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飞艇第一日,高寒和张玉鸥两人一直腻歪在房间里,根本没有出门一步,幸福的享受着二人世界。
    热恋的年轻男女依偎在一起,仅仅是观看窗外单调的云海,也显得如此幸福。
    原本,无论岳父张强还是高寒父母,都想找个老成持重的成年男子,与这对未婚小夫妻一同前往白玉京,照顾这两个从未出过远门的生瓜蛋子。
    不过,这种想法引起高寒和张玉鸥的强烈反对。
    高寒嘴巴笨,虽然心中不爽,但也只能摆出一副臭脸闭口不言,但是张玉鸥可挺能说。
    张玉鸥有以下几个理由:
    首先,她马上就要上大学,肯定要住校,现在不锻炼,两个月以后也不得不面对,而高寒已经成年,又要去白玉京工作,也要独当一面,两人肯定要锻炼自理能力;
    其次,高寒拥有武士身份,不但具有贵族位格,也具有武者自卫反击权,可以在正当防卫的情况下杀人不偿命,这是很大的安全保障,而按照高寒过往经历,大家可以完全不用担心他在关键时刻心慈手软。
    最后一点,则是高寒现在有钱。
    有钱总是能带来各种便利。
    没钱的学士和武士,就算有特权也未必能享用,但是有钱的特权人士,他们快乐和便利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
    自古皇帝不差饿兵,贺忘形让关门弟子高寒去京城给儿子儿媳撑场面,出手当然不会小气——事实上,向真馆第三代弟子里中级武者并非只有高寒一位,但只有高寒年纪最轻,最具有广告效应。
    至于说有人追查高寒的来历?
    白玉京这种地方,有谁会在意犄角旮旯小城市里的新闻报道?
    如今,高寒除了每个月有十万块常规津贴,更有十万块的出差津贴,也就是说,高寒如今是月入二十万、年入两百四十万元的高收入阶层。
    有地位、有武力、还有钱,如果这样都不能保证安全,那这社会可就太不安全了。
    张玉鸥罗列的理由非常强大,让双方父母都无可辩驳。
    不过,张强作为准岳父,依然拎着女儿和准女婿两人耳朵反复强调,在两人单独相处时,一定要保持纯洁的男女友谊,结婚之前不可越雷池半步。
    高寒只能点头——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态度一定要好。
    所以这一日来,两人虽然耳鬓厮磨,但也不过是手眼温存,并未剑及履及。
    最初的兴奋尽头过去以后,张玉鸥坐在床边,身体向后一仰,躺倒在床上,望着包厢房顶,问道:“寒,你的理想是什么?”
    中级教育毕业,在云天帝朝法律上就是成年人了,除了考入大学的骄子之外,其他人都要面对社会考验。
    高寒也向后躺倒,和张玉鸥肩并肩躺在床上。
    “小鸥,我没什么伟大理想,就是想优哉游哉的生活,练练武、唱唱歌,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如果说我有什么野心,那就是最好能长生不老,一直舒舒服服的活下去。”
    高寒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张玉鸥的柔嫩细滑的小手。
    “哈?!这还没什么伟大理想?这个理想已经够大的了,历代帝王的最高理想也就是这个了。”张玉鸥有些惊讶,不过她也只当高寒是随口一说。
    “我知道不太可能,不过总得让我梦想一下吧?”高寒说道。
    “嗯,梦里啥都有。”
    “你的理想呢?”高寒反问道。
    “我啊——我想成为大商人,很有钱很有钱,然后雇佣一群医者和科学家,专门研究白血病。”张玉鸥反握住高寒的手,望着房顶有些茫然的说。
    “小时候,妈妈得了白血病,为了给妈妈治病,爸爸把家里的房子卖了,我们租在人家楼顶上搭出来的小棚子里,想上厕所都要跑到楼下去,可就是这样,过了两年以后,我们还是没钱给妈妈继续治疗了。
    有一天,妈妈趁爸爸上班的时候,吃力的从床上爬起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叮嘱我说,让爸爸绝对不要去借高利贷——我傻乎乎的点点头,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妈妈从楼上跳下去了。”
    高寒安静的听着。
    这些事,张玉鸥从来没对他说起。
    事实上,两人同学六年,高寒根本看不出张玉鸥家庭情况困窘,她的吃穿用度也并不比别人差。
    “那是我八岁时的事情,爸爸当时是巡捕,收入也还可以,妈妈走了以后,我们的生活渐渐恢复,后来爸爸又买了一套房子。”张玉鸥解释道。
    “臭寒,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一直很努力锻炼身体,将来我们的宝宝一定会很健康。”张玉鸥说道。
    “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帅——”
    “也有一点点啦。”张玉鸥小声说道。
    “就一点点?”高寒质疑道。
    “嗯,就一点点!”张玉鸥肯定的说。
    然后她不等高寒开口,赶紧继续说下去:“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我想学医去研究白血病,可是医学院的录取分数太高了,我考不上。”
    张玉鸥声音低了几分。
    有些人完不成自己的目标是因为自己不努力,而有些人是真的做不到。
    高寒为了安慰她,主动插了一句:“你的学习已经比我好多了。”
    这句话只换来未婚妻一个白眼。
    张玉鸥觉得自己在学习方面是废材,那得看跟谁比。
    比起高寒,她的成绩自然出类拔萃。
    可是,比高寒这种学渣成绩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考不上医学院?
    “后来我想,就算我真得考上医学院又能怎么样?我又不算多聪明,那么多学者专家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难道我考上了医学院成为医者,就能攻克这样的绝症吗?显然不可能。
    可如果非常非常有钱,我就可以雇请很多医学专家来帮我研究,这总比我一个并不聪明的丫头自己埋头研究要靠谱吧——所以我才想考商学院。”
    张玉鸥扭头对上高寒的视线,莞尔一笑,说道:“寒,我只是这么想想,其实想当一个大商人难度要比当一个医者还高,我这点能力根本做不到——”
    说到这里,张玉鸥望着高寒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可大眼睛里却蒙上一层水光。
    自己已经尽力学习,可还是考不上医学院,甚至连报名都不用——因为成绩还差得远。
    这种用尽全身力气却还是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张玉鸥感到挫败。
    经过地球天朝高考的学生应该有这种感觉——明明自己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考不上心中向往的大学。
    那种拼命跳跃却抓不到、够不着的感觉,让人觉得自己无能之极。
    高寒望着张玉鸥泪眼朦胧的笑脸,伸手把她轻轻揽入怀中,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没做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我们开一个公司,你来学以致用,等你赚了大钱,我们就投资在血癌研究上面,四十年后,我们高夫人以大慈善家的身份享誉世界,人称张老善人。”
    张玉鸥‘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她挣脱高寒的双臂,坐起身来:“老善人个鬼,你尽说好听的安慰我,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饭?现在我能不能考上弦高学院都不知道,还学以致用?再说,要是没赚到钱,反而亏了钱怎么办?”
    张玉鸥虽然说自己的志向是成为大商人,但是她也知道,经商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云天帝朝传承久远,稳定而繁荣,换句话说,就是社会长久稳定之下,传统行业早有人盘踞,根本容不得后来者挑战——只是近些年科技迅速进步,某些新兴行业还没有产生垄断者。
    要不然张玉鸥根本不会起经商的念头,不过,她也没把握能成功。
    高寒曲起手臂,展示自己强健的身躯,反正小鸥就喜欢他强壮:“哈,我可是天才武者,将来就算不能当上武道大师,最起码也能成为高级武者,肯定能赚到很多钱,你亏了我再赚就是,不用担心。”
    如果想成为长光界那些成就元神道果的高人,高寒的确没有多少把握。
    以王蛇道人的阳神修为、千载寿命,最终离元神道果都还差的远,不得不谋求夺舍重生。
    但是,成为武道大师高寒还是有几分把握。
    只是天蛇传承的内力——真气——先天真气(命魂阶段)似乎和水蓝星的气血武道有所冲突,在没有搞清楚如何解决这冲突之前,高寒也不敢说自己就百分之百能成为武道大师。
    “寒,武道大师到底有多厉害啊?网上都找不到武道大师的视频,是官府有什么律令吗?”张玉鸥有些好奇的问。
    自从高考结束后,张玉鸥找了许多武道方面的视频和录像——高寒走上武道之路,免不了与人交手争锋,她也很关心高寒的安危,所以才找来武道高手交手的视频来看。
    武道视频看多了,张玉鸥也对武者境界有了些了解:
    初级武者交锋拳拳到肉,令人热血沸腾,但是危险并不大;
    中级武者之间交手紧张激烈,盘旋周转花样百出,是最好看的比赛;
    至于高级武者,他们移形换位出手如电,如果没有专门放慢速度的视频录像,大多数人都欣赏不了这等比赛——很多高级武者的现场比赛转播权,甚至还没有中级武者比赛场次卖的好。
    倒是事后的分解视频卖的不错。
    至于武道大师级高手,却根本没有公开的武道比赛,而且在网上流传的也很少——大家都知道武道大师和高级武者之间有天壤之别,可这天壤之别到底别在哪里,非专业人士就很少知道了。
    就算偶尔有几段武道大师出手的视频流了出来,也很快会被人删除,就好像官府不愿意有人看到武道大师真正力量似的。
    张玉鸥曾经查到一份网上收费视频——这份视频花了她五十大元——结果点开以后,只能看到远处一团尘沙中似乎有黑影晃动,其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就这,还是网上少数几段,可以证实为真正武道大师交手的视频。
    也只有这种看不清楚的视频才会在网上保留下来,不然也是被删除的命。
    “这倒没有。”高寒摇摇头:“只是武道大师们不喜欢。”
    张玉鸥曾经想过许多答案,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真正的答案竟然如此简单。
    而这简单一句话后面,代表武道大师在云天帝朝拥有何等惊人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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