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弟弟,麦克其实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爱情这个东西,来的时候就像被一锤子敲在了脑袋上,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
    可更多的时候,爱情只是自己骗自己。
    也正是因为理解,所以他必须扑灭这种因为荷尔蒙与冲动诞生的爱情。
    “你不爱她,你只是喜欢那个年轻的身体,她也不喜欢你,她只是喜欢你在上完她之后给她的那点零花钱。”
    多么残酷的话啊,麦克的弟弟脸色都变了一些。
    他的脸上变得充满了愤怒,他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之中最真实的爱情,也有可能是自己人生中最后一次爱情了。
    其实他平时没有这么傻,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孩有什么魔力,让他变得越来越蠢。
    或者说女孩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魔力,让男孩以及男人们相信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麦克看着自己的弟弟,他正在用沉默对抗自己,麦克摇了摇头,“我不反对你去找那个女孩,但你要在白天去,晚上,现在,你不能出门。”
    “我不能明知道外面很危险还要让你出去,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等明天白天去找她,和她聊聊。”
    麦克决定等人手都回来之后,就让他的弟弟回联邦,或者去附近的国际港,他在这边很有可能会惹麻烦。
    现在全世界都在发生一些类似的事情,一些在各地工作的男人们很容易就勾搭上了那些女孩,然后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一些关系。
    随后那些女孩就以怀孕等理由绑着那些男人,因此闹出了不少有趣的闹剧。
    平时看这些新闻的时候觉得有趣,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不是那么的有趣了。
    就在麦克的弟弟正在抗拒这件事的时候,突然有人敲了敲门。
    兄弟两人同时停下了对峙,看向了紧闭的店门。
    麦克的手伸到了枕头下,里面有一把手枪,“我们已经关门了。”
    大概几秒钟后,麦克以为外面的人已经走了,没想到却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是我……我想见……”
    她说了麦克弟弟的名字,她的声音似乎有一点颤抖,但兄弟两人刚刚经历过不算争吵的争吵,都没有发现这些小细节。
    “……是你吗?”,麦克的弟弟呼喊着女孩的名字走到了门边,他的五官,他的表情一瞬间就变得生动鲜活起来。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女孩的脸!
    看着弟弟脸上那快速变化的表情,麦克愣了片刻。
    就像是十八岁时他看见了自己的弟弟偷吻了女孩之后的样子,有期待,有羞涩,还有一些不安。
    可他再一看的时候,他已经变得如此的“苍老”。
    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并不能算是幸福的一个人,因为他和他的妻子之间没有过轰轰烈烈的爱情。
    就是彼此在认识的人介绍下,一起看了几场电影,睡了一觉,然后就结婚了。
    没有任何激烈的情感爆发,没有缠绵的爱情故事,只有对生活的彻底绝望,还有对命运的服从。
    就这么一瞬间,他心软了。
    他的弟弟满脸笑容又有一些哀求的看着麦克,就像是十六岁那年,那个女孩来到了他们家的后院,用小石子惊动了正在二楼休息的两人。
    他就是这么的看着麦克,问他自己能不能出去,或者把女友接进来。
    他没有听清楚自己弟弟说了什么,但他知道他说了什么。
    在不算长的沉默后,他点了点头,“可以,我去阁楼睡……”
    麦克的弟弟兴奋的跑到门边,把一个个钢铁的插销拔出来。
    这个时候已经六点多了,还是冬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的黑透了,外面也没有什么行人。
    看着大门即将打开,麦克突然说了一句,“你不应该把我们的地址告诉她,她有可能会一直来缠着你,你得想想你在联邦的妻子还有孩子。”
    已经把最后一个插销拔出来,并且扭开了门锁的弟弟突然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哥哥,有些委屈。
    “我没有告诉过她我们住在什么地方……”
    这就像是十四岁那年,他们的父亲丢了一块钱,他认为是两个孩子拿走的,麦克只是强硬的表示和自己没关系,而他的弟弟,则一脸的委屈,就像是现在这样。
    下一刻,突然一股巨力从门外传来,站在门后的弟弟被撞了一个踉跄,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可能正在想着“我的爱人力气为什么这么大”时。
    一支枪,就伸了过来。
    砰的一声枪响,弟弟的脑袋就像是一个十二岁那年他们从他们家里树屋上掉下来的南瓜,里面的鲜红的瓜瓤和泛白的南瓜子一下子从裂口中喷了出来。
    麦克的大脑一片的空白,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楼下拿手枪,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浑身是伤,几乎赤果的女孩被一群人丢了进来,那伙人进来之后立刻就发现了阁楼上的麦克。
    不到三十秒后,连续几声枪响,这里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一连好几天,麦克的商店都没有开门,这让一些淘金者觉得稍微有点奇怪,但也只是有一点。
    有时候他们的确会有几天不开门,不是回联邦进货了,就是有了大买卖。
    好在这里并不是只有麦克一个联邦人做生意,他们也能从其他地方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枪油,鞋油,发蜡,联邦的香烟,底片,镁棒之类的。
    各种商品,当然也有一些“值钱”的商品,像是一些精美的玻璃器皿,这些东西在苏格能换不少东西,还有一些联邦人用来享受的东西,在这里都有不错的销路。
    四天后,几名麦克的亲戚从国际港回来了,他们走在路上的时候觉得留下兄弟两人有些担心。
    另外一些人继续回国,而他们则回来照顾着这边。
    一路上这些人有说有笑,直到他们进入了店铺中,看见了一个陌生的本地人坐在铁窗后。
    笑容凝固在了他们的脸上,他们都来不及质问一些什么,几个人就堵住了门,把他们堵死在里面。
    在经过短暂的噪杂声之后,一个瘦高个的本地人嘭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店铺的门。
    半个多小时后,店铺又重新开门了,地面似乎经过了清洗,隐隐还有一些怪味。
    半夜,一行本地人拖着几袋重重的东西丢到了他们上次藏东西的地方,随意的丢在那,野狗群和野猫会为他们清理掉这些痕迹。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没有多久,几名淘金者打扮的联邦人快速的跑了过来。
    他们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挑开了这些袋子,里面赫然是今天从国际港回来的那几个联邦人……
    一周后,联邦本土,有关于海外商人权益的热潮正在消退。
    该游行的游行过了,该示威的炸鸡也都吃了……不是,是该示威的也都示威了,吃炸鸡只是顺带的。
    社会舆论就着这次舆论的浪潮吃得很饱,似乎有些事情就这么的消退了,人们的注意力也开始从国外那些有钱的商人身上,回转到国内的就业率问题上。
    早上,一名先生穿着整体的提着公文包走出了家门,他亲切的和周围的邻居打着招呼。
    在联邦,什么档次的家庭住进什么样的社区是一种潜规则。
    住户们有权力拒绝别人买社区的房子并且搬进来,所以社区社会和社区政治也是联邦社会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左右的邻居,都有可能会成为自己助力,但也有可能成为自己的红灯,所以大家都保持着对邻居的亲切与热情。
    这位先生打完招呼后把自己的公文包丢进了副驾驶位上,他开着车驶出了安静的社区,就在他从社区马路进入联邦公路的那一瞬间,一个报童从人行道上跑过,大声的喊着什么。
    他下意识的朝着那边看去,已经有很多人围在那,人们拿着硬币,从人群中抢夺一份报纸,然后愤怒的离开。
    发生什么了?
    这位先生有些好奇,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他还有足够的时间稍微耽搁一下。
    他把车停在路边,按了两下喇叭,人群中钻出了一个小脑袋,“先生,要报纸吗?”
    “刚刚才印刷出来的报纸,上面还散发着浓浓的油墨香味!”
    先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一块钱的纸币,架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吗?”
    “有,在苏格经营店铺生意的苏格一家被当地人杀害……”
    报童把一张报纸递了过来,然后小心翼翼的从这位先生的手中抽走那一块钱,他还不忘扶了扶帽檐,以表示对这位先生的尊敬——看在那辆车的份上。
    先生看着报纸上的头版头条,看着那些没有经过处理,支离破碎的尸体,头皮猛的一紧。
    虽然他对这些人没有多少同情,可依旧因为这些相片滋生出了一种特别的情绪。
    更令人愤怒的是,那伙匪徒不仅抢走了麦克的生意,杀了他们,还把他们的生意占为己有。
    他们就那么没有任何顾虑的经营着店铺,甚至都不怕警察去找他们的麻烦!
    就这么一早上,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无数通电话打进了总统府。
    还有人很奇怪的给林奇打了电话。
    “林奇先生,我这里有一笔生意,你感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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