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晃悠串四方,晚上熬夜补裤档。
    不能忘记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啊!
    一个对肚子和嘴巴没有使命感的男人,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齐备倚靠在墙边,看着陆续从旁边厕所跑出来的几个人,最后抓住一个瘦的男人,攥着衣领,直接提起来。
    “哎,备哥,备哥,咋的了?”男人双腿乱蹬,吓得乱叫。
    旁边的人没有人去说和,只在一旁抱着胳膊看热闹。
    “咋的了?你害的老子没吃饱饭!”齐备嘴巴哈出的热气直接喷在他的脸上,咧嘴道,“麻三,你是不想活了啊!”
    麻三急切的道,“备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那帮子小子太能吃了啊!”
    脸小,嘴巴凸,说起话来的时候,嘴巴就显得更长了。
    齐备直接骂道,“去你娘的屁,做操的时候,你小子偷奸耍滑,以为我不知道?”
    然后对着旁边站着的五六个人道,“还有你们,下午的时候,给我认真点,老子明天不想再看见这群小王八蛋,听见没有?”
    一个高个年轻人冷哼道,“齐备,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别用这种方式和我说话。”
    “走着瞧。”齐备眼睛一瞪,把麻三往前一推,转身就走。
    也不知道是对麻三说的,还是对年轻人说的。
    麻三虎口脱险,赶忙对着高个年轻人拱手道,“谢保庆哥,感激不尽。”
    被称作保庆的年轻人抽了抽嘴角,对麻三道,“你也是没出息,打不过还能跑不过?”
    麻三讪笑道,“保庆哥开玩笑了,这么冷的天,能往哪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保庆淡淡的道,“有一点齐备说的对,下午认真点。”
    麻三道,“保庆哥,你给我做主,咱们没理由怕他!”
    保庆道,“还要我说第二遍?老子不想再饿肚子!”
    麻三脸上一僵。
    李歇中途跑回家,拿回来一个哨子,此刻响个不停。
    “集合!”
    吃饱喝足,他的嗓门比早上还要大。
    保安队的人听不懂指令的意思,但是不妨碍他们跟着孩子们做。
    等到立正、稍息、向左走,向右转这样的动作做二十几遍的时候,开始齐步走。
    孩子们早就能踩出有节奏的步伐,保安队的人有抬脚快的,有抬脚慢的,来回做了五六遍才勉强协调一致。
    李歇对每个动作都做的很标准,但是讲不出来,或者讲不到细处。
    纪墨不得不出来帮着补充。
    “以排头为基准,两臂间隔向左散开。”
    声音不大,但是能保证前面两派的孩子听得到,后排的自然会跟着前排做。
    “看齐时,身体姿势仍应保持正直。
    如发现自己的位置与基准旁边的人不在一条线上,立即以碎步调整。
    碎步!”
    纪墨说完,还看了眼李歇和邱陵,希望他俩能记住。
    “还有这个报数,听到口令后,由排头开始从右向左依次连续报数。
    声音要短促、洪亮、连贯,精神饱满。
    向左转头,并迅速还原,最后一个报数不转头....”
    心力交瘁。
    下晚的时候,孩子们一如既往的好,只是普遍有点乏,没有一点儿精神头。
    纪墨看着嘴唇冻得乌紫的孩子,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让他们先走。
    没了孩子们的带领,保安队的人一下子露出原型。
    不过,错了几次之后,队伍还是慢慢成型,与早上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不怕吃饭拣大碗,就怕干活爱偷懒。”纪墨高兴地道,“驼子,晚上五斤烧酒。”
    他把对狗子的手段用在了保安队的身上。
    他家狗子又不是真傻,天天挨打,还围着他转?
    关键的时候,自己吃肉,还是要扔几根骨头!
    众人开始只是高兴,毕竟有肉吃,有酒喝,赶上过年了!
    接着听见纪墨说“解散”,众人才欢呼雀跃!
    第二天,纪墨只往镇公所转了一会,见已经走上正轨,放下心来。
    接下来几天,就没再往镇公所去。
    雪已经停下来,可是气温越发的低,冷的纪墨都不敢上厕所,何况是出门。
    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他把心爱的茶壶放下来,少喝水,多运动。
    运动范围也仅限于屋里,运动方式也就是蹦蹦跳跳。
    何然已经能数到一百,纪墨当然高兴,但是当做劳动成果,天天在他面前显摆,从早数到晚,他就没法忍了。
    “闺女,咱唱歌吧?”
    数数有什么好玩的?
    他就搞不明白了!
    “小然很聪明的,我能数到一百。”
    何然当然不放过求夸的机会。
    “我知道,你最聪明,但是会唱歌的孩子才是最乖的孩子啊!”
    纪墨循循善诱。
    纪墨开始教她《茉莉花》,太复杂,她半天没学会,纪墨便失去耐心继续教,换成《两只老虎》。
    《两只老虎》很简单,何然跟着唱两遍后,便已学会。
    又是一唱一整天,因为她要做个最乖的孩子。
    听的耳朵疼,又教她《小兔子乖乖》。
    小狐狸在经过纪墨三番五次的鼓励后,终于在某一个早晨衔回来一只老母鸡。
    老母鸡肥嘟嘟的,被咬住一只翅膀,另一只翅膀扑棱着,咕咕直叫。
    纪墨从狐狸嘴巴里夺过来,看着老母鸡哭笑不得!
    老子是让你进山抓野物,不是让你进人家牲口棚偷!
    这还不知道是谁家的呢!
    自己祖宗八代肯定已经被问候了一个遍!
    追着狐狸踹了好几脚后,穿上袄子,把老母鸡放进袋子里。
    走到路口,松开老母鸡,只要是镇上的鸡,肯定能找回自己家的笼子。
    毕竟夏天普遍散养,撒腿就往地里和林子里找虫,天黑自己进窝。
    老母鸡逃命似得跑了,在雪地里留下一串串的梅花状爪印。
    纪墨一直注视着,看它消失在马路尽头才松了一口气。
    “脱裤子法老虎,不要脸不要命!”
    回家后,纪墨提着竹竿追着狐狸。
    “还知道跑远偷,不在附近偷!”
    小狐狸窜到墙头上,上面的雪被踩崩了,一个不稳,在地上摔了好几个跟头。
    吃过中午饭,吴亮和邱栋这俩小子过来陪何然玩,他刚好能抽点功夫出去溜达一圈,顺便打听下那只老母鸡回家没有。
    对许多人家来说,老母鸡也属于重要资产,丢一只也够心疼个把星期的。
    从北面的吴友德家门口走,走到梁启师的货栈,一直没听见声响。
    直到南面老陶家旅店附近的时候,听见了一阵骂声。
    声音好熟。
    “张一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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