,道:“行,那就现在动身吧,我送你!”
    两人出了门,一路沉默,到了津门火车站,李胜元买了去关外最近的一趟车票,现在已经是中午,火车恐怕要到后半夜才能到达目的地。
    临上车,肖然看向他,淡淡道:“能动手最好,如果不成,也不要勉强,人活着,今后就能创造更大的价值。”
    “明白了,小人惜命着呢!”李胜元呵呵笑道,转身上了火车。
    火车缓缓开动,肖然目送着一列列车厢离开车站,满腹心事的独自转身回返,此时天气转阴,已经开始掉雨点,一场倾盆大雨转眼及至。
    肖然淋着雨回到张宅,推开大门愣了一下,只见倾盆大雨中,李三换了一身劲装,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演武场正中间,房檐下赵道新和十几个少年躲雨,一言不发。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知道我淋雨回来的,要陪着我一起淋吗?”肖然冒雨走到他身前,淡漠的道。
    得益于那些民间传说,本来肖然对于李三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自从昨天晚上知道李三抽大烟,肖然就有些瞧不上他了。
    一个练武之人,不说戒了大烟,但连不沾大烟的意志都没有,凭什么能让人瞧得上眼?
    李三站起身,目光紧紧地盯着他,道:“肖大爷,我知道您是宫家的弟子,宫家六十四手名震天下,您是武行里的大人物,我只想问你一句,我这徒弟,他还能不能回得来?”
    肖然听到这最后一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李三这是真把李胜元当成自己儿子看待了,淋着雨沉默了半响,肖然叹息一声。
    “他如果能回来,他就是英雄,国家民族的英雄,他若是回不来,那他就是烈士。”
    “烈士?”李三惨然一笑,道:“肖大爷,你既然派他去做有可能送死的事情,我李三自知功夫已废,但今天,也一定要替徒弟和你动一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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